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那請問還要不要將整個長沙府的錦衣衛,繼續召集過來啊?”宋千戶笑著對魏公公說道,討好的神態言表於面。
魏公公看到被錦衣衛,駕著遠去的知府,滿意的點了點頭。
面對宋千戶的討好,他搖了搖頭。然後朝著朱桓玉相當恭敬的施了一禮,臉上帶著宋千戶剛才那種討好的神情問道:“朱大人,不知道這樣處理你還滿意嗎?”
朱桓玉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魏公公,好像看到自己之後,就一直在討好自己。原本還是以為看在自己是五品官員的份上,可是看這架勢,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要知道知府大人,那可是有實權的五品官員。在魏公公面前,也不過是一個命令,就進了錦衣衛的大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進了錦衣衛的大獄,還能活著出來嗎?
不過也好,算了,不想那麽多,別人這樣的討好自己,自己順著他的好意接受就是了。
臉上也露出春風般的笑容,嘴上的回答並沒有因為魏公公的尊重而顯得有些自大,反而越發的恭敬起來。
“謝謝魏公公,為民除害,為桓玉解除這一誣告!簡直是大快人心,當浮天下一大白!”
朱桓玉看著魏公公,覺得:他粉白的臉上有的卻是陽光的微笑,公鴨嗓子吐露的卻是仙鶴的鳴叫。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整個院子裡的其余人也賠笑,最後整個周家府邸,被笑聲所籠罩。
“魏公公,剛才有人打攪,斷了我們的雅興。來來來,我們繼續喝,喝個盡興。”桓玉心中滿是對魏公公的感謝,要不是他,自己還真不能如此簡單的搞倒知府。當下也不嫌棄他是一個有殘疾的人,拉著魏公公的手,就往裡面走去。
宋天才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這個魏公公是什麽人,他可是清楚的很。別看他表面上是一個低階的小太監,在京城誰不知道他的大名。而且在剛遇到朱大人的時候,他還沒有表現的如此恭敬。怎麽自己去了一趟錦衣衛府邸,他的態度就變了這麽多呢?
不同於宋千戶的疑惑,田百戶可是看到桓玉的第一眼,心中就驚訝萬分。像他這種人,只要見過一次的人,就絕對不會忘記。他記得在某一次大典上,見過那位一眼。雖然是遠遠地,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在路上,還悄悄的提醒了一下魏公公。這才有了魏公公,如此明顯的改變。
朱桓玉和魏公公這次喝酒,總算是沒有人敢來打攪了。
“魏公公、田百戶,等本官去京城參加殿試的時候,一定好好拜訪你!到時候,再跟你們喝個痛快。”
周府的大門外,桓玉帶著湘雲和紅袖,正在跟魏公公等人告別。
“朱大人還請留步,送君千裡終有一別,你我就此道別吧。不過灑家可記得,你說的!我就等著金鑾殿上,朱公子金榜題名的那一刻。到時候,我們可得好好聚聚。到時候,我們的狀元郎,可得好好陪我們喝一杯!”
“一定,一定,告辭!”
“告辭!”
“朱大人,下官告辭了!”
送走了魏公公一行人之後,朱桓玉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又有客人來訪了。
原來這一次是我們的縣令大人帶著他的一大家子人,上門拜訪來了。
“快快,有請,縣令大人,還有夫人小姐,快請進!”朱桓玉滿是熱情的招呼縣令一家人進門,湘雲和紅袖也跟著招呼縣令的夫人和小姐。
朱桓玉完全沒有意識到,雖然他現在沒有什麽職位,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五品大員。只是想到一路來,縣令對自己的幫助。雖然對縣令來說那樣做他得到的好處更大。
雖然他沒有意識到,可是縣令卻清楚的很。因為他早就從吳牢頭那裡,打聽到了。朱桓玉雖然沒有實權,可是那是五品的級別是跑不掉的。而且這是文勳啊,也就意味著他身上有聖上的恩寵。而且是極大的恩寵!
你見過立一個小功的人,就被封為五品官員嗎?
如果再告訴你,這個人本身沒有一點功名在身,你還會相信嗎?
對,你不會相信的,任何一個大明朝的官員都不會相信,會把這當做一個笑話。
可是今天,就有人把這個不可能化成可能了。
相信朝堂之上,肯定有很多人對這位神秘的朱大人很感興趣。哈哈,還是我走運,近水樓台先得月。眼光不錯的我,之前就跟他定下了約定。如今這約定到了要實現的時刻了,這女兒就算是做妾,我也要嫁給他。
縣令大人想了這麽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看到桓玉親自出門迎接,他臉上樂開了花。
“朱大人客氣了,朱大人客氣了。小官何德何能,竟然勞駕朱大人親自出門迎接。”
朱桓玉沒好氣的瞪了李沂一眼,右手伸出食指指著他,笑著說道:“好你個李大人,現在來打趣我是不是!”
縣令看到朱桓玉如此表現,心中大為暢快。原來這朱大人,不是過河拆橋之人。也不是一朝得志,從此不將故人看在眼裡的人。
當下笑容也變得真摯起來,右手輕輕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拍。
“瞧我這嘴,真是該打!不過朱大人,你現在可是創了我們大明朝的先例啊!下官實在是佩服佩服!下官早就覺得朱大人不是池中之物,可是沒想到朱大人這一飛,簡直是衝天啊!”
湘雲和紅袖陪著縣令夫人和小姐,五個人看到兩個大男人,在那裡互相恭維。湘雲笑著對夫人說道:“張夫人,李夫人,李小姐,我們進去談,別管這群臭男人。就知道互相調侃,簡直沒一點正型!”
張夫人是縣令的正妻,心中記掛著縣令來之前的叮囑。
‘夫人現在可不比當初,現在朱公子可是五品大員。我們去他家的時候,你可要調整一下心態。再說我能不能更進一步,也就看我這個未來女婿了。’
當下也笑著說道:“是啊,咱們聊咱們女兒家的,朱大人他們談他們的。”
就在夫人們都朝著西廂房的大廳走去的時候,朱桓玉也和縣令坐在大廳的八仙桌上,喝了起來。
“來來來,李大人,這次要不是你的配合,我們是絕對不會如此徹底的解決這個後患的。這一杯,是桓玉敬你的。”
李沂舉起酒杯剛想說什麽,二狗又在門外敲門了。
朱桓玉尷尬的朝李沂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口中說道:“進來!”
二狗匆匆走進來,在桓玉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桓玉笑著站了起來,朝李沂說道:“看來這頓酒,我們兩吃還是太寂寞了。這不,咱們的縣丞韓大人也來了。我們去門口,迎接一下吧。”
李沂一聽桓玉都這麽說了,也就順著他往外走。走大院子裡的時候,李沂好像想到了什麽。饒有興趣的對朱桓玉說道:“朱大人,咱們的縣丞大人可不簡單。他兒子,可是……”
咯吱,伴隨著開門的聲音,李沂下意識的停止了自己的說話,笑著朝門外的縣丞打招呼。
朱桓玉知道縣丞大概的來意,也就沒有在李沂說的到底是什麽。笑著朝韓范施了一禮,笑著說道:“還要勞駕韓大人親自己登門拜訪,桓玉覺得光耀門庭啊!”
韓范笑的臉上盡是皺紋,嘴角的胡須都在那裡飄蕩,似乎在替主人宣泄快樂的情緒。
“朱大人多禮了,這下官拜訪大人,不是應該的嗎?”
說實話,朱桓玉跟縣令李沂的交流,可比跟縣丞韓范交流多多了。可是他卻一直對這個即將退休的老人,很有好感。因為這個老人,每次在關鍵的時刻,都沒有落井下石。而這,就是最大的交情了。
“韓大人,你就別折煞我了。我大明朝可是以孝為美,而我們的亞聖大人可是說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您這個年紀,應該是我去拜訪您才對啊!”
“好了好了,兩位大人還是別再這裡站著了。我們還是進去再說,進去再說。”李沂看到兩人一直站在那裡,是時候的將他們打斷。
“對對對,還是李大人說的對。朱大人,我們進去再聊,進去再聊。朱大人,你看怎樣?”
韓范的語氣,頗有些老頑童的意味在裡面。他也是通過剛才的交流,意識到朱桓玉還是之前的那個朱桓玉,並沒有因為陡然升官,而改變什麽。所以他才敢如此說話,並不是他倚老賣老。
“瞧韓大人說的,走走走,進去再說,我們邊喝邊聊。”說到這裡,朱桓玉指著韓范說道:“韓大人,剛才你可是打攪了我和李大人的酒局,等下你可要先自罰三杯。”
“朱大人說的對,韓大人,這三杯你可是跑不掉的……”
“好, 三杯就三杯,想當年我也是秦淮河裡的一條好漢。”
三人聽到韓大人這麽一說,都很有默契的大笑了起來。秦淮河裡的好漢,應該說是胭脂堆裡的好漢吧!要知道秦淮河,可是大明朝煙花最美之地啊。
不過這頓飯注定他們是吃不安定的,就在他們剛落座的時候。
我們的老舉人,紅老爺子,坐著轎子來了。雖然說洪老爺,現在沒有半分官職,而且已經半隻腳入土了。可是就憑他是本土在大明朝第一個進士,三人就不得不出門迎接。
再說沒有洪老舉人的指點,朱桓玉豈能知道結束張繡這種跳梁小醜的最好的辦法。
老舉人也是剛剛落座,那邊龍教諭又來了。
不過龍教諭自知自己職位最小,所以並不是以教諭的身份過來的,而是打著朱桓玉老師的旗號來的。俗話說:天地君親師,這老師來了,總不能把他晾在一邊吧。而龍教諭,順便還帶著自己的小女兒。說是促進一下,師兄妹之間的交流。
這目的,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這個老狐狸’在座的其余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評價。
然後還有周家的族老,以及各位叔伯也過來了。一時間,朱桓玉隻覺得自己加了,好熱鬧!
這下子,朱桓玉發現了一個窘狀。
八仙桌,根本就坐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