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墊船在渡海的時候,陳賢頌從車窗外見到了不少的帆船,大大小小都有。
陳賢頌盡量讓白敏遠離這些小船,免得氣墊船掀起的氣流和浪頭弄翻了它們。只要過了這片海,就是美洲了,龍族的聚集地在北美洲,而太陽之柱則在南美洲。陳賢頌本來想去龍族的聚集地看看,但一來龍族比較排外,不會讓其它種族的人輕易進入,二來他越發擔心芊心姐的安然,便作罷了。
無論北美,還是南美,都有大塊大塊的平原,不但晚亞洲那邊的地形複雜多變,所以氣墊船的先進速度相當快,在經過龍族聚集地外圍的時候,陳賢頌看到了一座完全由黑se鋼鐵組成的巨大城市,聳立在地平線的盡頭,就算肉眼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敏觀察了一下,說道:“初步計算,這座城市應該是由希望號殘骸拚湊而成。”
希望號就是新人類時代,那艘在宇宙中建造,即將完成,卻被外星人突襲擊毀了的星際飛船。裡面有很多耐熱金屬,就算是從外軌道掉下來,也不會因為摩擦燃燒而氣化。而在傳聞中,龍族的唾液能暫時地令金屬變軟,如果它們真有這能力,利用宇宙飛船的殘骸建建一座這樣的鋼鐵城市,並不稀奇。
怪不得太陽神殿不想進攻龍族的聚集地,在這樣的鋼鐵城市中,除了大規模殺傷武器,其它的武器都沒有什麽作用,就算是傳統意義上的熱武器的意義也不大,畢竟是宇宙飛船上面的合金,同時兼備耐高溫,耐低溫,並且硬度和堅韌度都是極高的水平。
龍族聚集地在北美洲中部,大約是原來美國和加拿大交際的地方。龍族雖然不讓外人進行他們的聖城,但它們其實並不排行閉關自守,想反,它們會走出來,與附近的人類交易。只是,它們很注重信用,而且隻信任少數的人類。
氣墊船從龍族聚集地,巴哈姆特的外圍掠過,陳賢頌並不想在這裡多事,他還想快點趕到太陽之柱,找到芊心姐,看看她出了什麽事情。只是有時候,很多事情偏朝著人的意志相反方向奔走。
在平原上,雖然氣墊船距離龍族的城市足夠遠,但他並不知道,沒覺醒的龍族雖然戰力不算十分強,可它們有兩大特殊能力,一是唾液,二是超遠的視覺能力。
氣墊船的體積並不小,特別是在陽光下行進的時候,反she著耀眼的光芒,如果離得遠了,人類可能看不見,但在龍族的眼裡,它們能看到遠處有一隻‘亮晶晶’的寶物,正在飛速的行進。
和傳說中的某種同名生物一樣,龍族,特別是未覺醒的龍族,對著亮晶晶的東西,有著極強的佔有yu。幾個龍族站在高高的城市中,看到了地平線那邊的銀se氣墊船,嗷嗷地從黑se的城市中衝了出來。
雖然龍族是類人形態,但在奔跑時,它們可以四肢著地,加快奔跑的速度。和氣墊船相比,龍族的速度還要略快一些,但雙方距離很遠,幾個龍族衝到剛才他們看到氣墊船的位置,陳賢頌和白敏早已在百裡外了。
不過這裡是草原,氣墊船強大的風壓使得一大片綠se垂伏下來,順著這痕跡,四個龍族互相點點頭,然後沿著這道痕跡一路追蹤下來。而在白令海峽的另一邊,克莉奧佩托拉喧著她的四十個死士,登上了一艘海船,沿著陳賢頌的方向一路追趕。
繼續向前走了三天,陳賢頌來到北美與南美交界的地方,這裡是著名的巴拿馬運河所在地,同時,北美南端的裡南斯爾國,以及南美北端的顧爾多國圍繞著巴拿馬運河,進行了長達七百多年的爭奪戰,這裡是交通要口,不得不爭。這麽長時間的戰爭,雙方的死亡人數,早已成到了一個天文數字,因為兩國已成死敵,世世代代的仇恨累積起來,再也沒有環轉的可能。
這兩國是死仇也好,是朋友也好,本與陳賢頌無關,但因為雙方結仇過深,在巴拿馬運河附近修茸了極高的城牆,連沿海地區能登陸的地方都修茸有城牆。這些城牆可不是沙漠中那些用沙土弄成的城牆,而是用巨石壘成,一代代加修,高度三四十米的巨型城牆,厚度應該也十米以上,就算是高科技的氣墊船外層合金,也沒辦法強行衝破。
陳賢頌隻得讓白敏將氣墊船放在隱秘的地方,要想通過巴拿馬運河,必須得先過了裡南斯爾國的邊境城,伊爾城。強硬衝過去,倒不是不行,只要讓白敏把城牆上的守軍全殺了就行,可陳賢頌不是殺人狂,而且伊爾城的城守軍與他也無兔子無冤無仇,這樣子有悖道德倫理。
這世界上,遇到難事,並不是只有武力一條路可以走。陳賢頌走到城中,找了間最好的旅館住下,第二天又去買了一些禮服,最後到了酒館中打聽消息。若是在其它城市,去傭兵工會,或者是靈魂深思者協會,才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場合,可在這裡,在這伊爾城,因為長年的戰亂,城裡除了城主府,和三個與城主府有密切關系的小貴族世家,再也沒有其它貴族世家駐留,靈魂深思者協會也沒有在這裡建立分會,沒辦法,太亂了,那些人金嬌皮貴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賢頌走在街上,都能感覺到這地方的人和其它地方不同,他們無論男女老少,身上都還有一股戾氣,或濃,或淡。進了酒館中後,陳賢頌發現這裡面的人,都在喝酒,和其它地方的烏煙瘴氣地方相比,這裡的人很安靜,但也很可怕,幾乎個個臉上都有傷,有缺鼻子的,有缺耳朵的,還有的人是獨眼,也有人臉頰上少了一大塊肉。
陳賢頌和白敏一進去,就成了眾人矚目的對像,沒辦法,氣質太不相同了,陳賢頌明顯是個富家貴公子,而白敏雖然看著白白嫩嫩,美得不像話,但場中的眾人,幾乎都是經歷過戰爭的老油條,看到白敏,他們立刻就低下了自己的頭,收斂了一身的戾氣。
親手殺過人的人,能看得出自己的同類。白敏在普通人,或者是普通貴族的眼裡,是個美麗‘柔弱’的少女,但在這幫久經戰場的人眼裡,他們只看到了白敏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一隻隻待宰的動物。
這女人惹不得,這幾乎酒館中所有人的看法。
陳賢頌要了兩杯果酒,不少人心中輕笑了一聲,卻沒有人敢表露出來。在這個最臨近戰爭的城市中,果酒只有女人和娘炮才會喝,男人,特別是凶悍的男人,就應該喝度數極高的黑麥酒。
其實黑麥酒的度數也不過才十幾度。但除了震旦王國有更烈的酒外,其它國家還真沒有高度數的酒種。陳賢頌看著這些人,知道他們的沉默,也知道他們對自己這個明顯是外來人的小子抱有戒心,他對此早有準備,拿出一小袋子金幣,放在桌面上,說道:“這裡面有四十枚金幣,我請大家喝酒,直到用完這四十枚金幣為止。”
黑麥酒很便宜,一大杯才才一枚銅幣,四十枚金幣,夠在場的的酒徒們一杯接一杯地喝到明天為止了。眾人沒有出聲,中年店家雖然眼饞那四十枚金幣,但還是擦著杯子,忍著沒有動彈。
陳賢頌也不尷尬,不著急,慢慢地等著,許久後,一個穿著灰se皮甲的中年人走到他桌前,坐下。拿起桌面上的錢袋,拋了拋,又放下,說道:“確實是四十枚金幣,貴族老爺,你出這麽大的價錢來,肯定是有事情,說出來聽聽,這錢用來喝酒就太浪費了,我們這裡有三十多個人,每人一枚金幣,余下的,我可以替他們保管著。事情如果我們能辦的,自然會想辦法幫你辦了。”
四十枚金幣,確實很多了,特別是對這些油條老兵來說,這樣一筆額外的收入,足夠他們做很多事情。陳賢頌現在已經習慣了用金錢開道,如果錢辦不了的事情,他會再想其它方法。
“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陳賢頌笑了下說道:“我初來乍到, 想拜見城主,但又不知道城主的愛好與忌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我又找不到人問,就只能用這種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想,酒館是消息情報的來源地之一,肯定會有人知道。”
“你找城主想做什麽?”中年男人問道。
“那就是個秘密了。”陳賢頌笑著答道。
中年男人想了會,說道:“如果你想對城主不利,應該不會這麽大張旗鼓地來這裡收買情報。不得不說,你運氣很好,我以前是城主府的親兵之一,我的弟弟現在擔任著城主府的騎士一職,雖然我們不敢說十分了解城主,可一些消息還是清楚的,只是……余下的錢,不太夠用來買這樣重要的情報啊。”
陳賢頌又拿出一小袋金幣。中年男人舔舔嘴唇,說道:“似乎還是不太夠……”
“做人太貪了,說不定到手的東西會雞飛蛋打,好事會變成壞事。”陳賢頌緩緩說道。
中年男人打了個愣,看了一眼白敏,清醒過來,眼中貪yu隱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