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我代表這些流民,想問大人幾個問題!”少年一看到朱桓玉,就先發製人。說是詢問的語氣,可是不等桓玉回答,他就繼續自顧自的說了下來。
“為什麽同樣在大人手下乾活,砍木頭的有酒喝,運石頭的有肉吃,建房子的更是一日三餐。為什麽我們這些挖地基的,一天只有兩頓。而且還都是白米飯加青菜?”
少年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悲憤起來,似乎他被桓玉這種區別對待給傷到了。用沉痛與悲憤夾雜的語氣,朝著桓玉厲聲斥責道:“為什麽,就算是被稱為活佛在世的您,都這麽的不公。要知道您可是我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您這樣做,就不會覺得對我們有些愧疚嗎?”
跟在他身後,此時洋洋灑灑也有七八千人。
聽了他的話的之後,都在高聲起哄。
“朱大人,我們也要同樣的待遇!”
“朱大人,你不能這麽不公平啊!”
類似的話語,一直在桓玉耳邊回蕩著。而且這氣勢,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更加擴大的趨勢。
“朱大人,你看怎麽辦?這些憤怒的刁民,我們是不是先避一避。私底下找這個領頭的,看看他到底想要啥。畢竟周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啊!”說話的是通判錢少芬,得到孫家招呼的他,趕緊帶人衝了過來。還好長沙城離這裡,真的不遠,只是一江之隔。不然的話,他是絕技趕不到的。
桓玉並沒有回答,而是眼光在四下搜尋著。他心中的憤怒,早就已經是翻江倒海了。可是沒看到那個身影,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之後,他才不會被眼前之人牽著鼻子走。不然的話,憑借這個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長沙府這麽多豪門的視線之內,竟然糾集了這麽一大群人。就知道這個人,不是那麽的簡單。
如果自己一旦亂了分寸的話,讓他有機可乘。那麽自己的這番心血白費了不說,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到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幾個女人家裡。桓玉對此,不得不認真對待。
看到桓玉並沒有回答,在場的那些地痞流氓們,以為他們心目中的老好人桓玉,被他們說的自覺慚愧了。所以更加起哄了,一個個高喊道。
“我們也要有酒有肉!”
“我們也要一日三餐!”
“我們也要月錢!”
甚至還有人恬不知恥的喊出了:“我們還要你補償我們之前的勞動!”
感情真的他們把桓玉的沉默與忌憚,當成了軟弱與無能。一個個蹬鼻子上臉,竟然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桓玉身後的龍茂茂聽到這裡,忍不住站了出來。大發雌威,嬌聲怒吼道:“你們這群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師弟為了你們,每天起早貪黑,不是跟長沙府的官員求地,就是跟長沙府的豪族求錢。我問問你們這群白眼狼,我們家桓玉欠你們什麽嗎?供你們吃,供你們穿?還只是白米飯和青菜。你們不服氣,覺得桓玉不公平的。你們可以滾啊,滾得遠遠的。又沒有人來求你們,一定要留在這裡。”
說到這裡,茂茂指著領頭的少年,橫眉冷視,無比鄙視的語氣說道:“你看看你們,來的時候有氣無力,簡直就快要死了。那個時候你們吃的是什麽?有米湯喝,你們都覺得這輩子值了。有野菜吃,那算是走運的。你們中間又有多少人,啃過樹皮,乃至吃過觀音土呢?還有你,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有種你他娘的給我拔下來啊?那可是本小姐我,一件件從長沙城的大戶人家搜集過來的。說的就是你,剛才叫的最歡的那一個。”
茂茂指著一個身穿紅色破棉襖的流民,也是剛才叫的最起勁的地痞之一。
“你知道嗎,你身上那件衣服。是長沙府一家寡婦捐的,那個寡婦家裡吃的也不過是粗糧而已。她也只有兩件棉襖而已,你身上這件,是她平時穿的。你想想,一個寡婦都知道的情義道德、禮義廉恥。可是你們呢?你們這群只知道恩將仇報的卑鄙小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說道這裡的時候,也許是女人天生比較感性吧,想到被挾持的湘雲,茂茂眨巴著眼睛,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
“你們還算是人嗎?竟然綁架湘雲姐姐。她是誰?她可是救了你們命的女主人啊!你們還能不能有點良知,能不能知道點禮義廉恥。尤其是你,我不知道你的理由是啥,為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可是就憑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你家注定是要受到報應的。你的長輩們,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感到不恥與苟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你的後輩,哦,我說錯了。像你這種活該被天誅的禽獸,是不可能有後代的。就算是後代,那也是……”
小辣椒心疼自家小姐,看到小姐說到這裡,簡直泣不成聲。潑辣的站了出來,指著少年接了下去。
“就算你有後代,那也是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因為你今天的行為……”
桓玉這個時候,不得不站出來了。
龍茂茂的傷心他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中。他心中清楚的很,湘雲和她並沒有那麽深的交情,值得她這樣在大庭廣眾痛哭流涕。她是在心疼自己,她是在替自己鳴不平。
明明自己為了這群流民,費盡心機,絞盡腦汁。可是不想,換來的卻是這麽一個結果。
桓玉走上前去,抱著痛哭的師姐。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交給我吧,相信我!”
然後轉身朝小辣椒說道:“你扶著小姐先回去洗漱吧!”
“哦!”小辣椒依言,攙著茂茂,轉身就要往後走。
“唉,等等!你們還是站在這裡吧。跟雅兒她們一起。安全!”桓玉忽然想到了,眼前這個少年這麽淡定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敢為難他,因為湘雲在他的手上。現在不知道這個少年身後有多少人,萬一師姐回家的時候,他派人再去攔截,那就慘了。
一個湘雲被挾持,就已經讓他方寸有些亂了。要是再搭上一個師姐,那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狂。發狂的學霸是很危險的,要知道學霸的破壞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大玩什麽鋼鐵洪流,到時候就不知道是什麽樣一個慘狀了。
要知道這個時候,正是大明朝風雨漂泊的年代。他朱桓玉可不想做名族的罪人!
“你想怎麽樣?”
桓玉和少年隔著一丈遠的距離,遠遠的對話。
“不,不,不!朱大人誤會了。”少年搖著頭說道:“我很感激朱大人,給了我們活下去的機會。我只是想要一個平等而已,希望朱大人,能夠平等的對待大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唰’的一聲。一柄長劍,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了。少年看著肩膀上的長劍,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冰冷的刺痛感。微笑著說道:“這位小姐,我想你在動手之前,還是先問問你家朱大人吧!”
“雅兒,過來吧!這個人,咱們暫時還殺不得。你要是現在殺了他,那湘雲就真的回不來了。”桓玉也很是無奈,要不是湘雲在他的手上。他早就帶著這些衙役和家丁們,衝上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個痛快再說。因為心中的憤怒,實在是難以平息。可是一想到湘雲,他也只能無奈的被動應對了。
李雅怒視了少年一眼,然後嗖的一聲,竟然將少年身上的棉衣給劃開了。
“這是湘雲和茂茂姐兩人籌集而來的,你這種畜生不配穿它。哼!下次遇到我,你就準備好棺材吧!”李雅一個縱身,如同一隻優雅的白天鵝,飄然跳到桓玉的身後。
要不是桓玉此刻心中一心掛念著湘雲,一定會感歎李雅這一跳。簡直堪稱恐怖,一丈多遠,那可是三米多遠啊。她看上去一個輕飄飄的縱身,就這麽過來了。要是換個地方,他一定會大喊:“功夫,中國功夫!”
“繼續說吧!”桓玉無奈的看著對面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恨不得衝上去,直接砍了他。
“朱大人誤會了,我並沒有什麽目的。剛才我說了,我只是想要朱大人對我們一視同仁而已。”
“是啊,我們也是人,為什麽他們的待遇就比我們好?”
“我們也要平等!”
少年自信微笑著, 聽著身後傳來的口號,看上去是那麽的從容。仿佛剛才李雅的劍,不是架在他身上一樣。
與此同時,桓玉的臉色就不是那麽好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說,你的目的!不然的話……”
桓玉並沒有說完,有時候話是不需要說完的。尤其是威脅的時候,好留給對方一個想象的空間。這樣的話,他就會很自然的朝著對他最不利的方向去想。這樣的話,就能夠更快速的拿下對方。
可是少年似乎知道桓玉在想啥,他並沒有接桓玉的話。不辯解,只是微笑的看著桓玉。他手中有張王牌,這就是他的底氣。俗話說:最了解自己的,永遠不會是你自己,而是敵人。
少年在面對桓玉之前,可是將他調查的一清二楚。對於這位朱大人,對周家小姐的感情,他可是比朱桓玉更有信心。
“是錢,還是權?你到底要什麽?或者說你是來找我的麻煩的,只要我能做到,你說啊!難道你不覺得,拿一個婦道人家作為籌碼,有失你的身份嗎?”桓玉的語氣,變得不那麽耐煩了。
看到神色漸漸變得焦急起來的桓玉,少年很是肆意的笑著。笑容之中,有的不是開心和喜悅,而是帶著一絲悲涼,一縷淒慘。
(解釋一下,最近因為作者有事,所以斷更了。我也不想的,畢竟一本書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可是我是人,還是要生活的。最後求點收藏,求點推薦,求點點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