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正在緊鑼密鼓地籌辦宴會,陳賢頌躲在二樓休息。他是今晚的主角,這些事情當然輪不到他來操心。白芊心坐著一輛馬車從村子裡趕來,與她同行的有艾麗絲,凱瑟琳,十三妹,同時還帶來了大量的女式貴族服裝,陳賢頌的接任宴會,她們作為女眷,自然得到場,若是一般的宴會,白芊心覺得她們怎麽穿都行,但自己家弟弟的上任大宴,怎麽也得穿得隆重些。
讓巴爾夫等人封鎖了二樓的通路後,幾個女人就在房間裡試穿起衣服來。小家夥弗朗西絲穿了一套粉色的淑女連衣裙,凱瑟琳幫她綁了個短馬尾,再加一個粉色的蝴蝶結髮夾,怎麽看都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凱瑟琳是一套淡綠色的貴婦低胸連衣裙,十三妹換了青衫紅裙的仕女服,震旦王國的服務本來就很文雅,適合各種正式場合,所以不必特地更換,艾麗絲穿上了白敏設計的女仆裝,而白芊心的服飾和凱瑟琳是同種的貴婦長裙。
真正麻煩的人是白敏,白芊心想讓她換上純白色的白紗連衣裙,這種白色的衣服沒有任何花紋裝飾,普通女孩子穿上很俗氣,但白敏穿上,絕對是很適合,可她卻不太願意,因為她覺得這樣子穿著不太方便,戰鬥時容易走光……自從幾天前被陳賢頌又一次看過後,她的觀念就變得有些奇怪,晚上也不太喜歡讓陳賢頌抱著睡覺了。
“我敢保證待會絕對沒有戰鬥。”白芊心那能不知道白敏心中的憂慮,對於此事她不但沒有任何不安,反而很高興,這表示著妹妹的感情越來越豐富:“你如果這樣穿,小頌見到一定會說你很漂亮。”
白敏的眼中閃過兩條淡淡的數據流,片刻後。她拿起白色連衣裙就去了內間,白芊心看著她的背影,捂嘴直笑,對她來說,妹妹的反應太有意思了。
另外在二樓左側最靠西邊的書房中,陳賢頌正看著烏迪爾以前寫的日記,有兩個書櫃這麽多。自從年輕時學會寫字後,烏迪爾就有寫日記的習慣,年輕時的他想法很幼稚,字裡行間都充滿著一種不著實際的想像。比如說發動全城的人移平黑岩城附近所有的大山……卻沒有計算做這些事情所需要花的人力物力,不過這也是一種成長,陳賢頌看得有些心酸,也覺得挺有意思。
沒多久,房門被打開。白芊心推著一身純白色連衣裙的白敏走了進來……及腰的烏黑長發,潔白無暇的肌膚。配上白色的連衣裙仿佛就是一朵雪峰頂上最純潔的蓮花。陳賢頌扭頭看見。忍不住歎了句:“真漂亮!”
白敏似乎當場就芯片死機了,呆呆地不動,也不說話。
“聽到沒有,我沒騙你吧,小頌絕對會說漂亮的。”白芊心嘻嘻笑著,然後又把已經暈乎乎的白敏拉走:“回去繼續。我給你補些淡妝。”
然後兩人就走了,接著小家夥從好她們兩人身後閃了出來,蹦蹦跳跳跑到陳賢頌身邊,然後爬上他的膝蓋。面對面從對陳賢頌的大腿上,同時一雙手還伸出來,抱著陳賢頌的脖子,撒嬌道:“老師,我漂亮不?”
“很漂亮。”陳賢頌現在已經習慣小家夥的古靈精怪了,他拍了拍眼前的小腦袋瓜子,然後繼續看著烏迪爾的筆記,同時說道:“今天晚上的宴會,應該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開心吧。”
“當然開心。”小家夥在陳賢頌身上前後搖晃著身子,她突然詭滑地笑了一下,問道:“老師,你是覺得我漂亮,還是白敏姐姐更漂亮。”
“當然是小敏漂亮了。”陳賢頌沒有任何猶豫,完全是下意識地地說了一句。
“那白敏姐姐漂亮,還是白芊心姐姐漂亮。”小家夥又追問道。
陳賢頌微微一愣之後,答道:“她們兩人一樣漂亮,氣質各有不同,都是我的親人,沒有誰更漂亮的說法。”
“老師好狡猾呢……哼。”小家夥不太高興地從陳賢頌身上跳了下來,然後跑出了房間,然後這時候他才發現,白芊心和白敏站在門口,稍一細想,他就知道自己差點就被小家夥給坑了一把,雖然說白敏和白芊心都不會介意誰更漂亮些,但在他自己看來,無論偏心那一邊都不好,兩個人都是至親。
白芊心和白敏走了進來,似乎是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不過陳賢頌明白,兩個生化人聽力出眾,不可能沒有聽見。不過兩人不提,陳賢頌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此事。況且他也沒有說錯什麽話。
“剛才光記著幫妹妹選衣服,忘記給你了,這是我趕製的解酒藥。”白芊心將一個用紙包著的小袋子放到他的跟前:“晚上宴會,你作為主角,肯定得喝很多酒,逃不開的,所以必須要事先準備一下才行,畢竟你是自然人,不是新人類,對酒精的分解能力並不好。”
“現在就吃嗎?”陳賢頌問道,得到白芊心肯定的回答後,他立刻在將粉末灑進桌子上的杯子中,然後幾口喝完。白芊心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還在暈乎乎狀態的白敏正要離開的時候,陳賢頌一抹嘴巴,說道:“對了,芊心姐,請慧蓮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談談。”
白芊心笑著點頭,然後拉著白敏走了。
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打開,十三妹挪著震旦王國特有的小碎步緩緩走了進來,然後盈盈一禮,問道:“陳賢頌閣下,你找我?”
“坐吧。”陳賢頌沒有起身,而是很自然地說道:“還有,慧蓮,你叫我小頌就可以了,不用加尊稱。我聽說震旦王國的家庭,有很多規矩,但我們家中,沒有什麽規矩,你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妹被單獨叫來的時候,心情已經是有些忐忑了。雖然現在她已經知道陳賢頌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是……距離產生美,也能產生各種各樣的其它的感情,比如說畏懼。震旦王國是一個很注重的尊卑的國度,在哪裡,貴族打死平民,不算犯法,頂多是賠些錢罷了……雖然賠得會有些多,比如說五六十枚金幣這樣子。
另外這種尊卑也會體現到家庭中,女子有三從四德的說法,地位普遍不高,正妻還好點,可以與丈夫同桌進食,但小妾,頂多隻比仆役身份高些,她們只有在丈夫和正妻吃完後,才能到桌子上去用飯,另外就是小妾生的兒子,沒有家產繼承權,更沒有官方的婚姻法保護,妻子如果無過被丈夫強休,可以帶走丈夫家產的四分之一,而小妾休了就是休了,任何東西都不能從家中帶走。
而十三妹,她‘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小妾。無論明面暗裡,她覺得自己都爭不過白敏和白芊心,這兩人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逾越的山峰。
這也罷了,如果陳賢頌是一個無能的紈絝子弟,憑著自家的家世,她也不會如此擔憂,可問題是,陳賢頌是一名靈魂深思者。這個群體,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是難以接觸到的高貴對像,特別是在震旦王國,靈魂深思者的地位比凱特王國的同行們還要高出許多,在那裡,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稱呼。
士子!
凱特王國的靈魂深思者標志是一把紅寶石權杖,這象征的是權力。而在震旦王國,靈魂深思者,也就是士子,他們的形象是右手文劍,左手書籍。同時代表著武力和知識,士子必須學習劍術,這是嚴聖人留下來的古訓……這倒不是說他們個個劍術非凡,而是希望他們懂得強身健體。
只是這形象到了現在,則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士子們暗中掌握著震旦王國的軍權。
所以在十三妹看來,陳賢頌是一名士子,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河洛陳家出來的士子,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高富帥加天才,而現在他又當上了一個協會的分會長。連權力都有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幾乎都是個完美的青年。
原本十三妹剛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岔的,但現在越摸陳賢頌的底,她自己反而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規矩不可廢。”十三妹盡量保持著鎮定,她又盈盈一禮:“小妾不能坐著和主家說話,這是我們震旦王國的規矩,如果六伯知道我逾越了,肯定會打死我。”
“如果他敢打你,我就捧他。”陳賢頌笑了起來:“坐吧,我這真的沒有這麽多的規矩,你沒看艾麗絲天天和我吵架,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怕她呢。”
十三妹自然知道這事,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
陳賢頌見一時之間也難以更改她的觀念,便不再強求。他從桌子上翻出一個新杯子,正要準備給少女倒杯水的時候,卻看見十三妹搶先一步走到了桌子邊,拿起水壺往空杯中倒了一杯水,然後遞到陳賢頌面前,說道:“閣下,請喝。”
陳賢頌苦笑起來:“我這是準備幫你倒杯水,你怎麽又遞給我了!”
“啊!”十三妹有些疑惑,她第一次見主家居然會給小妾倒水……這簡直是無法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