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你不要······”
可是,四楓院夜一的聲音還是晚了,漆黑的刀刃已經在昏暗的山洞之中,卻是猶如收割人命的殺戮之刃,這時的暗影,沒有絲毫的留手,那傾盡全力的一刀,勢要將黑崎一護整個攔腰斬斷。
鮮血飛濺,如同沒有了閘門的水龍頭,止不住的鮮血中,還帶著人的部分內髒。
“我叫你住手啊!”
四楓院夜一不顧危險,竄上前去,一把拉住暗影,拳頭狠狠的打在暗影的臉上,口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你這家夥!”
暗影眉頭一皺,剛才要不是他及時的回防了一下,四楓院夜一也一定會撞上刀刃而受傷的,他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應該不顧自己去救黑崎一護,那個人該死的不是嗎!
“我叫你住手啊!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你這家夥!”
當這句話在進入耳中的那一刻,當拳頭打到臉上的那一刻,暗影沉默了,‘唰’的一聲收回刀,插入刀鞘,看也不看四楓院夜一一眼,轉身跑了出去,他也弄不懂自己是怎麽了,只是,有一股心痛的感覺,可是,為什麽心會痛呢!
同樣還有這種感覺的是四楓院夜一,她感到有些的後悔了,算起來,這是第二次打他了,可是,意思卻完全是不同的,看著跑開的暗影,四楓院夜一咬了咬牙。
她想要追出去,但是,又不能夠不管幾乎都被腰斬了的黑崎一護,再這樣下去的話,不出幾分鍾,流血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咳咳······”
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黑崎一護已經無法再發出任何的聲音,恐懼已經佔據了他的心,他的大腦,那個男人,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啊!
······
跑出了山洞,暗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想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去認真的考慮為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著,暗影抱著刀,一動不動的坐在石頭上,漆黑的眼睛中盡是迷茫之色,有些的不知所措。
天空已經不知不覺間泛起了一絲的魚肚白,天快要亮了啊!暗影想著,眼中的一切卻是漸漸的消失不見,最後隻留下了冰冷和漠然。
四楓院夜一說,她習慣了現世的平淡生活,可同樣,暗影也是習慣了呢!習慣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一頭狼,一頭不需要任何感情的狼,因為他是野獸,他的血是冷的,沒有人性,沒有對錯,沒有,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需要有,什麽都不配有,感情那種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多余的,不是嗎······
“暗影!”身影一閃,四楓院夜一喘著氣,出現在了身前,道;“你怎麽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
“夜一大人!”暗影很是平靜的道;“我想要自己冷靜的想一下!”
“是嗎!”蹲下身子,四楓院夜一笑了笑,道;“暗影,實在是抱歉,我不應該那麽說你的!”
“不,沒什麽的,夜一大人!”暗影站起身,漆黑的眼睛看向四楓院夜一,淡淡的開口道;“是我要說抱歉才對,我是夜一大人的影子,也只是影子而已,就不應該去插手那些多余的事情,只是聽從命令就好了!”
“可是,我卻產生了感情,喜悅也好,憤怒也罷,這麽久的時間,也一定讓夜一大人很困擾吧!我的所作所為,一定讓夜一大人很生氣的吧!”
“暗······暗影!”
“現在想一想,我是不能夠擁有這種感情的,冷血生物,從來就不配,也不能夠擁有感情!”暗影攤開自己的手掌,冷聲道;“我就是這麽討厭呢!”
“明知道您和浦原喜助的交情,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作對,只是因為我討厭他而已!”
“明知道您對黑崎一護的照顧和期望,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說到底,生氣什麽的,還有憤怒,這些本來就是我所不配······”
“你說夠了吧!”冷冷的,帶著些怒氣的低喝聲,四楓院夜一突兀的站起身,一把扯住暗影的衣領,大聲道;“你少在哪裡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麽事情都自己一個人跑到一邊去想,結果呢!你的笨蛋腦子能夠想出什麽來啊!”
“夜一大人!我······”
“你給我閉嘴!”四楓院夜一大喊道;“什麽叫不配擁有感情,什麽叫冷血生物,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什麽叫讓我很困惱,什麽叫讓我很生氣,你以為你都知道些什麽啊!你以為你都了解些什麽啊!”
“我想讓你陪著我,陪我一起開心,陪我一起難過,不管是什麽都好,生也好,死也好,都陪我一起走下去,最後到再也走不動的時候,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嗎,找一個舒適的死法,這就是我一直在想著的!”
“你到底懂不懂啊!”四楓院夜一泛紅著眼眶;“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暗影!”四楓院夜一喊道;“我以為,你全部都明白的,我以為,你是最懂我的,為什麽,你總是這樣,一個人總是自以為是的以為,你全部都是對的,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混帳家夥!”
“夜一大人······”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呢!”四楓院夜一喃喃著,眼角,兩滴淚水終於忍受不住,狠狠的流淌了下來。
“對不起,夜一大人,對不起······”
暗影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牙齒緊咬著嘴角,那一股腥味讓他記住了這樣鮮血的味道,心,又控制不住的痛了起來,看來,我終究還是無法割舍掉自己的感情,我終究還是無法冷血下去。
四楓院夜一,是這個世界上,給了他光明,給了他希望,給了他所有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深入他的內心深處的人,他真的舍不得這種感覺,於是,漸漸的,他也擁有了所謂的表情和感情。
不論是笑也好,哭也好,開心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以她為前提的,那麽,我到底還在固執著些什麽呢!
明明就說過的,要讓她一直一直的笑下去, 可是,現在。弄哭了她的,不就是他自己嗎!不知不覺間,暗影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是已經滿是淚水。
“我要的,不是冰冷的木頭,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偶,暗影,你知道嗎!”四楓院夜一輕聲道;“我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不在乎你的力量有多麽強大,但是,我最在乎的,最想要的,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你,前一段時間,對於你的改變,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過去,你有你的痛苦,這些我都知道,雖然我不明白,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你說不說,這麽多年我覺得我一直都看得很開,其實那無所謂的嗎!但是,不要老是讓人這麽擔心,也不要在說那些話了,暗影!”
四楓院夜一整個人坐在地上,聲音如同夢囈一般,很低,也很溫柔。
“是,是,我知道了,不會在說了,不會在說了,我是人,我是暗影!”
暗影低著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睛之中映出了一抹的血紅之色,連指甲都狠狠的插入了掌心之中都似乎沒有任何的感覺······
“所以,我才總是說,你是大笨蛋啊!暗影!”
四楓院夜一笑出了聲音,抱住暗影低下的頭,淚水滴落到他的臉上,好涼啊······
陽光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覺,天色已經徹徹底底的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