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是個靠海的城市,也是個新興的城市,不像濟南府,有著高大的城牆和又寬又深的護城河。
大海中瞬息萬變,不如陸地讓人感覺踏實,人們還是習慣性的選擇陸地。
楊爺爺讓白駒送的其實是個女的,戴個眼鏡,留個洋學生慣有的短發,有些瘦小。白駒很不解,不好生在家相夫教子,偏偏出來鬧什麽革命。
由於王雨虹對街道熟悉,所以也和白駒一起護送,也沒什麽困難,遇到溝溝坎坎、低矮的圍牆,白駒總是單手一夾,帶著就過了,出了城,自然有人接。
王雨虹也不急著回家,逼著白駒和她一起順道再做一起劫富濟貧的營生。
白家村,由於白駒給的銀子充足,沒有餓死人。
興許白駒的種子優良,豆腐家的終於生了一對龍鳳胎,豆腐心情大好,竟然真的中用了,一家人歡天喜地。
滿倉家的也如願生了個女娃,可滿倉怎麽瞅都不順眼,天天生悶氣,中用的變成不中用了,氣的滿倉家的天天罵他不如個太監。
白駒不再無所事事了,除了練拳,每日裡也買些報紙看看。
王雨虹閑的無聊,非拽著白駒和冬雪上海邊玩去。
夏日裡的海邊總是不缺人,有些是夫婦二人帶著孩子享受天倫之樂,有些是趕時髦的洋學生,休息日跑來享受自由的愛情,有些是達官貴人帶著小老婆或是交際花享受權力和金錢帶來的虛榮,還有些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
城裡的女人真開放。白駒眯著眼睛,左顧右盼的看著那些白花花的大腿,看著她們穿著緊身衣服在海灘上奔跑,semimi的微笑,氣的王雨虹在他腰上擰了兩下:
“讓你看,讓你看。”
冬雪則跳起來,兩腿騎在白駒腰上,雙手捂住白駒的眼睛:
“哥哥真流氓,這下看不成了吧。”
白駒苦笑著說:
“你們讓來的好不,怎就能怨我,我眼睛又不瞎。”
看著孩子們提著小桶,跑著、跳著的撿些蛤蜊、抓些小螃蟹、小水母,冬雪也要去。三人挽了褲腿,嘻嘻哈哈的幫著孩子們忙碌著。
遠處幾聲尖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幾個渾身是毛的洋鬼子圍著個穿旗袍的女孩戲弄著,女孩一隻手護著胸脯,另一隻手拚命拍打著伸過來的毛烘烘的大手。
女孩那裡是這些高大的洋鬼子的對手,很快,一個洋鬼子反摟著女孩,胡子拉碴的大嘴親向女孩的小嘴,另一個雙手抓住胸前的隆起,weixie的狂笑,第三個從旗袍開衩處把罪惡的手伸向了大腿,剩下的,在一旁舉著酒瓶子yindang的嚎叫。
白駒幾個起落,已飛身到前,伸手薅住抱女孩的、洋鬼子的紅頭髮往後一帶,抬起膝蓋頂在了他的尾巴根上,一聲慘叫,白駒薅頭髮的手沒有停下,使了寸勁,往外一甩,洋鬼子飛了出去,一大塊頭皮留在了白駒手裡,白駒又把這塊頭皮順手摁在了伸著雙手的洋鬼子的眼睛上,側身抬腳用腳尖踢在了那個洋鬼子的軟肋上,洋鬼子疼的側著身子彎著腰,身上還穿著紅衣服,活像一隻煮熟了大蝦米。白駒抄手在女孩的腹部,抱起女孩一轉身,最後一個洋鬼子的手還沒完全抽回來,把旗袍從一邊“刺啦”一聲捩開了,女孩雪白的半邊身子露了出來。白駒放下女孩,一拳搗向他的心口,趁他疼的彎腰之際,從他後背抓起他的上衣,往懷裡一擼,抬腳照著他的小肚子一踹,洋鬼子飛出去了,衣服留在了白駒手中,白駒好整以暇的把衣服裹在了女孩的身上,把她推給剛跑過來的王雨虹,轉過身來面對著這些猖狂慣了的洋鬼子。
白駒學著電影上的手勢,豎起大拇指,掉轉衝下,頓了幾下,又伸出中指,往上一捅。其實白駒也不知道具體的意思,隻感覺是罵對方,藐視對方,很威風。
剩下的幾個洋鬼子快速的包圍了白駒,白駒在包圍圈中,背著單手,昂首挺胸,迎風而立,頭上的長發,隨風飄動。海邊的遊客才醒過味來,哄然叫好。
正面的洋鬼子抽出把匕首,兩隻手倒著那把匕首,想在氣勢上壓倒白駒,身後那位,跳著腳,舞動著西洋拳法,兩人一使眼色,同時發動了進攻,匕首刺向了前胸,拳頭擊向了後背,一聲慘叫,匕首刺穿了那個拳頭,白駒卻站在了圈外。洋鬼子們一愣神,白駒已騰空而起,一腳踏向左面的洋鬼子的頭,借這一腳之力,飛向右面的洋鬼子,兩隻腳交替著踹在了他的布滿了灰毛的胸脯,一個後空翻又落在了圈子中間。
警察的哨子尖利的響著,白駒從容的走向最後一個洋鬼子,那個洋鬼子一步一步的後退著,嘴裡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麽,舉起了雙手。
白駒不是士兵,他才不管你投降還是不投降,抬腳虛晃一下,洋鬼子一躲發現是虛招已經晚了,那一腳實實在在的踹在了他那洋牛子上,那個洋鬼子直接捂住褲襠,跪在了沙灘上,很快伴隨著殺豬般的叫聲開始翻滾。
沙灘上的遊客看到警察來了,自發的,故意的形成混亂,白駒順手從一遊客頭上摘了頂禮帽,戴在頭上,又接過旁邊一學生遞過來的墨鏡,扣在了眼上,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第二天各大報紙報道出一則消息‘某國船員和本市一市民,在海洋公園酗酒滋事,某國船員輕度受傷,本市市民畏罪逃逸,警方正在全力搜補。’
赤裸裸的歪曲事實。
民間說書藝人不管你官方是如何畏懼洋人,自顧自得把事跡編成評書,大說特說。
民間有了禮帽大俠、墨鏡大俠、長發大俠各種版本的傳說。一時間,青島市禮帽、墨鏡脫銷。
路上,白駒把禮帽和墨鏡隨意的送給了一個賣香煙的,悠然的邁著四方步回到了家中。王雨虹和冬雪看到白駒完好無損,長舒了一口氣。
那個女孩早換上了王雨虹的衣服,一付禍國殃民的身材,正拿個手帕優雅的擦著眼裡,低聲哭泣,似隨意又不似隨意的看了白駒幾眼,白駒撇撇嘴,都囊著:
“這忙幫得。”
不停的搖著頭,對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屑。
白駒有點明白了,自己救得人可能是個風塵女子。
那女子心思敏捷,看到白駒的樣子放聲大哭:
“啊——你看不起我,啊——要不是我那抽大煙的父親把我賣了,嗚——我能這樣嘛,嗚————。”
白駒有點怕女人哭,見到女人哭總要發生些什麽:
“那啥,我給你做點吃的,吃飽了你就回去吧,我這裡還有點錢,你拿著。”
白駒掏光了所有的兜,把紙幣捋成一遝,放在了她眼前的桌子上。
“我不走,我剛從北平逃了出來,嗚————”
那女孩竟然不走,白駒無助的看向王雨虹,王雨虹向他擺擺手,又眨了眨眼睛,估計意思是說,你先做飯,我來解決。白駒如釋重負,趕緊溜向廚房。
白駒很快端上一盤芙蓉雞片,一盤鍋塌豆腐,兩個熱乎的饅頭,那女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冬雪不幹了:
“哥,你偏心,我剛來的時候,你不讓我吃飽,她怎麽就能吃飽。”
“你不懂,她和你不一樣,她、她、她是姐姐,歲數比你大,見識比你廣,她不會挨餓的。”
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有些話是要編著說的,有些話是要瞎說的。
面對著這幾個女人白駒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