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看後微微仰頭哈哈笑道:
“好消息,真是好消息,這等於給我們送了條海上交通線嘛,馬上回電,告訴楊先生,要不遺余力,奧,對了,以後也要無條件的支持這個白駒。”
“是,首長。”
眼鏡走後,大胡子在地圖上沿著長江,上海、青島、濟南劃了一條粗粗的紅線,在青島的那一點上又劃上了一個紅圈,在紅圈上興奮的擂了一拳。
青島火車站,一幫頭戴狗皮帽子,身穿羊皮襖的人走了出來,一看就是從關東來的。
吳可興奮的來了兩個側翻,嚷嚷著:
“這嘎達真暖和,這狗皮帽子是用不上了,青島沒哈爾濱大啊,也沒雪。”
劉傳宗訓斥道:
“多大了,沒個正行,當在家那。”
孫開荒問道:
“師父,青島怎也這麽多洋鬼子的樓房?”
劉傳宗歎口氣說:
“前些年讓德國人佔著那,這才剛收回來沒幾年,走,領你們住洋房去。”
老宅有那副象棋了,住不下,劉傳宗只能帶著他的徒弟們奔小洋樓來了,到了小洋樓,時大管家沒見過劉傳宗,趕緊攔住,抱拳問道:
“你們是?”
劉傳宗在徒弟面前當然要擺擺威風,牛氣衝天的說:
“俺是白駒的乾爹,你誰啊?連俺也敢擋著。”
時大管家馬上笑了起來,說道:
“早就聽老爺說起過您,如雷貫耳,今天一見,果真英雄非凡,我是剛來的管家,鄙姓時,怠慢了,快裡面請。”
邊說著話,邊將這些人讓進了樓裡。
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什麽樣,這一幫人也就什麽樣,東北人嗓門格外的大,一時間,平日裡空曠的小樓喧鬧起來。吳可跑的最歡實,樓上樓下跑了個遍,連地下室都參觀了一圈,還抱出了一瓶紅酒,衝著師父炫耀:
“師父,你看,這裡還有洋酒那,這東西俺喝過,酸甜酸甜的,一點酒勁都沒有。”
劉傳宗見時大管家的臉色不好看了,趕緊假裝生氣,訓到:
“屁股又癢癢了是吧,你是不是還想上房揭瓦啊,刹楞的放回去。”
時大管家可不敢得罪這幫人,早就聽冬雪吹噓過,乾爹的徒弟個個武藝高強,能飛簷走壁,其實,冬雪也沒見過,只是替家鄉人長長臉。時大管家趕緊圓著場:
“你老這是做啥啊,孩子嘛,玩心大,當不的真的,這酒還真是好東西,老爺還沒舍得喝一口那。沒事,看看沒事的。”
時大管家真會做人,即賣了人情,又拿話封住了吳可想嘗嘗洋酒的嘴。
時大管家趕緊又吩咐傭人沏茶倒水,再燒些熱水洗澡。
有個徒弟跑到外面院子裡找了半天,也沒個茅房,隻得回來問師傅:
“師傅,這嘎達怎沒毛樓啊,俺肚子疼。”
時大管家趕緊的說:
“這位兄弟,跟我來,樓裡就有衛生間。”
剛把這位徒弟讓了進去,他又出來了,生氣的說道:
“你這老頭,怎騙俺,哪有茅坑。”
時大管家氣不得,笑不得,趕忙走進衛生間,萬分真誠的指著馬桶說:
“這就是茅坑,掀開蓋,脫了褲子,坐上邊,排泄完了,您再拽這根繩,就衝到下水道裡了,懂了嗎?”
見對方點點頭,就往外走,走出來,關門時,撇了眼,見那個徒弟整個下身脫得溜乾淨,棉褲甩在了一邊,正試探著往馬桶上坐那,時大管家想笑還不敢笑,憋的臉通紅,心說,這人真聽話,真實在。
吳可看見時大管家表情怪異,直不隆冬的問了句:
“哎,時管家,你怎這副樣子那?”
時大管家使勁的憋著,勉強回答道:
“說不得,說不得。”
趕緊跑出大門,找地方偷著樂去了,要不得憋死。
吳可好奇心起,貓著腰,偷偷的把門閃開個小縫,往裡一看,門也不關了,哈哈笑著嚷嚷起來:
“快來看啊,哈。。。。。。。十七師哥不會用馬桶,笑死人了,哈。。。。。。。。快看啊,哈。。。。。。。”
一幫子師兄弟趴在門口一看,也都樂的爬不起來了。這個笑話都多少年了,還讓這些師兄師弟們提溜出來大笑一通。
白駒從老宅出來,想想,也實在沒什麽事情要自己親自去做,算算日子,乾爹應該回來了,還挺想這個老頭的,不如回小樓吧。
白駒剛把車在後院停好,就見時大管家在那裡蹲著樂,心說,平時挺嚴肅個人,今天抽那門子瘋,自己偷著樂。於是走到跟前,咳嗽一聲。時大管家趕緊站起身來,邊笑邊說:
“老爺回來了,嘿。。。。。。您乾爹回來了,嘿。。。。。。帶來一幫關東土包子,嘿。。。。。。以後和你說吧,你看有什麽吩咐。”
白駒興奮的說:
“真的,那你去多買點海貨,他們應該沒吃過,再去請個廚師,奧,買兩筐燒餅,練武的人能吃。那啥,你再想想,缺什麽,你看著辦,我趕緊看乾爹去。”
白駒沒等到大門口那,就高喊:
“乾爹,乾爹,你回來了,可想死俺了,一路沒遭罪吧:”
劉傳宗呵呵的笑著說:
“兜裡有錢還能遭了罪,挺好的,快來見見你這些師兄和師弟們。”
孫開荒領著師弟們抱拳說:
“見過東家。”
白駒擺擺手說:
“外道了不是,有乾爹在,咱都是自己人,歲數大些的叫俺師弟,歲數小的叫俺師哥。”
劉傳宗坐在太師椅上,用煙袋鍋子指著這幫人開始介紹,等介紹到十七師弟時,白駒問:
“師弟,你傷風了嗎?臉怎麽這麽紅。”
吳可嘴快:
“東家師兄,十七師兄不會用馬桶,丟人了,害羞那。”
白駒哈哈笑著說:
“那有啥丟人的,我剛到小樓裡來的時候還不如他那,在山上蹲著拉屎慣了,坐馬桶上拉不出來,就蹲在馬桶沿上拉,後來,有次拉稀,來不及了,直接坐上去了,感覺也能行,再往後才慢慢習慣的,沒啥了不起的,城裡人的祖宗不都是咱鄉下人,有啥丟人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白駒自嘲的一番話拉近了雙方距離,加深了雙方的感情,這幫人不再拘謹,哈哈大笑起來。白駒又說:
“這就對了嗎?人活著就要高興才對,今天晚上咱們吃海裡的東西,都沒吃過吧。”
師兄師弟們都紛紛叫好。白駒又說:
“走,領你們看看住的地方,有啥不中意的,和俺說,和管家說都中,坐好幾天車了,也累了,洗洗澡,換換衣服,先睡會,好不好?”
宿舍是時大管家早就布置好了的,清一色的三新被褥,四人一個屋,很寬敞,屋裡麻將,象棋也都備好,洗漱用品應有盡有。師兄師弟們自由組合,非常滿意。
白駒給乾爹使個眼色,劉傳宗就隨他一同上到了三樓,白駒猶豫著說:
“乾爹,我剛買了個洋輪船,想著明天就去上海那邊進點貨,開船的人是有了,可俺有些不放心,正好師兄弟們來了,想抽幾個人一同去,可又怕他們一路上疲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