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利物入肉,身體猛然被大力推動前傾,饒是如此,孟小虎虎嘯不停,狠狠平斬出一刀,迎面衝來的尾鼠,腦袋被斬成上下兩半。
轉身,後背痛的錐心刺骨,僅僅一個轉身,後背肉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剜動,但卻牢牢鉤在裡面,不肯脫落。
十幾根尾鼠的粗黑尾巴,深深釘在後背肉內。
鼠尾居然還有這功能?
左手伸出,一把將十幾根尾巴合攏,右手虎嘯反手一切,齊齊將鼠尾斬斷。
嗷!一聲怒吼,左手一把生生將十幾根鼠尾扯出,連皮帶肉血肉模糊,第一次仔細觀察,這些齒狀分岔的尾端,除了骨質堅硬外,居然還生長著如魚鉤般根根倒刺,怪不得能死死釘在肉裡,痛得汗如流水欲仙欲死。
吱,被切斷尾巴的尾鼠,也在嚎叫。
將十幾根鼠尾一把塞入腰間布袋,孟小虎抬眼,黑眸一片詭異緋紅,與尾鼠的眼睛顏色一樣奇特。
舉刀,瘋狂撲向貌似準備撤離的剩余尾鼠。
十五分鍾後,從岔道口百米遠的地方拖著沉重如鉛雙腳,踩著已經完全鮮紅的泥水,面無表情緩緩地重回鼠屍成堆的地點。
剛才他殺死最後一隻,已經逃竄百米遠的尾鼠。
一邊走,一邊從包袱裡顫抖拿出一瓶強體液,哆嗦灌入嘴裡。
顫抖卻絕對有條不紊的收集鼠尾。
體力不支,如果還手腳混亂拖延的時間恐怕更長,血腥味再度加濃,拖延只會等來更多齒狀尾鼠,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難以應對。
幸好已經吸引過一批尾鼠,附近應該沒有更多,而更遠尾鼠要前來享受盛宴,花費時間會更長。
十分鍾收割掉所有尾巴,孟小虎極其艱難咬牙再度爬上石壁。
這次選擇的高度距離地面有十幾米。
取下包袱放置一邊,將身上零碎物品都放入包袱,費力脫去上衣,隨手扔向地面,左肩有四道深深入肉恐怖抓痕,左肋處同樣也有,後背更不用說血順著石壁緩緩流淌。
不輕傷勢。
這種狀況下還穿著浸泡過髒水與鮮血的上衣,總體而言對於傷勢有百害而無一利。
緩緩閉眼,孟小虎嘴裡淡淡嘀咕:“我有解毒劑,還有強體液。”
篤定語氣,如同在說這兩樣東西其實是超級機關槍,能把來得再多的尾鼠,一秒鍾全乾翻。
半個時辰後再度有齒狀尾鼠,循著血腥味而至。
數量在快速增加。
但坐在高高崖壁上的孟小虎,卻如同睡著了一般,任由它們發出的尖鳴和清脆啃噬之聲不絕於耳,也沒眨動一次眼皮。
錚……
又是半個時辰,一直平放於兩腿上的虎嘯,陡然似乎發出一聲遙遠且不真實的金戈之聲,孟小虎睜眼,好奇的看了一眼虎嘯,旋即摸摸下巴大笑道:“是你發出了聲音?不過好像又是做夢夢到的,不管如何,虎嘯你是迫不及待想要修複嗎?實際上,我也一樣迫不及待。”
說出最後一個字,孟小虎再度向鼠山上一躍。
現在的鼠山,有死的也有活的尾鼠,活的數量突破新高,密密麻麻至少近百隻。
刀光與血光齊飛。
第二輪殘酷而危險的狩獵,獵百。
如小溪一般的新鮮血液,再次匯入原本已經鮮紅的泥水裡。
一個時辰後,孟小虎沒收集一根新鮮鼠尾,全身是血踉踉蹌蹌扶著冰涼石壁,離開這個岔道口,至少在他轉身之際,這裡再沒有一隻活著的齒狀尾鼠。
身體狀態已經不能用疲憊形容,更準確的說,幾近崩潰,他已經數不清被攻擊中多少次,已經痛到麻木,勉強只剩下一絲力氣。
離開!
至少眼下他隻想離開,也不得不離開。
孟小虎的身影離開後半個時辰,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抵達,當看到岔道口約三米高的死鼠山,他的臉色瞬間褪去所有血色,手裡捏著的漆黑長棍,一下子掉落鮮紅泥水裡。
“不可能!就算是三十人的團隊暗卒,也不可能殺死這麽多尾鼠!”
失控狂吼,賊眉鼠眼青年一把死死捂住嘴巴,神情慌張左右四顧,幾分鍾後沒有任何異狀,他趕緊從泥水裡撈出長棍爬上鼠山。
小眼睛裡一陣狂喜,將漆黑長棍往後面腰帶一插,抽出匕首,瘋狂收割完整無缺的尾鼠尾巴,一口氣翻動割走了四十多條鼠尾。
“白癡,居然放著這麽多戰利品,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喜滋滋輕吼,手舞足蹈了片刻賊眉鼠眼的青年眼睛裡浮現上極度驚恐,低聲輕叫:“不可能,這些死鼠的傷口雖然都不相同,可是看邊緣,絕對是同一種刀類武器強力斬出,一個人,這些死鼠是一個人所為?”
說到這裡,賊眉鼠眼青年的雙腿有些打顫,臉色一會白一會綠。
傻傻地不知道動彈。
“我是追著主要目標來到這裡,難不成,這一切是那個少年所為?”賊眉鼠眼青年不可置信低吼,腿部顫抖更加劇烈,頓了頓,他滿臉慌亂顛三倒四自我安慰:“肯定是我疑神疑鬼猜錯,或許是一個團隊的暗卒,全部都是刀類天命之兵也說不準,桃花小姐說過,主要目標只有一把破爛的天命之兵,而且剛剛成為暗卒,他不可能有如此強大攻擊力!”
呆滯站立了良久,賊眉鼠眼青年仔細搜尋了片刻,朝孟小虎離去方向前行,走了百米陡然回頭,陰沉再看了一眼那巨大死鼠山。
瞳孔劇烈收縮,他咬牙切齒咆哮:“瘋子!不管是誰做的,絕對是瘋子式誘殺!”
胸膛劇烈起伏,賊眉鼠眼青年扭頭繼續在泥水中快速前行,眼中傳染了一絲瘋狂,狠厲而古怪的自語:“就算是他所為也沒有關系,居然連那麽多鼠尾都來不及取走,證明他已經受傷嚴重,若是如此,不管他的實力再強,擊殺他也並不費勁,說不定還能獲取想象不到的好處,獲取更多戰利品,我的實力快要升向暗士級別,加上這麽大一筆功勞,不僅能升級還能得到豐富獎勵,劃算,太劃算了!”
賊眉鼠眼青年離開後,二十多分鍾又有一個身影悄然抵達。
他的表現如同前一位一樣,如同傳染了瘋病,一會驚懼,一會驚喜,一會忐忑,最後又變成瘋狂。
不過這兩個尾隨者算是幸運,而他們後面的家夥,卻在剛剛抵達後短暫震驚後,立刻嚇得抱頭鼠竄,因為巨大屍山,再度吸引了不少齒狀尾鼠,但逃得再快也比不上速度驚人,比狼還快的尾鼠。
結局很簡單,這些獨身前來的尾隨者,被按入血水裡,活生生被鼠群撕扯成碎片,成為這座屍山的一部分。
不是他們實力弱,也不是天命之兵不堅硬鋒利,而是他們未戰先膽寒,一個鬥志完全崩潰的人,怎麽敵得過殘暴饑餓的鼠群。
繼續向蜘蛛谷腹地蹣跚前行,當泥水裡血跡完全消失後,孟小虎用渾濁泥水,小心翼翼輕洗掉身上發暗血漬。
血腥味太濃,會引來齒狀尾鼠。
尤其是眼下天色黑暗。
爬到一處五米高的石壁上,點燃火把,孟小虎苦笑看了看全身傷口,盡管在強體液作用下已經結疤,可大大小小十幾道猙獰傷口,微微扯動也足以痛得呲牙。
深吸了一口氣,左手輕撫虎嘯青綠色粗糙刀身,燦爛笑容由然綻放,付出的代價可謂殘重,但收到的回報也絕不低於這代價,他玄妙感覺到,一天兩輪的超級獵殺,百余隻尾鼠的生命與鮮血,絕對修複了虎嘯鏽跡下超過三條的裂縫。
這修複量可比光是融合一顆黃豆大小的透明精核,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