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第二次南巡的消息總部一無所知,但自從bnb新聞網一炮打響,德國二台和盧森堡電視台相繼以6600萬以及4500萬馬克的價格收購新聞網12%股權,章程的私房錢再次回流到集團投資部在nb銀行香港分行帳戶後,主管投資部的集團副總裁丁文明、投資部經理王秉存等人就開始為此做準備。
目標恆生指數期貨,這也是投資部組建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投資。
美國股市屬長線投資,前審計督察部經理、現投資部財務總監尤瑞芹,投資部副經理“假洋鬼子”陳約翰,交易策略組長“華爾街癮君子”約瑟夫、以及從美芝加哥期交所高薪聘請的場內交易員薩傑敏,按照章程列出的清單,把五億多美元全部買完股票後便一起回到香港,聽候集團執行董事兼副總裁丁文明的調遣。
上午8點35分,丁文明走出副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隔壁的門,用一口流利的英語招呼道:“各位,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正與薩傑敏討論交易策略的約瑟夫驀地站起身,不無興奮地說:“夥計們,該乾活兒了,上帝保佑,希望美林、瑞銀和高盛的那幫家夥今天別再讓我們失望。”
“放心吧,他們會出手的。”陳約翰擰起公文包,回頭笑問道:“頭兒了,你說是不是?”
不管親朋好友,還是高薪聘請的總部和子集團子公司高管,只要進入nb電氣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因為想跟上公司發展,就必須不斷學習。
丁文明也不例外,前幾年是學英語和東廣話、學企業管理,現在則要惡補金融知識以及香港政府頒布的有關於金融方面的法律法規。
俗話說。船大能抗風。
小資金做期貨,就象一條小船飄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經不起任何風浪,稍有不慎就會翻船。
自從去年港股回暖以來。各路資金湧入香港。恆生指數波幅驚人。小的時候有**十點,大的時候有兩三百點。這樣的波幅是幾年來沒見過的。
加之港股走勢受美股的漲跌左右,跳空多且幅度大,隔夜風險極高。所以很大一部分散戶習慣盤中交易,當天交易當天了結。不持倉過夜。盤中交易持倉時間長的一兩個小時,短的只有幾分鍾,所以想做中長線投資,只能把目光瞄準那些財大氣粗的投行。
想到章程定下的大方向,丁文明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有的是時間,就算每天600手。三個月時間也足夠我們把倉建滿。”
在美國時這樣,到香港後還這樣,約瑟夫不無自嘲地笑道:“初中生都能乾得活兒,沒有任何挑戰性可言。”
“但至少能讓你享受到交易的快感。約瑟夫,親愛的朋友,如果你真嫌薪水高,我不介意幫你花點。”
“誰也不會嫌錢多,只是每天眼睜睜看著那麽多獲利機會從手縫裡溜走,感覺非常非常遺憾。”
像現在這樣的交易方式,對他們這些專業人士而言的確沒什麽挑戰性,丁文明不置褒貶的點點頭,一邊帶著眾人往電梯走去,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會有機會的,最遲明年,我會給你們每人一個交易帳戶,讓你們盡情發揮。”
“真的?”
丁文明拍了拍他胳膊,微笑著確認道:“除此之外,還會給你們一筆預算,讓你們組建自己的團隊,不過在此之前,必須把所有活兒都乾好。”
“太好了,我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薩傑敏同樣興奮不已,頓時連連點頭道:“我也是。”
電梯在四樓停了下來,門剛打開,投資部經理王秉存和財務總監尤瑞芹便走了進來,一人給他倆分發了一個文件袋,一臉嚴肅地提醒道:“約瑟夫先生、薩先生,裡面是齊默爾曼總裁、陳浩總裁、林德厚總裁以及施泰爾總裁簽發的授權書,從現在開始,你們將分別代表nb銀行和三大子集團進行金融投資。”
國內銀行都是以傳統盈利模式運作,絕大部分利潤來自於息差,基本上沒有金融創新的余地,所以也不能參與證券方面投資。而國外銀行不僅可以在證券中投機獲取利益,甚至可以在房地產中大展拳腳。
nb銀行是一家在德國注冊的德國“萬能銀行”,比美、英、法、日等國的銀行更靈活,只要有錢可賺,除了違規的事什麽都可以乾。而事實上包括德意志銀行和德累斯頓銀行在內的絕大數德國銀行,不僅經常違規,甚至還時常違法。
nb銀行不會違規,更不會違法,而且在香港隻向企業放貸和從事金融投資,不開展零售業務。所以申請了一個場內交易席位,由管理上隸屬於投資部的香港籍職員薩傑敏擔任交易員。
按照香港法律,集團像所有香港大公司一樣,也在期交所申請了一個交易席位,由約瑟夫擔任交易員;陳約翰加盟nb電氣之前,就是期交所的一位“當地代表”,可以以自己個人名義交易,也可以替他人買賣,像他這樣的“當地代表”,一般都代表香港的散戶。
約瑟夫拆開文件袋看了一眼,激動不已地笑道:“三個人同時進場交易,效率肯定比一個人高。先生們,我想我們今天肯定會有大收獲。”
“這一點毫無疑問。”
恆指期貨交易時間比股票短,上午9點45分開始,12點30時結束。下午2點30分開始,4點15分結束,加起來總共4個小時。
一行人趕到期交所正值“交易前段”,丁文明等非交易員不能進場,只能在外面的大戶室等。“nb系”今天多了兩個交易員,但相對於美林、高盛、摩根大通以及香港當地的大投行,他們在場內並不十分起眼。
電話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做準備。約瑟夫、陳約翰和薩傑敏目的明確。又無需像其他“當地代表”和投資公司交易員那樣,要幫幾十甚至幾百個散戶交易。乾脆坐到一邊,靜靜地觀察其他交易員、特別是大行交易員們精彩的表情。
9點45分,交易正式開始。電話聲、跑單員的喊叫聲嘈雜。又沒有電子交易,陳約翰像昨天一樣。五指張開,掌心向內,另一手握拳伸出拇指,極為熟練地用手勢報價。
又是極為少見的五月合約。當地代表和投資公司交易員們實在沒什麽興趣,抬頭看了一眼,又接著處理他們沒完沒了的小單子。不一會兒,地上便仍滿了紙片,盡管如此,跑單員依然源源不斷地往他們手上送,可見香港有多少抄恆指期貨的散戶。
約瑟夫運氣不錯。剛打了一會兒手勢,就得到了摩根大通交易員的回應。200手,成交價三百七十多萬港元。緊接著,薩傑敏也開張了。只不過交易量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僅買入50手。
上午交易一結束,三人便匆匆跑進大戶室,丁文明正準備招呼他們坐下來邊吃邊說,約瑟夫便急切地問道:“丁總,我們被盯上了,可不可以改變下交易策略?”
丁文明皺起眉頭:“被盯上了?”
“是的,”陳約翰接口道:“交易進行到10點43分,突然湧出大量五月合約買盤,不論什麽價位,只要有人出貨,就會馬上被美林、高盛和其它幾家香港大同行買走。”
“那我們買入了多少手?”
“我350手,陳200手,薩120手。”
毫無疑問,那些家夥是想趁火打劫,先搶合約,然後再賣給這段時間一直在建倉的自己,丁文明權衡了一番,毅然說道:“三位,就像來之前所說的那樣,我們有得是時間,無需跟他們爭一時意氣,下午隻進場不交易,讓他們買。”
“好吧,我先等等。”
正如丁文明所預料的一樣,停了兩天,五月合約的買盤一下子少了,“nb系”繼續建倉。截止當天上午恆指期貨收盤,共買進3萬3千8百多手。
當美林、高盛、摩根大通等國際大投行反應過來,準備接著搶買盤之時。由於要留一筆資金以防恆指波動,需要追加保證金的“nb系”三個交易員已偃旗息鼓,不僅不會再建倉,甚至準備收拾行李去國外度假。
與此同時,在nb工業園一連等了三天的李曉山,終於接到了那位老人將於下午兩點前來視察的通知。
“黃主任,客人馬上就到,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看著他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再想到外面的傳言,黃麗安似乎意識到什麽,不禁笑問道:“李總,客人都快到了,您就不用再跟我賣關子了吧,是不是d老?”
孔區長口口聲聲要求自己保密,其實最不保密的就是他們那些政府官員,盡管媒體沒有報道,但外面卻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過話又說回來,老人家這幾天去了那麽多地方,見了那麽多人,這個“密”想保也保不住。
李曉山乾脆坦誠相告道:“猜對了,就是他老人家。”
黃麗安是搞技術的,對這些場面上的事真沒什麽興趣,想了想之後問道:“章工知道嗎?”
見李曉山搖了搖頭,他又問道:“吳總呢?”
“也不知道。”
“李總啊李總,您的嘴可真嚴啊。”
整整影響了實驗室三天工作,李曉山豈能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麽想的,立馬臉色一正,異常嚴肅地說:“黃主任,請你務必相信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公司。”
黃麗安回頭看了一眼香港nb實驗室香江實驗中心的銅牌,意味深長地說道:“李總,咱們共事不是一年兩年,您是什麽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你,不等於所有人都能相信你,要知道現在的nb實驗室已經不再是以前的nb實驗室了,理論上連章工都無權作出這樣的決定。”
李曉山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問:“科大那邊有怨言?”
“讓兩百多位研發人員放假,系統工程和技術應用的所有課題幾乎都受到了影響,換作您,您會不會有怨言?”
這件事可能真做錯了,如果當時爭取一下,或者確認下老人家來的具體時間,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被動。
李曉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了大概兩分鍾,才低聲問道:“黃主任,高校長是不是說什麽了?”
“他什麽都沒說,不過在我看來,他什麽都沒說等於什麽都說了。”
實驗中心是nb實驗室的分支機構,而nb實驗室的一半研究人員又都是從香港或國外聘請,學術委員會的成員也一樣,可以想象他們會對此有什麽反應。
除了第一天打了個電話之外,高校長再也沒就這一問題跟自己溝通過,無疑是用沉默來表示不滿。好事變成了一件壞事,李曉山追悔莫及,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畢竟實驗室對nb電氣而言太重要了。
看著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黃麗安暗歎一口氣,故作輕松地勸慰道:“李總,事情也沒您想得那麽嚴重。只要等會兒能夠為實驗室爭取到一些資源, 相信高校長他們是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怎麽爭取,爭取什麽?”
黃麗安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經費就算了,看能不能爭取到一個與bj高能所合作的機會。他們有正負電子對撞機,我想基礎研究實驗室的物理學家們一定會對此感興趣的。”
“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只要能把這事辦成,高校長不僅不會再生氣,甚至會親自登門感謝。”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可這件事有那麽容易嗎?
正負電子對撞機,國家宣傳了幾年的科技成果,想想就感覺有些異想天開,李曉山琢磨了一下,欲言又止地問道:“黃主任,那個對撞機到底是做什麽的,是不是專門用來研究原子彈?”
“完全是兩碼事,純基礎研究,沒那麽敏感。其實基礎研究實驗室有這樣的機會,只是歐洲太遠,人員交流名額和實驗次數又受限制,要不是投資太大,我們自己都可以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