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們有錢，想去哪裡都可以。

　而且說難聽點，雖然他們是妖族和人類通婚的產物，和人類一脈同源，可年代太過久遠了，當年的遷移還很可能有被當時候的人類逼迫的成分在裡面，不對著乾已經很厚道了。

　李小白一時有些語塞，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兩語就讓李小白說不出話來。見李小白沉默了，塗山木也沒急著追問，靜靜地等著，這倒是急壞了在外面偷聽的塗山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誰知道李小白要想到什麽時候。

　過了挺久，李小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世界上就沒有談不攏的事，就看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了，在塗山木耳邊說了點什麽。外面塗山奴聽不到，只見自家爺爺凝重地點點頭，起身帶著李小白下樓，往崖壁那邊去。

　塗山奴的心裡就像有一萬隻小狐狸在用爪子撓，變成狐狸身從窗戶口跳下了竹樓，東躲西藏地遠遠跟著。一路上不見兩個人說話，只是走路，穿過半個村莊，來到懸崖之下，沿著“之”字型的棧道往上，來到青銅大門前，開門，進去，又關門。

　裡面沒什麽，一個又長又大的人工洞穴，幾乎空空如也，洞穴頂部鑲嵌了一些會發光的礦石，這才不至於摸黑。

　空氣裡有很濃重的血腥味，不像是人血，走了一會兒，洞穴分出兩條岔路。都是上鎖的青銅大門，不同的是，血腥味從其中一條岔路飄出，青銅大門上甚至結了一層血鏽，另一條岔路則是斜著向下，通往別的地方。

　塗山木打開了通往斜下方的青銅門，後面別有洞天，黯淡的陽光從對面照了進來。空氣中有一股說不上的清新。

　“你們真會選地方。”李小白由衷道。

　“過獎，李先生跟我來。”塗山木依舊在前邊引路，這條岔道很快走到了盡頭，這是一個巨大的天坑的底部，幾乎沒有人類涉足的地下原始森林，一眼看過去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年代久遠，還有小型的瀑布，和不少的河道縱橫。

　往前走。突如其來的兩個外人驚嚇到了不少這個天坑裡生存的特有動物，有鳥和鼯鼠飛起，另外。還有一隻白色的狐狸從其中一隻比一般家貓大很多的鼯鼠的背上掉了下來。正好掉在兩人的面前，立馬裝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

　塗山木哼了一聲，沒去管，小狐狸就乖巧地變回了人身跟在兩人後面，不是塗山奴是誰。原來她見崖壁上的門關了，她又沒鑰匙打開。竟是飛快地爬上了懸崖繞了個大圈，然後跳到了一隻正在滑翔的大鼯鼠背上下到了這個天坑底部。

　卻不想，一時不小心被發現了。

　穿過一片蕨類林，趟兩條小河，一條河的水是溫的。另一條卻冰冷無比，裡面有很多魚蝦。大多數眼睛都退化了，變得小小的，或者直接沒了。

　人為的跡象開始出現在眼前，一口很古樸的青石水井，有軲轆，繩子，木桶，一條青石板路連接這裡，不過看得出很久沒人走了，一些爬藤和苔蘚幾乎佔領了這條路。

　“水井裡面有能量反應。”小白提醒道，不過李小白沒注意這些，這是人家的地盤，有點好東西很正常。

　青石路不長，一眼就看到了頭，一棵直徑誇張，可長得並不高的怪樹之下，有人用大塊的青石和木板搭建了一棟平房，看起來很簡陋，連廚房、煙囪、窗戶什麽的都沒有，只有一扇木門，根本不像給人住。

　“到了，李先生稍等一下，我先向兩位族長通報，還有你，阿奴，待在這別到處亂跑。”塗山木道完，就上去敲了敲木門，走進去了。

　等一下而已，李小白無所謂，倒是塗山奴嘴裡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說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來，祖奶奶都沒那麽多規矩，人家也不小了之類的，見李小白在看她，做了個鬼臉。

　真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李小白搖搖頭。

　見李小白這樣，塗山奴火大了，什麽啊，這什麽表情，老娘活的年頭比你大好不好……可塗山氏和相柳氏的族長就在裡面，她不好撒野，只能先忍著，出去了再老帳新帳一塊算。

　過了不到五分鍾，塗山木出來了，看來他已經大概把事情和塗山氏、相柳氏的族長說明，請李小白進去，他則是留在外面看管塗山奴，免得惹出什麽來，丟臉。

　李小白笑了笑，走了進去，裡面比想象中還要簡單，基本可以說是一個石窟子，除了兩個女人什麽都沒有，就這麽盤膝坐在地上，好歹有個蒲團墊屁股啊。

　兩個女人，一個綠衣，一個白衣，一左一右，特征明顯，綠衣的冷豔如冰，白衣的似乎天生帶著一股軟軟的嬌媚，平常人見了，怕是魂都會被勾出來。

　入鄉隨俗，主人都這麽坐著，李小白也不必矯情，盤膝在兩人面前坐在地上，道:“清風師兄托我代為問候兩位，別來無恙，對了，還不知道兩位的芳名，兩位知道的，我那師兄人比較悶，上次竟然忘了問了。”

　“相柳青。”綠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眼神勾勾看著李小白道:“我叫塗山白，這兩個名字都是傳下來的祖名，每一代的族長都這麽叫。不用說什麽清風道人，是你想知道我們的名字吧?”

　李小白點點頭，原來如此，他還有點奇怪怎麽會有如此……直白的名字呢，原來是傳下來的祖名，每一代族長都這麽叫，道:“塗山白姑娘真是冰雪聰明，小生佩服，佩服。”

　相柳青沒理會兩人插諢打科的言語，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真的能替我兩氏族解決傳承問題?”眼神中有著強烈的渴望。

　既然都說開了，塗山白也是好奇地看著李小白，想看出什麽花花來。

　李小白道:“不能說一定，只能是盡力，誰讓我也有事求你們，這是一種互利的關系。在我進村子的時候塗山奴那小丫頭張口就向我要仙露瓊漿，看得出你們很有錢，也很有門路，我才交給龍組多久，你們就弄到過了，怎麽樣，效果如何?”

　塗山白撩撥了一下頭髮，道:“效果不錯，小妮子的各方面實力進步了很多， 沒有任何後遺症。最重要的是，她的基因序列穩定了很多，我們最看重的也是這點，只可惜，龍組手裡沒多少，外流的也就更少，我們花了很大代價才弄到了一瓶。本來是想直接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李小白笑笑道:“別這麽說，我怕。基因序列啊，這個確實很難辦，怪不得你們兩氏族出現了這麽多的普通人，還有半人半妖，還有幾乎退化成了野獸的，妖族和人類通婚的隱患真大，也許不出一兩千年，你們塗山氏和相柳氏就會徹底泯滅眾人。不過不用擔心，我手裡的仙露瓊漿正好可以強化身體，包括基因，讓你們族人的基因穩定下來。”

　塗山白沒有直接問下去，而是轉了個彎道:“我記得我和小青留有信物給清風道人，想請我們幫忙的話為什麽不直接用?”

　李小白道:“不想用，大家都是華國人，有同一個祖先，能坐下來慢慢談的，何必用生硬的人情債來捆綁。”

　塗山白莞爾一笑，語氣挑逗道:“你人不錯，我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道侶?別看我輩分和年紀大，可我怎麽說都是妖裔，不能以人類的年齡而論，而且，我還是處子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