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至極,孟小虎扭頭對著石頭一聲吼:“收屍!”
“是!”
一個激凌,石頭抬頭挺胸大步奔至,奔到庭院中央傻眼嘟噥:“怎麽收?扛出去埋了?”
十幾個死狀各異的屍體,要埋也是個力氣活。
冰冷一笑,孟小虎平靜吩咐:“悄悄埋了,豈不顯得是我們理屈,立刻去布政官邸,讓他們來做個見證,這一群身份存疑的家夥,半夜持武器偷偷潛入私人院宅,企圖殺人越貨,被我們發現後就地擊斃,按照金戈王朝的法令,像這種強盜殺死並不為過吧?”
這種事情,實際上似石頭等少年並不熟悉。
最後還是孟雲天等成年武者,老練離開按照孟小虎的吩咐去辦理。
石頭垂頭喪氣回到屋內,呆坐半晌,一拳頭砸上桌面憋屈低吼:“什麽時候少爺已經變得這麽強了?咱們卻還只是暗卒,老爹還說要我們未來保護他,這種狀況繼續下去,到底是誰保護誰?”
這間屋內盡是孟家村少年,在聽到石頭的低吼後,他們一個個滿臉漲紅,眼睛裡盡是不甘的羞愧。
舞蝶衣也在這個屋內,認真看向每一個不甘少年,清澈單鳳眼裡閃過一絲玩味,輕笑嬌語:“你們想變強嗎?至少不成為哥哥的累贅。”
“想!”
少年們不約而同抬頭看向她,眼睛裡滿是灼熱渴望,自從她一個提議讓孟家村上下脫離包圍後,他們對這個美麗的小丫頭沒有半分輕視,甚至可以說有點盲目信服。
美麗淺笑,舞蝶衣接著說出的內容可與這笑容達不上半點關系:“很辛苦,很危險喲,如果采用我的方法,你們可能經常會受傷流血,如果一不小心,喪命也有可能呢。”
少年們齊聲低吼:“我們不怕!”
啪,小手清脆一合,舞蝶衣笑得越發燦爛的嬌喝:“就這麽決定了,等恢復平靜後,小蝶一定幫你們實現願望。”
精致到完美的笑容,簡直亮瞎眼。
不過少年們沒一人有心思欣賞,齊齊一縮脖子,不知為何看到這笑容,他們感覺一陣陰風吹過,涼得讓他們想打寒顫。
庭院裡上百名暴雨城的普通士兵,舉著火把喧鬧檢查著地面屍體。
他們一番檢查後,立刻下令將這些屍體盡快抬走,同時表示他們會盡快追查這些闖入者的身份。
動靜不小,讓宅院附近的鄰居紛紛亮起燈,遠遠地在木樓上看熱鬧。
負責與這些士兵周旋的是孟雲天等一行成年男人。
舒服平躺在傾斜三十度角,堅硬凹凸不平的二層木樓屋頂上,嘴裡咬著草梗,孟小虎如同下面一切與他無關般靜靜凝視繁星滿天的夜空。
很愜意,很悠閑。
至少表面上如此。
對於那些士兵他半點不報希望,若真有用,孟家村眾人在搬遷至暴雨城後,就不會被追殺到今日,不過他的目的也不在於此,信息,他要傳遞給指使者信息,讓他們在恐懼中等死,遠遠比在茫然不知中死亡更有趣,不是嗎?
一絲惡魔般微笑在唇邊浮現。
沙沙,一陣輕微攀爬之聲出現,一道小小身影夾雜著淡淡蓮花清香靠近。
不用睜眼,
孟小虎就知道是小丫頭來了。 膽兒不小,居然也敢爬上屋頂。
將雙臂往腦袋下一放,換了一個更舒服的狀態。
舞蝶衣輕輕一笑,學著孟小虎的模樣躺下,清脆笑問:“咯咯,哥哥你不會殺死今晚這十二個人就收手吧?”
嘴角一勾,孟小虎平靜嘟噥:“當然不!”
就此收手?笑話,孟家村死去的六十四個人白死了?不管這些人是武者還只是普通村民,不管是熟悉還是陌生,全部都是他的人,他們的命王家死十條也抵不過一條!
不再多言,舞蝶衣自顧自拉動他的左臂,然後將頭枕在上面,舒服的愜意哼哼。
睜開黑眸,孟小虎似笑非笑的問道:“小丫頭你這麽聰明,你猜我眼下在想什麽?”
嫵媚的拋了個小白眼,舞蝶衣不屑輕語:“理由,哥哥一定是在找一個理由,既能光明正大報仇,未來又不至於連累孟家村上下所有人的充分理由,不過哥哥可真笨,似乎到現在還沒想出來呢。”
妖孽,孟小虎再度充分肯定這一判斷。
不能被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給比下去,腦子開始瘋狂轉動,王家是士族不錯,可這樣的家族卻更容易挑刺,因為他們絕對比正常人更無恥。
等等,無恥?王子健!
一絲燦爛笑容在嘴角快速擴散,孟小虎緩緩閉眼,用輕松聲音嘀咕:“一個理由?簡單,我已經想到可以置整個王家覆滅的理由。”
夜風輕拂,徹底放松下來的孟小虎,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清晨,在大聲吆喝聲中緩緩清醒,睜眼,孟小虎立刻傻眼,近在咫尺的是舞蝶衣足以‘秒殺’任何雄性生物的精致俏臉,她舒服的整個人伏在他胸膛上。
居然在屋頂與她同床共枕一夜?
眼角余光往樓下庭院一掃,庭院下面的人足以看清屋頂的一切,很多村民以喜悅且曖昧的眼神不斷飄向他身上,在發現他已經清醒後,眼神立馬極其不自然撇開。
舞蝶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一把粗魯推開,孟小虎嚴肅的乾巴巴喝斥:“小丫頭,以後睡覺不許爬到屋頂上,這樣做不好容易感冒。”
如火燒屁股一般往屋頂下翻。
迷糊揉眼,可愛爆棚,片刻後單鳳眼裡一片清澈,舞蝶衣似笑非笑狡黠目送孟小虎有幾分狼狽的背影。
“少爺!”
木石的呼喊讓孟小虎停步,他老人家滿臉怪異地從一側走出,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低語:“小蝶這小丫頭我喜歡,所有孟家村人也都喜歡,咳,不過她的年齡還太小。”
崩潰,孟小虎瞬間徹底崩潰。
板著臉,並不回答木石的提醒,大聲喝道:“我要出門,立刻就去兵門一趟!”
刷!幾乎一秒不到,天知道一群少年原本埋伏在哪裡,他們均滿臉凝重將他直接團團圍住。
咯咯,舞蝶衣清脆的笑聲從屋頂傳來。
抓狂,孟小虎鐵青著臉暴吼:“我真的是要去兵門!不是去報仇!”
回應他的是一雙雙眼睛裡滿滿滴懷疑呐。
“不相信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孟小虎鬱悶到了極點, 用力揪了一把黑發,惡狠狠地威脅:“這是底線,靠,誰要是再敢反對,大耳刮子抽死!”
誰也不敢觸及孟小虎底線,尤其是貌似快要發飆狀態下的底線。
石頭等已為暗卒的少年,緊緊跟上他一起快速離開。
同一個清晨,王猛蒼老的臉上一片鐵青,寬敞暗室中,他身前擺成一排死相極其慘烈屍體,他眼睛沒有花,自然認得出來,這些死人都是王家掌控之中的自由民,名為自由民,實為王家家奴,但他們卻是維持王家權勢的中堅力量,擁有強大實力的武者。
沉默良久,王猛牙縫裡擠出冰冷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猛的大兒子無奈而恭敬回答:“這是暴雨城士兵送來的,據說,他們昨夜企圖潛入別人住宅,卻被發現殺死。”
“蠢貨!這麽多人被一起殺死!”
王猛憤怒咆哮。
王猛的大兒子眼睛裡閃過一絲畏懼,顫聲低語:“據那些士兵與兒子的檢查,這些人的致命傷出奇一致,肯定是被同一把武器所傷,今早我還收到另外一個消息,傷害小健的那個少年,他回來了。”
滿臉驚訝,王猛良久後如同老了十歲。
微微佝僂,他完全失神的喃喃:“這少年天賦的確優秀,否則也不可能傷害子健,但僅憑他當時實力,根本不可能一人對抗這十二名暗卒與暗士,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