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德容的訓斥,陳家洛也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十幾個黑衣護院在院子裡四處跑動,沒過多會,便抓來了十幾個青年人……雖然說大凡貴族世家的子弟,都擁有不錯的實力,但和這些從戰鬥中一刀一槍拚搏上來護院們相比,還是有極大差距的。
被抓來的這十幾個年青人,都是黃家的年輕一代,個個都狼狽不堪。不是鼻清臉腫,就是手腳骨折。黃德容看到這一幕,氣得白花花的胡須都快要翹起來,不過內心中還是松了口氣,這十幾個年青人,都是黃家培養的後代,屬於精英類型,雖然受了點小傷,但其實關系不大,小傷死不了人,如果這十幾個人都死了,那黃家就真的要沒落了。
“陳家洛,你這樣也太卑鄙了吧!”黃德容極度不滿地哼了聲:“就算我們關系再差,也不必拿我們的年輕人出氣吧,你這樣子做,不怕弄得其它世家心寒,從面孤立你們老陳家?”
“呵呵,這話出自黃家的口,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陳家洛呵呵冷笑道:“四年前,你們黃家滅張益達九族整整五十三口人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想到這個規矩,當你們黃家站在張家那被鮮血染紅的祖祠前時,有沒有想到這個規矩。”
“張家乃謀逆,我們黃家身為皇室門人,自然有權將其盡數誅殺。”黃德容義正嚴辭地說道。
“是啊,是謀逆。那是你們黃家定的,我都沒有聽說當今聖上下過這樣的旨意。”
黃德容嘿嘿冷笑道:“聖上的旨意,我們黃家能見。你們老陳家未必能見。”
“那都無所謂了。”陳家洛輕輕笑道:“我們現在老陳家也是謀逆,而且是幾天前,我們老祖宗親口在大街上喊出來的,全城現在誰不知道,但這霸氣,我們全都佩服,你們黃家身為皇家的狗。遲早也會想辦法滅我們老陳家滿門的,但在那之前,為什麽不準我們老陳家先動手。難道非複等你們黃家先動手不成,這世間沒這道理吧。”
這話很誅心,若在以前,陳家洛膽敢說出這樣的話。黃德容立刻就會讓自己的家將將老陳家給滅了。但是現在不同……光是南北平叛,就抽空了整個震旦王國大部分的兵力,就連河洛皇城都沒有多少兵力駐扎。
所以現在出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一個家族在天子眼皮底子下說要造反,但皇室硬是當成了沒聽見,沒看見。不過誰都清楚,皇室只是在忍,在拖時間。一旦外出平叛的大軍回來,那就是老陳家覆滅之時。
就在陳家洛和黃德容互相諷刺的時候。站在後面的常知米看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他緩緩走向前,中斷了兩個人的談話,然後對著陳家洛後方,語氣不太好地說道:“陳家老祖公,只要你覺得自己受得起這個稱呼,那我就姑且這麽叫你……你帶人來黃家,難道真的是鐵了心要謀逆嗎?難道真的不詢問一下我們東林社的意見?”
黃德容這才發現陳家洛身後還有一個人,他仔細一看,發覺這年輕人在氣質上,比陳家洛更出彩,特別是雙止中,有一種很奇特的神彩,讓人看了就覺得漂亮。他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這個人。
“常社長,好眼力,我以為不會有人發現我呢。”
陳賢頌從陳家洛身後的陰影中走出來,然後所有人發現他整個人變得‘明亮’起來,倒不是說那種光線聚焦在他身上的感覺,而是一種精神感官上的驚豔,剛才似乎他被某種東西隱藏著,而被常社長喊破身份之後,他走出來後,那種籠罩在身上,如果精神紗帳一般的特殊能量就頓時消失了。
這是星球守護者特有的技能之一,陳賢頌從星球的記憶中獲得了這種能力的使用方法。雖然星球守護者在身份上確實是凌駕於萬物之上,但其本質還是智慧生物,但凡智慧生物都需要交流,而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或者說是神,是沒辦法與人好好交流的,因此這特殊能力便應運而生。
歷任的星球守護者都是隱藏在人海之中,默默地守護著這個星球,同時不對這個星球的文明進程做了過多的干涉,任由各大文明自己發展。陳賢頌從星球記憶中得知,地球上曾有四任星球守護者,第一任是個猿人,他應該是全世界第一個使用火來烤肉的猿人,第二任是個蘇美爾人,他創造了楔型文字,第三任是倉頡,第四任是個現代人,前三任星球守護者的壽命都不長,和正常人差不多,因為他們的智慧有限,不懂得,也不敢運用星球守護者的力量,第四任星球守護者則厲害得多了,他弄明白了很多關於星球守護者的秘密,並且將這些秘密都寫進了星球記憶之中,陳賢頌現在學到的東西,都是二十世紀那個星球守護者實踐出來的經驗。
但不管那一任星球守護者,都從來沒有將自己抬上神壇,陳賢頌也不願意,所以他很喜歡現在這個能力,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
“老陳家的老祖公,你可不是普通人,我就算看不見自己的子孫,怎麽也得看得見你才是啊。”
常知秋這話很‘髒’,他直接暗示陳賢頌不懂規矩,居然想將自己裝成老人,而且還隱隱將陳賢頌當成他的晚輩來訓斥,如果陳賢頌接了他話,至少在情理上,就矮了半截。所以說越是有文化的老人,越是流氓,說話時隨時給你下個坑,不夠聰明的人,被坑了都不知道。
若是一般的年青人,閱歷不足,多半會被這句話給坑慘了,但陳賢頌不同,他深知自己和這些老不死有著真正年紀上的差距,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打算和常知秋磨嘴皮子,上次在西院,他氣走了常知秋,所以這次他也打算這麽做。
“那只能說明你眼賊精。”陳賢頌笑了下,不再看常知秋,而是望著黃德容,說道:“黃家族長?此次冒然來訪,多有得罪,我很想和你的晚輩們交個朋友,所以就暫時帶他們回陳家作客了,當然,等過上一段時間,只要你們黃家沒有和我們鬧翻,他們自然會被放回來。”
黃德容氣得老臉都快扭曲了:“你不覺得這樣作太卑鄙了嗎?”
“呵呵,和你們黃家動輒屠人九族相比,我覺得我們已經很善良了。”陳賢頌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道:“黃族長,我覺得你們也沒有必要再在河洛城裡待著了,如果你們撤出河洛城,這些人,很快就能回到你們的身邊。”
說完這些話後,陳賢頌揮揮手帶人離開。常知秋本來就已經氣得不行,現在看到陳賢頌這般視他於無物的作態,腦門都氣得泛出了不健康的黑紅色,他咬咬牙,盡量保持著儀態向黃德容說道:“黃族長,你們這事我們東林社管定了,我就不相信老陳家敢和天下的士子作對,哼,容我暫且先行一步。”
黃德容微微彎了一下腰,等怒氣衝衝的常知秋離開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黃家這次真的栽了,十幾年後輩被人強行帶走,他剛才算了一下,除了帶兵外出平叛的三人,還有兩個可能在街上秀船鬼混外,其它各房的繼承人都被一網打盡。
黃德容失魂落魄地回到前廳前坐著,他清楚,現在黃家遇上了兩百多年來,最危險的一次劫難,如果這次處理不好,黃家真的可能滅族了,就算不來族,以後的日子可能也和平民差不多了。
現在該怎麽辦?黃德容第一次覺得事情如此難辦,如果黃家繼續充當皇室的看門狗,那十幾個後輩根本是回不來了,但如果背叛皇室,那就得聽陳賢頌的威脅,從此離開河洛城,他明白,一旦黃家從這裡離開,
沒過幾分鍾,各房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找了過來,一大片人跪倒在他面前,求他作主,求他救回自己的兒子,或者哥哥弟弟。女人哭起來,本來就會讓人心煩,更何況是一大群女人一起哭,黃德容聽得心煩了,他大喝道:“都給我閉嘴,都回自己房裡待著,別在這裡添堵,都滾。”
聽到家主發怒,一群女人忍著哭聲,淒淒慘慘地走了,黃德容坐在前廳的上座, 托著腦門,現在他頭痛得很。
沒多久,收到消息的各房家主都趕了回來,等人差不多齊後,黃德容說道:“想必你們趕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事情大概的經過了,我們中了老陳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他燒我們一處糧庫,讓我們把護院調走,然後就直接走了很多後輩,他們雖然沒有動我們黃家的女人,但老陳家的做法,無異於要讓我們自己往坑裡跳,我想過了,無論選那擇那一方,都不是什麽好事。你們有什麽想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中年人出聲道:“族長,要不我們帶著人殺進老陳家,你覺得如何?”
“我們肯定不是老陳家的對手。”黃德容輕輕搖頭:“畢竟是兩千多年的大世家,他們有什麽樣的底牌我們根本不清楚,況且他們敢明著說要造反,肯定不怕我們黃家,我們如果輕舉妄動,肯定和送死無異。”
“族長,我沒說只是我們一家前去。”這個中年男人站起來,彎腰說道:“我們可以找梁王府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