睜開眼睛之時,最初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自己還活著……
——佐助凝視著天花板,怔怔地想道。
腦袋很重,就像是沉入了一團灰霧,然而某些片段卻宛如烙印一般清晰。
【“與雷鳴一同消散吧!”】
那個時候,他對鼬說出了這樣的訣別之詞,隨後釋放了灌注著剩下所有查克拉的一擊。
本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從復仇中解脫了。
可是……不明白。
為什麽沒有一絲釋然的感覺?
雷電交加的那一刻,查克拉幾近枯涸的他似乎聽到了聲音,大蛇丸的聲音。
——我來借給你力量吧……你需要我的力量,佐助君……來吧,解放我的力量……如此一來,你的願望便能……
他將身體交給了那聲音。
體內的大蛇丸一湧而出。
之後的事情,他便不太記得了。
佐助吃力地轉了下頭,只見床邊不遠處,有一個同樣陌生的年輕男子正席地而坐,抱著一把長刀仔細地擦拭著。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投來的目光,擦刀的男子突然抬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下一秒——
“噢噢噢!”男子抽風般地叫了起來,聲音中帶著驚喜。
“怎麽了怎麽了?兄長大人!”聞聲,夜伊立刻一陣風般地衝了進來,“是因為看護病人很無聊,所以想念我了嗎?”
“不不,”基豪“噌”地一下蹦起來,指著佐助,“是他終於醒了,快去叫貓婆婆來!”
“哦……”發現事情與自己預想的不同,夜伊明顯減了大半興致,不過還是依言去找人了。
“貓婆婆……”佐助想了想,開口問道,“這裡是……空區的貓婆婆忍具店?”
“沒錯,”基豪點頭,“是皆鬥他們把你送來的。”
“……皆鬥?”
聽到這個名字時,佐助又是一愣,而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推開,好幾個人先後走了進來——貓婆婆、止水,還有香燐、重吾和水月。順便說一句,為了避免白吃白住不勞動這種事情發生,這段時間後三個人都被派去幫忙店裡的活兒了。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在下去幫他弄點兒吃的來。”見已經不需要繼續看護,恪盡職守的基豪保姆便著手去進行下一項工作了。
“佐助,你沒事了嗎?”水月問道。
“啊……還好。”佐助嘗試著坐起來,卻發現身體還是有些不聽使喚。
“先別亂動,讓我看一下。”貓婆婆來到床邊,開始查看起佐助的情況。
佐助掃了一眼屋裡的人,雖說止水在,可卻沒有見到皆鬥。
片刻後,貓婆婆結束了檢查:“沒什麽大礙了,只是還要繼續休養一段時間……總之比起另一個情況要好多了。”
“另一個?”
佐助不解,忽而,他感到眼睛竄起劇痛,不由得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臉。可眼睛仍仿佛燃燒般灼痛著,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打算在其中生出新芽。
“佐助?”見狀,香燐等人有點兒慌了,“你怎麽了??”
“不用擔心。”止水攔住就要擁到床邊去的三人組,自己則走上前,在佐助的身旁坐了下來。
“佐助,”然後,他直視著佐助的臉問道,“……你知道萬花筒寫輪眼的事情嗎?”
佐助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萬花筒寫輪眼,這個詞他不僅知道,而且非常熟悉。
殺死自己最親密的人——這是鼬所告知的開眼方法。
最親密的人……
佐助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止水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這個,如果說眼下自己即將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話,那麽……
“不可能。”半晌,佐助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
明明自己曾那樣恨鼬……明明直到鼬死前為止,自己仍在用全部生命來恨他……
突然間,佐助感到眼中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下意識地用手去擦,結果擦了滿手的血。
然而,視界卻仿佛忽然變清的濁水一般,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鮮明起來。
佐助抬起頭,隨之便看見了止水那漆黑的眼瞳中映著的自己。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紅色的眼睛,以及,其中與以前的三勾玉截然不同的六芒星圖案。
“果然……”止水不自覺地輕歎了口氣。
——這是鼬想要送給佐助的東西。
同樣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止水很清楚,這雙宛若詛咒般的眼睛會在怎樣的情況下開啟。且不提後來皆鬥亂入的事情,至少在釋放“麒麟”的那一刻,佐助是認為自己“殺死”了鼬的——那如同潮水般巨大而強烈的負面情感衝擊,足以達成開眼條件。
“都讓一讓喵,營養配餐來了!”
冷不丁地,田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變身為絡腮胡大廚的它,興致勃勃地端著一個餐盤衝進屋內。餐盤上放著一碗南瓜小米粥和兩碟小菜。瓷碗裡,金黃色的粥底米香四溢,上面浮著一隻香菜扎口的豆腐袋,看上去似乎是油炸過的,頗為酥香松軟的感覺。
“豆腐袋裡面可是用了各種菌丁做成的餡料,口感細膩豐富,又好吃又營養!還有這瑤柱香椿豆腐和野菌焗……”
話才一半,這隻大廚喵就自覺地停住了,因為它發現屋裡的氣氛很是嚴肅認真,好像不太適合介紹自己的得意菜品。
——那個吃貨忍者不在,還真是沒人捧場啊!
“……”
短暫的沉默過後,眼角掛著血痕的佐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田火手中的餐盤。也許是因為食物讓他同樣聯想到了某個人,於是他開口問道:
“皆鬥不在這裡麽?”
“不在,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回來。”
想到自己被打散的影分身所傳遞回的信息,止水實在無法確定皆鬥能否在三日內返回這裡。
“重要的事情?”
“嗯,總之先吃點兒東西吧。”止水起身,接過餐盤遞到佐助面前,“等下我再對你說……”
“回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夜伊急匆匆地從門外奔了進來,向眾人宣布道:
“——那個呆毛丫頭騎著飛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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