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巢,太守府邸。
歌舞升平,歡聲笑語。
正堂中一名威武雄壯的男子正摟著幾個美豔暴露的歌姬尋歡作樂,旁邊有兩個親衛也早就丟失了軍官的威嚴正和幾個歌姬上下其手,其淫邪的神態表露無遺。
再坐都是江巢的一些官員,每個人的表情卻是笑的很僵硬。
其中江巢太守蒲修永以是老態龍鍾,白發蒼蒼,垂暮一般看著場中歌姬起舞。
“蒲太守這幅表情是何故?難道是不歡迎本將軍來訪了?”全身鎧甲,雄壯的男子一手揉捏歌姬的胸脯,一邊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他正是鎮南營大將軍余懷正。
作為返虛期的大修士,余懷正進入知命境已經無望,駐守南疆以來,不知不覺就被當地風俗所糜爛,不過這也沒有辦法。
南疆毒蟲毒蟻太多,他空有強大的修為也不能像其他邊疆大將那麽大開大合的殺入敵人老巢,每天守在這濕悶之地早就不耐煩了,要不是這裡很多異族女童天生麗質讓人心癢難耐,余懷正也早就想卸甲了。不過也正是這些青澀稚嫩,含苞待放的女孩們才讓他留在這裡有了一絲興趣。
“多虧大將軍整治有方,才讓江巢人民安居樂業,來,我敬將軍一杯。”蒲修永乾笑舉起了水晶杯。
其他官員也立刻諂媚的舉起杯子敬酒。
自古民不和官鬥,官不和大將軍鬥。
蒲修永知道余懷正所作所為,但也無可奈何,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魂飛魄散,他身為太守除了抓些平民小賊對於軍官只能視而不見。
余懷正大笑幾聲,一口仰盡。
“將軍大人,聽說陛下下了詔命,派神武舉的狀元入職南疆輔佐將軍大人,聽說來頭不小是長安府的殿下。”蒲修永有點期待的問道。
余懷正不屑一顧。“哦,是有這麽回事,據說要封他做什麽討伐南疆大將軍全權負責討伐南疆。”
“難道陛下真的要進攻南疆了?”蒲修永大喜,這麽一來,鎮南營就務必要出動對江巢也是好事,要是平時,民眾對戰爭都是持反對態度,現在卻是巴不得鎮南營快點卷入戰事,最好那些軍官也都死絕,可見鎮南營在城中民心幾何。
“南疆聽說出了新的星名,目前正在內亂中。”
“陛下這麽做可是太有魄力了。”
“這可是大將軍豐功的好機會。”
江巢城的官員巴結。
“豐功,送死差不多。”余懷正恥笑一聲,南疆裡有好幾個星將坐鎮,當初就是太祖皇帝都死了,現任唐皇哪裡有這個膽子敢去觸及逆鱗,只要南疆星將不出來作亂,唐皇就要燒高香謝天謝地了,哪裡敢去進攻。
余懷正暗中已經得知了唐皇的命令,這一次派遣陳默表面是討伐南疆大將軍,實則是準備用南疆蠱師和星將借機將他鏟除。
死在太祖皇帝當初死的戰場上,想必對那個毛都沒有長齊的什麽白衣探花殿下是最好的獎賞了。
幾個人一驚。
“將軍為何此言?”蒲修永問。
旁邊的副將急忙呵斥道:“蒲太守,戰爭的事何須你來多問!!”
“在下失言,敬酒一杯。”蒲修永尷尬的道歉。
“誒,蒲太守待我軍也是極好,也多虧太守包容,不然我的那幾個兵都要瘋了,和蒲太守說說又何妨,不得無禮。”余懷正倒也不是那麽咄咄逼人。
“是。”
“這南疆龍潭虎穴,太守覺得一個毛頭小子來就能收服嗎?你過來。”余懷正示意蒲修永靠近,老者湊過去,這位大將軍耳語幾聲,蒲修永臉色就是一變。
“難道長安局勢如此惡劣了?”
“嘿嘿,太守大人安心做你的太守便是,打戰流血的事情由我們擔著,當然了,只要滿足本將軍在床上做一些流血的事,哈哈。”余懷正大笑。
“將軍大人所言極是,在下一定竭力招辦。”蒲修永不敢不應。
余懷正正喝得痛快,突然門口傳來了十萬火急的聲音。
“將軍大人。”
一道劍光射進殿堂,驚得歌姬四下逃竄。
余懷正雖沉迷酒色倒也不是無能之輩,眼神瞬間就變得比野獸還要凶猛,來人一聲慘叫便被余懷正的神威壓製住。
“將軍大人,是我羅化。”
“羅校尉?”
余懷正解除了威壓,羅校尉狼狽的跪在地上。
“羅校尉怎麽這麽匆忙,難道也想和將軍一起喝一杯?”
“太守大人,給羅校尉上座吧。”
“將軍大人,事情不好了,軍營有變!”羅校尉已經心急如焚,惶恐不安哪裡還有心思尋歡作樂。
“陛下派來的殿下說要重整軍營,擅自令弟兄們揭發檢舉,他已經殺了應長天校尉幾人,請將軍速去阻止他啊。”羅校尉痛心疾首。
“你說什麽。”
幾個人一怔。
龐大的殺氣頓時盈滿房間,那些官員已經無法呼吸,臉色鐵青。
余懷正懷裡還在諂笑的歌姬一聲慘叫,肋骨就被他抓斷幾根,余懷正像丟垃圾一樣丟下了幾個女人,立刻起身。
“沒有我的命令敢殺我的人,就算他老子在場,我也要他好看。”
一聲怒吼,震碎了屋裡所有器皿,修為不高的歌姬,官員被震的七竅流血,蒲修永也是差點昏厥,老者神色呆滯,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有人敢對鎮南營出手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
陳默坐在座位上,冷眼看著所有官兵有條不紊的將匿名的揭發紙條投入各大營帳的箱子裡,陳默的神念覆蓋了全場,洞察入微,有幾個試圖耍小花招的官兵當即就被陳默處死,之後那些心懷叵測的官兵也是噤若寒蟬,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長鳴還是有些擔心。
“你擔心什麽?”陳默隨意的說:“鎮南營有幾十名校尉,心術不正的也就那幾個,難道還怕這幾個人嗎?”
“殿下說的是,卑職只是擔心余將軍。”
“我既然敢這麽做就不怕他搗亂,鎮南營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大營,如今卻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這樣的軍營留有何用。”
感受到陳默話中的憤慨,旁邊幾個站在陳默這邊的校尉都表示讚同,長鳴心底一聲長歎,既是佩服又是擔憂。他佩服陳默的決心和勇氣,擔心的是他年輕不是余懷正的對手。
“長鳴校尉不用擔心,殿下此舉對鎮南營也是萬幸之舉,卑職早就期待有這麽一天了。”
“是的,卑職也是看不慣那些敗壞名聲之人。”
幾個校尉義憤填膺都看不慣那些欺負百姓的同僚,尤其是奸x汙女童的官兵更是罪大惡極。
“不過關於諸位,我也會一視同仁調查清楚。”陳默說。
“殿下放心,我們絕不會辱沒鎮南營的名聲。”
“請殿下盡管調查。”
看他們正氣凜然,陳默心中多少有數。
這時,幾裡外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力量宛若排山倒海一般卷來,軍營裡眾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長鳴等人見到來人表情變得凝重。
“所有人全部不要停,本殿就算拚上性命也要將鎮南營後患鏟除,絕不姑息!”陳默聲音滾滾,驚醒了眾人。
“哈哈哈哈,默殿下還是三思比較好啊,用性命做擔保要是真出什麽事啊,末將也不好和長安君解釋啊。”
一聲朗朗大笑從天而降,大地一裂,一名高大的男子猶如神兵天降到了陳默跟前。
這個男人是如此雄壯簡直是一座鐵塔,陳默瘦弱的身軀在他面前當真是孩童一般。
陳默腰板筆直,面對男人的施壓無動於衷,神色恬然中如同閑庭信步,悠然自在,他放下念幽,恭敬的抱拳,長安府世子殿下劍履上殿,對皇帝都不必行跪禮,大將軍見了他們反而要行禮,長鳴等人卻不敢大意立刻下跪。
“參見將軍大人!!”
余懷正望著念幽一愣,目光中閃過一道讓陳默不喜的光芒,正是這道光芒讓陳默下定鏟除軍營肮髒的決心,不過陳默按捺住心底的不快,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比應校尉這些人說殺就能殺的。
“在下陳默,特來向將軍稟報。”陳默拿出軍符。
“將軍,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將軍嗎?”余懷正很快隱藏了內心那點貪婪,眼神正氣凜然,他盯著長鳴等校尉,見到他們位置心中已經有了一二。“軍營如此混亂,成何體統,長校尉你們有士職責,速去受罰!”
長鳴幾人臉色一變。
“慢。”陳默揮手製止了其他人。
“今天所作所為都是我的主意,和長校尉等人毫無關系,幾名校尉也是在我的命令下回答我的問題,何罪之有,將軍這是錯怪他們了。”
余懷正目光盯著陳默。“這麽說羅校尉等人說的都是真的,殿下剛來鎮南營報道就殺了幾個冒犯殿下的官兵,既然冒犯到殿下,殿下以如此重罪殺之這事末將自會稟報皇上,可是這揭發造成混亂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鎮南營在殿下眼中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嗎?殿下可真是很有魄力啊。”最後魄力幾個字咬的極重,仿如刀刀鑽心,仿佛稍有松懈就會被重重擊垮。
陳默坦然一笑。
“這事我自會派人調查清楚,如果鎮南營真有那些汙垢,我就算是清除,想必太祖在天之靈也會樂意看到。”
余懷正大笑一聲:“傳聞豪門世族都喜歡玩殺雞儆猴的把戲,默殿下初來南疆就如此大刀闊斧就不怕引起嘩變嗎?殺雞儆猴雖好,但也可能讓猴學會殺雞啊。”說到最後,語氣隱隱含著威脅。
“那得看那猴拿不拿得動那把刀了。”陳默不以為然。
余懷正一愣,這小子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不。
甚至有點猝不及防。
這家夥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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