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新生命,不僅給夏遙帶來無盡的歡樂,同時也讓她身體上出現了各種不適,孕吐和消化不良她能忍受,關鍵是腰酸背疼,不能打針、不能吃藥,簡直是一種煎熬。
跟往常一樣,章程先在隔壁講一個童話故事,把小章晴哄睡著,然後回到臥室小心翼翼地搬過她的身子,按照“準爸爸手冊”上的要領做起按摩來。
夏遙本來已經昏昏欲睡,但丈夫那雙手在腿上捏來捏去,竟有種說不出的愜意,等那雙手輕輕地移到腰部,在那裡輕柔地推拿一番後,她忍不住舒服得呻吟一聲,閉著眼睛,盡情地享受,不時還輕聲指揮道:“左……左邊……往下,對,再往下點……”
似乎是覺得隔著睡衣按摩有些吃力,章程就把手探進她的睡衣,直接在她的肌膚上揉捏,丈夫的愛撫讓夏遙這睡意全無,感受著那雙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後背傳來的一陣陣酥麻,心裡竟然也是癢癢的,如同鑽進去無數隻小蟲子,攪得她有些心神不寧,趕忙搖頭道:“老公,不疼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沒事,再捏會兒。”
他挪了挪位置,把手從後背上滑出,開始揉捏著她的胳膊,過了一會兒,突然扯著她的中指,很專業的用力一抖,夏遙舒服得大聲叫了起來,章程打趣道:“老佛爺,舒服嗎?”
丈夫體貼,養女懂事,今天都開口叫媽媽了,享受著愜意的按摩。夏遙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難以自拔。連聲道:“舒服,真舒服,小程子,好好捏,等會兒本宮有賞。”
章程笑問道:“老佛爺準備打賞奴才點什麽呢?”
夏遙回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吃吃笑道:“本宮賞你一個浪漫的吻。”
“淨來虛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章程嘿嘿地笑了笑,左腿抬起。跨過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她後背上,捏起拳頭輕輕地幫她敲起背來。
為了寶寶的安全,小兩口非常克制,好幾個月沒那個了,聞著他那熟悉的氣味,夏遙突然側頭欲言又止地問:“老公,你想不想?”
章程心中一蕩,明知故問道:“想什麽?”
夏遙俏臉一紅,將身子貼了過來。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把嘴唇湊上去。在他臉上又親了一口,隨後把小臉蛋貼在他臉上,溫柔地磨蹭著,黯然地說:“老公,對不起,我知道你難受。
章程捧起她的俏臉,心中不禁湧起無限憐愛,用力向她唇間吻去,她溫順地低下頭,熱烈地回應著,兩隻舌頭不停地纏繞在一起。
熱吻中,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雙手不知不覺地就探到她的睡衣裡,順勢往上摸去。熟透的一對嬌酥盡在掌握中,夏遙頓時嗚咽一聲,俏臉緋紅,顫動著睫毛,悄聲道:“老公,我幫你……”
“不用了,我能堅持。”
騰溪說過,男人在妻子懷孕時最容易出軌,盡管對丈夫有信心,可夏遙依然認為要盡到做妻子的責任,嗔怪道:“我可不想讓你堅持到別的女人那兒去!”
緊接著,她小手便伸手探進他的睡褲中,如同搗蒜般上下揮動起來。按摩者突然間變成“被按摩者”,當了幾個月和尚的章程,不禁伸直雙腿……任務比想象中要難完成,手都酸了,目標卻依然高聳,絲毫沒有屈服的跡象,夏遙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隨後調整了下姿勢,閉上眼睛,低頭湊了上去。
十幾分鍾後,他發出一聲驚呼,下身開始不住地顫動起來。夏遙則滿面通紅,鼓著腮幫子跑進洗手間旁,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著毛巾回到床上。
“老婆……”亢奮過後,章程一陣內疚,把她輕擁在懷裡,遲疑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夏遙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依偎著他懷裡用蚊子般地聲音問:“老公,舒不舒服?”
章程聽得心蕩神移,湊到她耳邊道:“欲仙欲死,舒服極了。”
她一邊撫摸著他的胸膛,一邊嘀咕道:“難受老婆幫你,不許出去找野女人。”
“我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再難受也不會做出那些對不起你們娘兒仨的事。”
“真的?”
章程伸出小指,笑道:“千真萬確,像針尖一樣真,不信我們可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夏遙笑得花枝亂顫,推開他的胳膊道:“我活不了那麽久,用不著一百年,60年就夠了。”
“我還想活100歲呢,有點追求好不好?”
“好,我們都活100歲,”夏遙關掉床頭燈,枕在他胳膊上不無感慨地說道:“老公,晴晴今天終於叫我媽媽了,這些天一直自稱媽媽,好像沒什麽感覺。可聽到她喊我媽媽,那感覺真幸福,我都差點哭了。”
“付出肯定能得到回報,她將來一定會非常孝順你的。”
想到把大姐章慧羨慕成那樣,夏遙得意地笑道:“當然啦,她是我女兒嘛。”
小晴晴能被家人接受,章程非常高興,一邊撫摸著她隆起的肚子,一邊不無擔憂地問:“在學校還好吧,有沒有小朋友欺負她,有沒有小朋友歧視她的膚色?”
“放心吧,她班上有三個黑人小朋友,一個是美國使館的,一個環球航運的,還有一個是港大外教家的,咱閨女是最後一個去的,其他小朋友早習以為常了。況且她是黑白混血兒,不像純黑人那麽黑,長得又那麽漂亮,怎麽可能受歧視。”
南非混血文化源遠流長,嚴格意義上說小晴晴僅有四分之一黑人血統,白人特征多過黑人特征,白皮膚和藍眼睛等隱性基因都表現出來了。膚色看上去像東南亞人。而不像真正的非洲黑人。頭髮雖然曲卷。不像純黑人那樣永遠長不長。整個一美人坯子。
收養她是責任和義務,但漂亮總歸是件好事,至少她長大後會有自信,不會因為容貌和膚色而感到自卑。
想到他那位同樣是黑白混血的父親,章程感歎道:“晴晴今年8歲,懂很多事,如果現在感受不到愛,她父親的死會給她留下永遠散不去陰影。”
“是啊。所以我現在特別注意,不放有關於非洲的新聞,不提她親生父母的事。”
“難為你了。”
“說什麽呢,搞得像不是我女兒似的。”
一家三口,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
早上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夏遙送小章晴和小蘇鵬去幼稚園上學,章程去清水灣半島nb實驗室總部上班。下午五點準時回家,做遊戲、講故事,只要能讓她高興,章程可以爬在地上給她當馬騎。
時間過得飛快。母親吳秀蘭從老家趕到香港的第二天,大姐章慧在東華醫院給小嘉輝生了一個小弟弟。把劉家人高興的又是去黃大仙那兒還願,又是通知海內外的親朋好友來香港喝滿月酒。
又要當父親,又要做準爸爸,又要當舅舅,章程忙得不亦樂乎,公司的事和國內的事一概不問,連去實驗室都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整個一如假包換的甩手掌櫃。
6月27日,台風“高蓮”襲港,天文台懸掛起八號風球。
出不了海,釣不成魚的阿爾費羅夫教授,竟打著參觀章大老板山頂豪宅的幌子,和同樣無所事事的約翰-波普爾教授一起跑到章家邀功。
“合約15年,每年至少要有9個月在實驗室,薪金和福利待遇跟我一樣,專家別墅建好了直接入住。技術移民手續正在辦,關律師說最遲下個月底就能拿到居留證,他兩想跑都跑不了了,只能呆在香港跟我作伴。”
莫斯科大學物理系金茲堡教授和阿布裡科索教授簽了“賣身契”,兩個未來的諾貝爾獎獲得者被綁上nb實驗室戰車,章程欣喜若狂,抱著小章晴笑道:“教授,乾得漂亮。這麽一來,我們物理中心的陣容就更強大了!”
“所以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阿爾費羅夫教授推開酒窖門,回頭問道:“章,你家怎麽沒有酒?”
“抱歉,家裡沒人喝酒,只有飲料。”
“天啦,真難以置信。”
他失望地聳了肩,隨即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捏了下小章晴的鼻子,努力裝出一副很和藹、很可親的樣子,笑問道:“小姑娘,告訴爺爺你叫什麽名字?”
事實證明他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親和力,小章晴突然掙開章程的懷抱,“蹬蹬瞪”的跑上樓,跑到樓梯拐角處,還特別停下來回頭給他做了個鬼臉。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被她媽媽慣壞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章程回頭看了一眼,一邊招呼三位老前輩喝咖啡,一邊饒有興趣地問:“教授,你們是怎麽說服金茲堡教授和阿布裡科索教授的?”
約翰-波普爾教授若無其事地笑道:“其實我們也沒做什麽,只是告訴他們接受我們的邀請,那他們不僅在nb實驗室,乃至在香港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接受美國大學的邀請,那他們只是無數科學家中的一個,或許連個像樣的實驗室都沒有。”
接受nb實驗室的邀請,就等於同時接受了教資會資助的八所香港大學的邀請,能夠享受到真正的專家待遇。而正如波普爾教授所說,去美國他們只是眾多專家中的一個,學術同樣有江湖,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受到排擠。
老家夥們有一套,章程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阿爾費羅夫教授似乎對他這些天的曠工表示不滿,突然問道:“章,你不打算繼續搞石墨研究了?”
高校長都沒問,你操哪門子心?
章程豈能不知道他是少了個玩伴,感覺沒以前有意思,搖頭笑道:“教授,您是前輩。應該非常清楚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還年輕。我不急,等忙完家事再一心一意的回實驗室搞研究。”
“可是我們有一些活動希望你能參加。”
“什麽活動?”
“實驗中心的反擊沒有起到應有效果,盡管我們作了很多準備,章,我們希望你能夠站出來,給那些試圖汙蔑我們的奸商一個有力的回擊,你是中國人,出面比我們方便。”
還是保健品的事。章程被搞得啼笑皆非,托著下巴問道:“教授,您希望我怎麽回擊?”
“就像前年反偽科學一樣,不能任由他們繼續打著生物工程的旗號招搖撞騙。”約翰-波普爾教授是nb實驗室化學中心主任,挑起“戰爭”的那兩位雖然不是他帶的研究生,但代表的是化學研究中心,對他而言這事關榮譽,事關科學尊嚴,必須去捍衛。
“教授,這件事比您想象中要難辦。要知道那是中國。根本不可能像在美國一樣,遇到這種情況可以把他們告到破產。”
“章。在香港我學了一句中國諺語,叫冤有頭債有主!而據實驗室中心的調查,給其中兩家提供配方的是一所大學。我認為應該從這方面著手,從源頭上給予回擊。”
章程問道:“教授,這個主意應該不是您想出來的吧?”
約翰-波普爾教授點了點頭,不無尷尬地確認道:“的確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實驗中心的實驗員們提出來的。”
阿爾費羅夫教授肯定是收了什麽“好處”,幫助蠱惑道:“章,孩子們的中國導師非常支持,你並非孤軍作戰。”
“二位,能不能說具體點,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我們希望你能夠接受zj大學的邀請,去作一個科普演講。”
哈哈娃口服液的配方就是zj大學搞出來的,去哪裡作科普演講跟打上門又有什麽區別?真要是去了,不是被他倆當槍使,而是被國內的那些學術權威當槍使,章程豈能當這個冤大頭,想都沒想便搖頭道:“教授,您知道的,我姐姐剛生孩子,我母親剛從老家過來,我妻子懷孕了,還有一個剛到香港的小家夥,我真沒時間接受這個邀請。”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約翰-波普爾教授居然從包裡掏出一封邀請函道:“問題是我們已經替你答應了,章,nb實驗室是一家有信譽的公益性研究機構,你總不能讓學術委員會出爾反爾吧?”
“答應了,還是以學術委員會的名義答應的?”
“嗯,”狡猾的老家夥重重點了下頭,又補充一句:“而且高主席並沒有表示反對。”
阿爾費羅夫教授附和道:“章,作為實驗室的一員,你有捍衛實驗室榮譽的義務。而且就一場演講,來回最多兩天,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實驗室的人,就要接受學術委員會的安排,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一個公差。
章程徹底服了,一臉苦笑地問:“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年輕,你有名,在中國學術界有我們所沒有的影響力,說出去的話比我們更具說服力,更重要的中國科普協會支持你。”
“可我不懂生物工程。”
“我們已經贏得了訴訟,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錯了,根本無需在專業上浪費口舌,懂不懂生物工程沒關系。”
“那我去又有什麽意義?”
阿爾費羅夫教授一臉嚴肅地反問道:“你說呢?”
他們要表明的是nb實驗室嚴謹的學術態度,章程真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再三權衡了一番,抬頭笑道:“好吧,我榮幸的接受邀請,不過這次演講完之後,我會辭去在實驗室的所有職務,省得下次再被你們下套。”
你是實驗室創始人兼最大的資助方,怎麽辭都無法跟實驗室撇清關系,約翰-波普爾教授哪會受這個威脅,一臉壞笑地說道:“章,我親愛的香港第十大富豪先生,至少你現在還是實驗室技術應用學部研究員,想辭也得把活兒乾完再辭。”
“算你們狠,以後有機會我也幫你們接受幾個邀請。”
阿爾費羅夫教授哈哈大笑道:“沒問題,這次算我們欠你的,只要你感覺解氣,幫我們接受多少次邀請都行。”
目的達到,渾然不知道被人利用了的兩個老家夥,連晚飯都顧不上在章家吃,就冒著台風匆匆返回清水灣總部宣布這個好消息。
時間他們都安排好,就在四天之後。
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乘飛機簡直是找死,為了不讓nb實驗室學術委員會失信,章程不得不打點行裝,準備明天一早回特區坐火車去hz。
雖然來回用不了幾天, 夏遙仍然舍不得,牽著小章晴的手,靠在門邊問:“老公,你打算講什麽,要不要先擬個稿?”
生怕女兒會有被冷落的感覺,章程用英語回道:“做科普,又不是作學術報告,談談什麽是科學就行了,用不著那麽麻煩。”
夏遙將信將疑地問:“什麽科學,這也能作為演講內容?”
“聽上去是有些可笑,但我感覺有講的必要。”
章程把行李箱放到一邊,耐心地解釋道:“國家進步了很多,但我們的教育,仍然籠罩著公權力的影子,對‘科學’兩個二字往往語焉不詳。不信你去看看國內的教科書,第一章通常是這樣開頭的:xx學,是研究xx產生、發展、變化,以及探討其對人們生產生活影響的科學。而到底什麽是科學?編著者們往往覺得這是一個不需要解釋的概念。
書房裡有一本英文版的《電化學原理》,你翻開會發現它的第一部分導言叫做‘什麽是電化學’。為了解釋這門科學,花了十頁篇幅進行描述。相比之下,就能知道我們在學術上有多麽不嚴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