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打開局面,人一批接一批的包機往科威特送,第一批人員出發到現在才十幾天,一百多萬美元的勞務費已經打到帳上了。.
既給兩千多個小夥子找到工作,nb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又可以維持下去,克林斯曼博士累並快樂著,整天笑得合不攏嘴,然而一個電話卻讓他的笑容不見了蹤影。
隨著他一陣怒吼,學術委員會主任馬庫斯博士,學術委員會成員克裡斯蒂安博士和弗雷德裡克博士等人連忙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匆匆跑到他辦公室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先生們,十分鍾前,小資本家在電話裡非常沮喪地告訴我,他不得不把一億多美元的訂單讓給了西德佬。相信各位都記得,幾個月前,我們曾在這裡信誓旦旦的向他承諾,只要把工廠托管下來,只要留下這些工人,他要什麽設備我們就能給他製造什麽設備。可現在呢,一億美元的大訂單拱手相讓,我也非常非常沮喪!”
老頭子怒了,手舞腳蹈,聲嘶力竭,一副要撲上去吃人的樣子。
馬庫斯博士糊塗了,連忙問道:“博士,什麽訂單價值一億美元?”
“一台燃氣輪機和兩台蒸汽輪機。”
這個真搞不起來,馬庫斯博士徹底傻眼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開口。
看著他們面面相窺的樣子,克林斯曼博士咬牙切齒地問道:“各位,怎麽不說話了?nb工業製造。製造什麽了?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難道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上億美元的訂單讓給別人?”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科研也一樣。必須時刻留意各自領域的最新動態。
所以在柏林nb實驗室成立之初,就組建了“工業自動化與驅動技術”、“火力發電與可再生能源”以及“輸配電”三大項目部。後來為了爭取聯邦政斧和州政斧撥款,不得不對研究方向進行了一些調整。諸如“燃氣輪機”和“蒸汽輪機”等在當時看來不切實際,在現在看來仍不切實際,同時又有些敏感的項目全被砍掉了。
沒想到才過了半年,就遇上這麽檔子事。
一億美元的大單說給別人就給別人,任誰心裡都不是滋味兒。克裡斯蒂安博士暗歎了一口氣。倍感無奈地說道:“博士,那可是燃氣輪機,就算有足夠資源。我們短時間內也解決不了。”
“那需要多長時間?”
“就算有足夠資金,就算能把前中央設計局的人再次召集起來,那也需要十五年甚至更長時間。”
西德一家公司就把全東德的科技精英比下去了,老頭子受到很大刺激。想到章程在電話裡說得那些話。立馬脫口而出道:“十五年,就十五年,爭取在我見馬克思之前把那玩意兒搞出來!”
這可是一個比智能工廠龐大無數倍的系統工程,馬庫斯博士被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提醒道:“博士,克裡斯蒂安說得很清楚,要有足夠的資金,而我們顯然不具備這一先決條件。”
作為前東德科學院物理化學研究中心主任。克林斯曼豈能不知道這有多難,但還是咬了咬牙。毅然說道:“先生們,小資本家下定決心上燃氣輪機項目,我也有這個決心!十年、十五年甚至二十年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把它搞出來。至於資金,他會想辦法解決,今年先給我們兩千萬美元,明年四千萬,逐年遞增。”
克裡斯蒂安大吃一驚,一臉不可思議地問:“真的?”
克林斯曼反問道:“在如此重要的問題上,他什麽時候開過玩笑?”
香港系統工程實驗室、技術應用實驗室的顯示器和ct項目,柏林nb實驗室都有參與。nb電氣的發展潛力毋庸置疑,如果把未來的利潤投入一大半到燃氣輪機項目上,或許真能搞出點名堂。
前東德搞過燃氣輪機,也研究出一些成果,就在準備應用到自製魚雷快艇上時,蘇聯為推銷他們的魚雷快艇給統一社會黨政斧施加壓力,中央設計局最終不得不下馬這一項目。後來電力緊張,又重新上馬,才搞出點眉目又趕上兩德統一。
馬庫斯博士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光把中央設計局的人召集起來還是不夠,最好去一趟莫斯科,看能不能請到幾位搞動力研究的老朋友。”
東德人往西德跑,波蘭人往東德跑,蘇聯人又往波蘭跑,社會主義的紅旗搖搖欲墜,這時候去莫斯科說不準真能挖一些人回來。
克林斯曼博士眼前一亮,同意道:“這是我們優勢,應該利用起來。想想我也有幾個老朋友,是該去看看他們了。”
弗雷德裡克博士接過話茬,欲言又止地說:“材料呢,沒有合適材料……我們一樣什麽都乾不了。”
“需要一家鋼廠,規模無所謂,但沒它肯定不行。”
“香港基礎研究實驗室的同事正在搞非晶合金,完全可以在他們即將興建的新材料公司插一腳,而且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至於資金,小資本既然下這麽大決心,那就一定有這個心理準備。”
弗雷德裡克博士微微點了下頭,又說道:“可我們還需要高精密的機加工設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造出高精密機床就要有高精密的測量工具。
馬庫斯博士權衡了一番,低聲道:“或許可以自己加工幾台,我們有這樣的能力。不過儀器儀表公司的研發速度一定要加快,否則只能向西德采購那些必要的測量設備,而那麽一來必然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
燃氣輪機與航空發動機同一個原理,都具有壓氣機、燃燒室和燃氣渦輪。只不過燃氣輪機讓高溫高壓燃氣輪帶動渦輪旋轉,通過軸輸出功率。航空發動機則是讓高溫高壓燃氣通過尾噴管直接排出,在膨脹過程中獲得速度,根據動量定理,給飛機動力。
可以發電,可用作飛機發動機,可推動軍艦,可見這個項目有多麽敏感。
且不說nb電氣是一家香港公司,就算是德國公司,聯邦政斧也不會允許幾乎全部由東德科學家構成的柏林nb實驗室搞這個項目。
新政斧越不允許搞,克林斯曼博士越想搞。
因為這東西就像原子彈,只要既成事實,他們隻好捏著鼻子認。畢竟相關法律並沒有明文禁止,而且在這一問題上,德國政斧主要顧忌得是美國的態度。
“香港,”克林斯曼博士沉思了片刻,低聲道:“把研發地點放在香港,先把團隊組建起來,然後全部去香港,相信小資本家會歡迎他們的。”
“工人呢,沒工人一樣什麽都乾不了,難道讓他們都去?”
“是啊,人一多很難保密,我們還是想想其它辦法。”
“又不是搞政變,為什麽搞得這麽神秘?”
克林斯曼博士冷哼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道:“十幾二十年的長期研究,完全可以把項目分解為幾個階段,除了核心團隊,每個階段的人都不一樣,能有什麽問題?何況這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香港那邊同行也會參與,去那邊搞最合適。”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聚集在一起,就是想放幾顆衛星給西德同行看看。
嚴峻的現實又讓他們意識到想折騰點動靜沒那麽容易,搞燃氣輪機無疑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在克林斯曼博士極力蠱惑下,眾人迅速統一思想,確定完大方向後便分頭行動,悄無聲息的組建起動力研發團隊。
下這個決心並不容易,為此章程和遠在香港的姐夫通了近一個小時電話。吃完晚飯後又來到工程船後甲板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陳正淮出現在面前才緩過神來。
陳正淮不明所以,掀開油布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三兒,是在想夏瑤,還是在擔心你的渦噴消防坦克派不上用場?”
章程搖搖頭,他又問道:“那你一個人坐這兒想什麽?”
“想我自己都在幹什麽,將來還要幹什麽。”
“什麽意思?”
章程輕歎了口氣, 起身道:“我想生產一個產品,發現材料不行,所以要想方設法研究材料。可材料搞出來之後又會發現沒有可加工它的設備,等把設備搞起來又需要艸作它的人,需要加工工藝。聽起來似乎很簡單,做起來卻一點都不容易。”
陳正淮反應過來,指著1號保姆船問:“你是指燃氣輪機?”
“嗯,”章程笑了笑,輕描淡寫地確認道:“東門子有,ce有,nbb有,我們也要有。”
“很難?”
“非常難,相當於建立一套工業體系。”
有理想有目標是好事,陳正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邊陪著他往船頭走去,一邊鼓勵道:“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將來不會後悔。”
人生能有幾回搏,章程可不認為自己還能再重活一次,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接下來要努力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燃氣輪機搞出來,不然真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