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張繡已經意識到了麻煩上身了,想要保持沉默。可是麻煩卻沒有放過他的念頭,四爺的視線已經牢牢將他盯住了。
“縣令大人,為國為民,實乃當今楷模!可是就在現場,還有一個披著人皮,卻做著豬狗不如的勾當的害蟲。”四爺說這話的時候,鋒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張繡。
其余人在四爺的引導下,也將視線從縣令身上轉移到了張繡身上。
桓玉笑著猜想,這個時候張繡應該已經傻了吧!
這個時候群情激奮,他知道憤怒的人群,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可是什麽都不怕的。簡直堪比蝗災,爆發的時候,無人可擋。可是現場,貌似這場蝗災的引導者是四爺和縣令,而他卻是那可悲的目標。
剛剛還在說這群人,想要搞倒知府是螳臂當車。可是現在,看到這些憤怒的人群那殺人的目光,張繡覺得自己才是螳臂當車。
眾人沉默的目光,給了張繡無限大的壓力。
他有些惶恐,色厲內荏的朝著在場的百姓吼道:“你們,你們這群刁民。這是什麽樣的目光,你們,你們難道要造反不成。”
說到這裡,張繡的臉色明顯有些發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掃射到一臉苦相的四爺。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死老頭。”
張繡衝了上去,抬腳就想朝四爺的頭上踩去。其實張繡也就是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書生,一腳下去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
可是眾人不知道啊,他們只知道。這個以前欺壓他們的貪官,逃官,現在借著知府老大人的官威,又在這裡作福作威。
四爺在縣城可是響當當的名號,由於周家本身的門風,在場的百姓,對於四爺的為人可是清楚的很。現在就在他們眼前,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竟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拳打腳踢。
你說說,原本就滿腔憤怒無處發泄的百姓。這個時候心情會是怎樣的。
四爺看到張繡一腳踢了過來,原本想躲。可是轉眼一想,咬了咬牙,竟然一動不動。似乎已經被嚇傻了,或者說桓玉被抓的打擊,讓他對人世間沒有幾分留戀。張繡一腿打在四爺的背上,四爺順勢倒了下去。
“哎喲!老天爺啊,你看看,這是個什麽世道啊!”
四爺趴在地上,抱著張繡的小腿,就這麽哀嚎著。倒下去的時候,四爺眼神閃過一道利芒。心中想著:這個張繡,果然是個紅漆馬桶。身體竟然如此不堪,為了利用在場的氣氛。看來我得對自己狠點。
四爺低頭,再抬頭的時候。在場的百姓,簡直目不忍視這一幕慘狀。
原本就已經只有四顆門牙的四爺,這次可是一顆牙齒都沒有了。臉上的鮮血,不知道是臉頰被劃破,還是牙齒裡面流出的鮮血。渾濁的已經失去的光澤的眼眶,流出兩行清淚。
縣令李沂是看到這幅場景的唯一一個人,他心中一驚。
‘周家四爺,真是個人物!竟然對自己都這麽狠!’
想到這裡,李沂的心中,更加的開心了。玩過團隊遊戲的人都知道,有一個好的隊友是多麽的幸運。而現在縣令和周家,就是一跟繩上的螞蚱。
“張繡,本官齒於與你同朝為官。面對如此老人,你也下得了如此狠手。”
洪家的眾人,是最為守孝的。看到張繡如此作為,當下洪秀忠就站了出來。指著張繡罵道:“虧你還是報讀聖賢書,你家就是叫你如此對待老人的嗎?三歲稚子都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看看你,現在的作為,有何德何能稱得上一聲儒門學子啊!”
張繡也只是恐懼過度,想找一個目標發泄而已。一腳踢下去,他就悔到腸子裡去了。
‘我這是在做什麽啊!’
反應過來的張繡,本能的想抽腳離開。
可是老謀深算的四爺,豈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哎呦,哎呦!”
四爺低著頭,身體在左右翻滾著,雙手卻是牢牢地抱住張繡的腿,就是不讓張繡這麽容易抽出腳來。
張繡看到四爺這麽不知道好歹,索性也就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了,指著四爺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是不是想讓我踢死你!”
周恭秋看到張繡這作死的行為,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張繡,已經無可救藥了。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憤怒了。
在場的百姓,看到的可不是這麽一幅情景。
在他們眼中,張繡踢了四爺一腳還不過癮,竟然還變本加厲連續踢了四爺很多腳。看著滿臉血跡的四爺,被張繡踢著在地上來回的翻滾。眾人的眼眶都紅了,這是多麽殘忍的一副畫面。
這時候周家的人,尤其是四爺的兒子和孫子,實在是忍不住了。
“畜生,放開我爹!”
“雜種,有種衝我來!對我爺爺,一個七十三歲高齡的老人,下此狠手,你還是人嗎!”
就在張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張繡被周家的人撲到在地上,拳打腳踢。
“哎喲!哎喲!”
缽大的拳頭,一個勁的往張繡身上招呼。周家的人,此時完全憤怒了。也不管張繡是什麽典史,什麽知府的親信。
“你們,你們這群刁民……”
張繡不愧是一個書呆子,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只會說這句話!
吳班頭看到張繡被圍毆,瞬間一張英俊的臉龐,就變成了豬頭。而周家的人,還在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提刀上前,準備製止。縣令橫眉冷眼,白了他一眼。吳班頭立刻領會了縣令李沂的意圖,直挺挺的走了過去。
口中大喊道:“快住手,快住手,典史老大人要被打死了!”
他本身卻並沒有拔刀示威,也沒有招呼他手下的那群衙役上前。
倒是知府手下的衙役,聽了吳班頭這麽一喊。他們才從歷史的陰影中,清醒過來。一個個拔刀上前,大聲斥責道:“快停手,快停手,不然的話,別怪我刀劍無眼。”
他們其實這個時候,也怕了。要是以平時他們的習慣,肯定是順手先砍翻幾個再說。他們是誰,可是知府大人的手下。代替知府大人,施法之人。
四爺看到這個情景,心中一樂。他想要的最完美的情景,終於出現了。
在四爺的示意下,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家丁。假意裝作圍毆張繡,本身卻在慢慢的朝著衙役的方向轉移。
就在衙役的話音剛落的時候,這個家丁抬頭就是一拳。將這個衙役打暈了,可是他本身卻在大喊。
“救命啊,知府大人的手下殺人了。”這個家丁也是一個狠人,竟然接著衙役手中的刀,將自己的手臂刺了一個通透。
鮮血簡直是噴湧而出,瞬間就將他身邊的數人,染成了雪人。
“知府大人的手下,殺人了!救命啊!”
周家的人,在六爺的指揮下,大聲的喊了出來。
“沒有,我沒有啊!”一個衙役看著洶湧而來的人群,無力的辯白。
周圍的百姓,原本看到四爺被毆打,機已經是怒不可止了。現在看到周家的人,一身鮮血,還不止一人,心中的憤怒哪裡還忍得住。
不知道是在誰的帶領下,一個圍觀的群眾衝了上來。
“打死這群為虎作倀的畜生!”
“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各種支持的聲音,在人群中間回蕩著。這些都是之前,四爺和六爺他們安排好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在縣令的默許下,在四爺的引導下。跟著張繡的那群人,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毆。
最後的真的有幾個衙役,被憤怒的人群活活的打死了。
縣令想要找個人來頂罪,可是看到現場幾千人,他就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法不責眾!”
縣令最後也隻好以這個理由,將眾人都放了。只是他雖然將群眾趕了出去,卻並沒有將張繡和那些衙役抓起來。
反而找來郎中替他們診治, 然後還派人將他們送回了他們在縣城的落腳點。
至於潑皮秋,這個背叛宗族的家夥,被周家的人抓了起來。至於他的罪責,最後還等著桓玉去評判呢。
桓玉聽到這裡,整個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些被慫恿的百姓,回到家後,一個個也後怕不已。他們當時是何等的勇猛,才會上去毆打那些官老爺啊!不過還好,又不止老子一個人。縣令要抓,那就要將整個縣城的人抓個乾淨。
想到這裡,這些百姓又笑了。以後可有了吹噓的本錢了,這毆打知府老大人的屬下,可不是誰都有那個能耐的。打死了人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就更加沒有幾個了。如果這個還是個白身,這簡直,就近乎奇跡了。
“好了好了,二狗,帶上你的酒,回去吧!”桓玉看著一隻眼睛盯著自己,一隻眼睛卻在懷中的酒瓶上打轉的二狗,笑著斥責道。
“姑爺,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晚上的話,是要小姐還是小的給您送飯啊!”
桓玉瞪了二狗一眼,這還用問。
二狗看到桓玉的表情,啪,不重不輕的在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瞧我這記性,晚上老夫人要我去看看四爺呢!”說到這裡,二狗湊上前來,笑著說道:“看來,晚上這送飯,還是只能麻煩小姐了!”
“就你嘴多,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