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虹和金鈺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到白駒門前,互相探尋的望了一眼,王雨虹推開房門,見白駒將屋裡翻得亂七八糟,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王雨虹問:
“老爺,你在找東西?”
白駒有些生氣:
“這還沒老那,記性怎就不行了那,褲子裡給我個紙條,明明放在了屋裡桌子上了,怎麽就找不見了那!”
王雨虹和金鈺互相看著對方,同時說出:
“鴨毛”
說完兩人臉紅著拍打著對方,嘻嘻的笑著。見白駒望向這邊,兩人趕緊拉著手向樓下跑去。
後院有個垃圾箱,裝滿後一起雇車運出去,還好,裝鴨毛的袋子還在,兩人顧不得髒了,把鴨毛倒出來翻找,今天正好有風,鴨毛飄落了滿院子。
時長久跑了過來,不停的作揖說:
“兩個活祖宗哎,這得讓我雇多少人才能把院子掃乾淨啊,這個東西它沒法掃啊,一掃他就飄,可怎麽辦呀!”
金鈺教他辦法,因為那天的瘋狂後,兩人打掃房間時總結出來的:
“時叔叔,你買個噴水的壺,就澆花、澆菜的那種,你給它噴濕了再掃。”
時長久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
“不對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什麽時候會乾活了,奇怪。”
金鈺臉又紅了,害羞地跺著腳說:
“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在這煩我了。”
兩人終於找到了那個紙條,已經皺巴巴的不像樣子,總算上面的字跡還能看得清,兩人興奮的朝著窗口處的白駒揮手示意,趕緊跑回白駒的房間。王雨虹將紙條遞給白駒,白駒沒接,還埋怨道:
“怎這麽不小心,這麽重要的東西也能跑到垃圾箱裡,以後這些類似的東西都歸你管了,別再弄沒了。”
王雨虹這個委屈啊,忙活了一早上,弄得滿身鴨毛不說,還落一埋怨,衝著白駒翻了個白眼,用哭腔說:
“就你唄,你惹出的禍,還遠怨人家。”
白駒用眼神向金鈺詢問,金鈺也有氣,衝著他說:
“就不告訴你,鬱悶死你,你個木頭。”
白駒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自言自語的說:
“多帥的小夥子,哪找去,怎成了木頭了,豈有此理。”
到了晚上,白駒跟容琪說:
“琪姐,商量個事情唄?”
容琪莞爾一笑:
“白先生,和我還客氣什麽,您吩咐就行。”
“虹姐你也聽著,你看,你能不能和虹姐上香港去趟,找下褲子裡先生,讓他和我是雞小姐說:一,多帶些各種各樣的軍火來。二,帶兩部電報機來。三,讓我是雞小姐繞道東洋,帶些東洋貨來,要量小樣數多。具體帶什麽西洋貨和東洋貨,讓元寶和你們說。虹姐,你把早上那張字條謄寫兩張,你和琪姐各帶身上一張,千萬不可弄丟了。”
容琪說:
“白先生,電報發不了那麽多的字。”
白駒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
“那怎辦?”
還是金鈺辦法多,搶著答到,褲子裡太太天天沒事逛街,東洋人的、本地的商鋪沒有她逛不到的,讓褲子裡問褲子裡太太,看什麽好賣,就買什麽。”
容琪又說:
“白先生,你看能不能加上一條,讓對方多帶些治療傷口、防止感染的西藥來。對了還得帶些車燒的柴油來。”
白駒沉吟了許久,用食指指了指北方,問:
“你們要?”
容琪使勁的點了點頭,屋裡的人,多少都受到了容琪的宣傳,知道怎麽回事,但不能明說,也不能問。
白駒說:
“東西再值錢,也不如人命值錢,那就再加上這一條,告訴褲子裡,事情辦的好,我送他和我是雞小姐一人一幅宮裡流出的古畫。嗨,這可都是國寶啊。”
容琪有些動容,知道白駒除了愛國,除了要對付東洋人,還沒有太大的是非觀念,也沒有什麽信仰。他的愛憎,停留在清代,停留在中華民族古老的、固有的傳統觀念上,現在能這麽做,估計是為了自己,白駒對身邊的人,尤其是對身邊的女人,是可以獻出生命的。冬雪被綁,白駒的舉動,就足以說明這個問題。容琪非常激動的說:
“謝謝白先生。”
白駒撇一撇嘴說:
“真要謝我,就別和我說走字,我這裡非常需要你這樣的、學貫中西的人。對了,到了香港,看有沒有如何挖金礦,如何練金子的書,還有如何打仗的書,你應該比我還懂,你看著買吧。”
白駒又對著王雨虹說:
“明天就出發,越快越好,你再看看香港那個地方到底怎回事,為啥,都願意往哪裡跑,如果確實安全的話,你可以做主買幾個大點的樓房,再買幾個店鋪,給咱們也留條後路,狡兔三窟嘛,主要是給你們幾個姐姐預備的,我肯定是不會走的。”
金鈺張嘴要說什麽,白駒手一揮說:
“別說了,知道你要說什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居安思危總錯不了,今天都早些睡吧。
說完牛皮的上樓去了。
白駒有時也在想,自己有什麽資格牛皮,幾個姐姐,任誰單獨拉出來,都要比自己強。因為那點錢?因為自己會武功?因為自己帥?因為自己那個的時候強大?因為自己愛國?似乎有點這些原因,又似乎不全是這些原因,到底因為什麽原因,說也說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該牛皮就先牛皮著吧。
白駒剛剛合上眼睛,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這個電話還是褲子裡留下的,從來就沒有響過,就像家裡的一個擺設。白駒嚇了一跳,看著電話有些發愣,王雨虹、金鈺、容琪都被這突兀的電話鈴聲驚擾了,趕緊跑了過來。
對於白駒、王雨虹、金鈺,這是個新鮮玩意,光聽褲子裡教過,可沒有親自用過。
容琪從容得拿起了電話,用德語問了聲“你好”,看對方沒有回音,又用英語問了聲:“你好”。
對方終於說話了,問是否是白駒先生的電話,讓白先生接電話,容琪將電話舉到了白駒的耳邊,白駒下意識的躲了下,馬上又意識到是要自己聽電話,也不接過來,就讓容琪這麽舉著,遲疑的、很沒素質的問了句:
“誰啊?”
電話裡傳來了一陣促狹的笑聲:
“哈。。。。。白先生,還沒用過電話吧,要先問對方你好,要有禮貌,哈。。。。。。我是愛破車醫生,想讓你幫個忙,可以嗎?”
白駒警惕的問道:
“愛破車醫生,按理說,你救過我和朝珠姐姐的命,我應該幫你的忙,可我不知道你讓我做什麽,我是否有能力幫你。”
愛破車說:
“我看過你的身體,那麽多的傷痕,你應該練過中國功夫,就一定會治療脫臼,我這裡有幾個美國海員,在舞廳打架,讓東洋浪人給弄的四肢脫臼了,我也能給複位了,可我知道,我們醫生的手法,會讓這些人很痛苦,可能還會留下後遺症。我很崇拜中國功夫,我想你一定行,不是嗎?你一定不會拒絕的,不是嗎?中國人是善良、友好的,不是嗎?”
愛破車接連幾頂高帽子扣了過來,讓白駒無法拒絕,隻好說:
“那好吧,我開車去,很快。”
白駒要去穿衣服,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容琪光注意電話了,也沒發現白駒一絲不掛,也趕緊的轉過身去,兩人的臉像秋天的蘋果,紅透了。白駒已經和幾個姐姐戰鬥過很多次了,臉皮也練得很厚了,訕訕的、邊穿衣服邊說:
“那啥,琪姐,你和我去吧,我接骨的時候,有些話怕愛破車聽不懂,翻譯不了。”
容琪在部隊待過,天天在男人堆裡混,自然不在乎這些,只是有些驚奇,白駒的牛子格外的大,還有些細微的疤痕。如果讓她見到憤怒的牛子什麽樣,那就應該是驚嚇了。
驚奇歸驚奇,容琪還是大方的笑笑說:
“行啊,記得以後穿短褲。嘻嘻。。。。。。。。”
教會醫院的病床上,那幾個美國海員在憤怒的咒罵著什麽,白駒也聽不懂,可他能看懂啊,他看到那個光頭洋大漢時,笑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衝著愛破車說:
“我想給他們治,恐怕他們也不敢讓我治了。”
愛破車問:
“為什麽?”
白駒笑著說:
“你問他們。”
白駒不再廢話,只是嘲諷的看著那個被自己揍過的洋大漢。
洋大漢也早已認出了白駒,驚恐的用鳥語怪叫著。白駒扭頭看向容琪。容琪同聲翻譯道:
“上帝啊,今天是怎麽了,總讓我碰上神奇的東方人,上帝啊,不該這麽懲罰我。”
“你怎麽了,這麽懼怕白先生,他是來給你治療的,用神奇的中國功夫。”
啊——不、不、不,他會治病嗎?他的功夫是殺人的,我早領教過了。”
洋大漢滴裡咕嚕的用鳥語敘述著被揍的經過,容琪的同聲翻譯,讓他知道對方能聽懂,倒也沒敢歪曲。
白駒聽了兩句,搖搖頭,示意容琪不用再翻譯了,安心的等待兩人的溝通。
愛破車終於說服了洋大漢,回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白駒說:
“我對這些人的無禮和衝撞表示道歉,醫生是聖潔的,還望白先生出於人道主義,予以援手。”
白駒不懂什麽人道主義,看在老朋友愛破車的友誼份上,那就治治吧,本想讓容琪翻譯下,告訴洋大漢等人如何配合,減少痛苦,現在不用了,讓這夥歹徒受點痛苦沒有什麽不好。
白駒臉上蕩漾著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白駒拎起洋大漢那軟綿綿的胳膊,搖了下,往後一拽,猛的又一推,一聲慘叫未完,接連又是三聲慘叫,洋大漢,跳了起來,暴跳如雷,向白駒撲了上來,猶如籠中的困獸,終於衝破了牢籠,惡狠狠的撲了上來。白駒像沒看見一樣,走向了下一個人,洋大漢突然意識到,自己能動了,剛才不是躺著來著嗎?洋大漢怪異的姿勢,緊握的拳頭終於沮喪的萎縮下來。
隨著數個四聲慘叫,白駒還是微笑著和愛破車說:
“好了,都治好了,這幾個人調戲過我的朋友,讓他們疼了幾下,你不介意吧?”
愛破車搖搖頭,聳聳肩膀說:
“不、不、不,你不是個合格的醫生。醫生是不允許有仇恨的。”
白駒也學愛破車,聳聳肩膀說:
“我根本不是醫生,為了你,我才給他們治一下,我才不管你們醫生的規矩那。”
愛破車剛要辯解什麽,白駒又問了句:
“這些人是船員是吧?你好像是這麽說的,你幫我問問,他們的大鐵船有賣的嗎?我想買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