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哈巴狗
棲霞路,民國政府總部禿頭站長辦公室裡,趙富國邊喝著茶,邊說道:
“白駒這個小子還好對付,他身邊的娘們可有一個算一個,又漂亮又難應付,那句話說不好,就得著了她們的道,真讓人頭疼。”
禿頭意味深長的說
“奧,能讓我們新上任的警察署副署長頭疼的人肯定不簡單啊,聽說德國紅酒很好喝,什麽時候看哥哥我也能有這個榮幸嘗嘗啊。”
趙富國苦笑著說:
“嗨,四姨太還說要一瓶,倒是和白駒說了,要是弄不來,怕是要一擼到底嘍,您這,看來我只有磕頭謝罪了。”
禿頭又說:
“聽說監獄裡有幾個犯人似乎要莫名其妙的失蹤,哼。。。。。。你知道嗎?”
趙富國的臉,瞬間汗如雨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
“站長真是神通廣大,這不正要和您說這事嘛,咱們不是要和白駒合夥開金礦嘛,他想要幾個上招遠能用的上的人,我也看了,他要的人還都是被冤枉的,要是通ng的人,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您明察。”
禿頭見威懾的也查不多了,說道:
“算你識相,還沒出格,起來吧。”
趙富國被嚇的渾身無力,艱難的爬了起來,站在那裡直倒粗氣,兩手貼在褲腿外側褲縫上,哈著腰,汗也不敢擦,像個乞食的哈巴狗一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禿頭又敲打他:
“古人賣官,你可好,賣犯人,德國紅酒價值很昂貴吧。”
趙富國臉都扭曲了,哀嚎道:
“站長,你可要體諒屬下的良苦用心啊,這不都是為了咱們的生財之路嘛,要不這事情就算了?”
趙富國以退為進,小心的試探著禿頭站長的口氣。
禿頭站長有些鄙視這個靠鑽營上來的手下,沒好氣的說:
“瞧你那爛泥扶不上牆的熊樣,敢作敢當方為男子漢大丈夫。好了,坐下說話吧,以後不要說咱們合夥挖金子,招遠那個地方,各方勢力都在角鬥,我們是在為黨國謀取利益知道嗎?我們借用民間的資本,掩護我們的真實目的,知道嗎?”
趙富國看禿頭髮火了,知道沒有危險了,如果上司懶的衝你發火,那就是要放棄你了,趕緊說道:
“是、是、是,站長為黨國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禿頭皺了下眉頭說:
“少拍馬屁,多出點主意,乾點正事,比什麽都強。你剛才說,白駒身邊女人多,還都不簡單,還能左右白駒,是這樣嗎?”
趙富國這時可不敢隨意亂說,想了一會說道:
“白駒這個人看似簡單,其實應該大智若愚,他是小事全部放手,大事也不出頭,他手底下的人,都受過他的恩惠,不能說能左右他,只能說是在盡心盡力的協助他。”
“嗯,嗯,這樣啊,合作的事情他怎麽說?”
“似乎嫌咱們分成的多了,總是強調危險。”
“嗯,嗯,目前看來,他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那潭渾水,真不好趟,這麽辦吧,要二成,咱們一人一成,別把他跑了”
“是,是,站長謀劃周全,屬下佩服。”
“哼,又來了不是。”
“屬下真誠敬佩。”
“好了,在他身邊安個眼線吧,看著白駒,也正好看看那潭渾水裡到底有多少條大魚,要是釣到延安那邊來的魚,我們的功勞可就大了,你也可以扶正了是不是啊?”
“可白駒眼高於頂,不一定看的上吧。”
“我隻管把人給你送到監獄去,至於你怎麽塞給白駒,那看你的本事了。嗯?”
“男的女的?”
“哼,黨國精英,女的,不是為了給黨國看著那點金脈,我可舍不得。”
日本鬼子紗廠鍋爐房裡,一個頭髮花白,滿身煤灰的老漢,正在看地上鋪著的一張圖。文丹心一身土布的藍白花大襟衣服,頭上包著塊泛了黃的白頭巾,活脫脫的一個農家小媳婦。文丹心衝著老漢說:
“老普同志,這是組織上安排有經驗的同志,戰勝了下水道裡老鼠多、氣味惡劣、陰暗潮濕等諸多困難,得到的情報,我們一定要珍惜,並帶領我們的同志盡快核實清楚,這些屍骨是不是我們失蹤的姐妹,先不要驚動鬼子,以免打草驚蛇,要暗中發動姐妹們,在適當的時機,揭露鬼子的滔天罪行,帶領姐們暴動,將紗廠的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到時候,上級組織會派人來接收紗廠,這樣我們就會將紗廠牢牢的控制在我們的手中,姐妹們雙手紡出的紗,就會變成我們戰士的軍裝,被褥,你想這事多麽令人向往和驕傲。”
世上總總有這麽些人,要拿著別人的功績,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這件事還真情由可原,要不還真沒法解釋。
聽過朝珠的故事,文丹心覺得老鼠很恐怖,叮囑老普一定要做好預防工作,並叮囑在暴動之前,一定要安撫好被害人的親朋好友,不要過早的暴露此事,給革命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文丹心走後,老普在深夜帶著幾個性格比較堅強的、有同鄉或姐妹失蹤的幾個女工,在幾個男工人的陪伴下,從場外的一處下水井摸了進去。
怕幾個女工尖叫,她們每個人的嘴裡都讓咬著條毛巾,男工右手拿著處理小了的掃帚,左手拿著馬燈,小心翼翼的貓著腰往前走,這裡是上遊,汙水不成溜,老鼠也不是很多,也沒多大,人也多,老鼠也嚇的逃命去了。
越往前走,屍臭味越重,幾人的心情就越發的憤怒和壓抑,腳步也越加的沉重。
終於走到了地圖上標注的位置,紗廠辦公室兼日本鬼子宿舍處的一個下水井,最上面的一具屍體覆蓋了一層老鼠,正在啃噬著沒有爛透的人肉,下面是幾具還算完整的人的骨架,再下面是散亂的不成形的骨骼,頭顱,有些已開始亮起磷火,幽藍、飄忽。見有人來,這些老鼠一起望了過來,在馬燈的反射下,星星點點的綠光在一片吱吱的叫聲中,考驗著人類的膽量。
由於頭顱是圓的,滾落在四周,空洞洞的眼窟窿裡,不時的鑽出幾隻小些的老鼠,似乎在這裡安了家。
幾個女工性格再堅強,此時也是嚇的渾身篩糠,不是有毛巾在,不知要發出多少聲驚叫,有個女工因毛巾堵著嘴,還想嘔吐,發出了沉悶的怪聲,老普壓低聲音,貼近她的耳邊厲聲說道:
“要忍著,否則,不但給這些姐們們報不了仇,咱們還得搭上。”
想吐還不能吐,要強忍著的滋味,恐怕要去問那些孕婦和稍微清醒些的醉鬼了,肯定不好受,非常的難受。
幾個男工把馬燈盡量前伸,並不斷的揮舞掃帚,老鼠們不甘心的“吱吱”抗議著逃到不遠處,晃動著綠眼睛,等待著這些人的離去,好繼續他們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