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有走極端的時候,何況一個武者,本身情緒就處在穩定和不穩定之間。
洛北站在那兒,冷然看著四周圍上來的武者,戰火在心中燃燒,他此時需要戰,不是因為好戰,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渠道將心中的壓抑發泄出來。
七煞峰滅,蔡老頭不知所蹤,暮色的欺騙,總總都讓他覺得心中苦澀,抑鬱難耐。
若是七煞峰滅,呂建峰未死,若是酒館被燒,蔡老頭此時現身,若是暮色欺騙,卻向他道歉解釋,或許,他還沒有那麽鬱悶。
但是,很顯然,這些若是都不存在。
既然如此,他總需要一個渠道發泄下心中積聚起來的怨怒。
長劍出鞘,洛北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未曾用過劍,紫電劍意,還是其他的什麽劍法,他似乎都已經很久沒用過。
自從學會掌法後,他喜歡上了那種狂暴的攻擊,但是,此時他卻想要用劍,將一切視線內的東西切成兩瓣。
“七煞峰,洛北在此,誰,敢上來一戰。”
洛北朗聲開口,在這個異世界,他第一次喊出自己原先的名字,洛北,而不是公孫才。
是的,他要做自己,只是洛北,而不是公孫才或者其他的什麽。
長劍拄地,目光卻是如同;雷霆閃電一般掃射出去,鋒芒畢露,毫不帶掩飾的殺氣彌漫開來,那些圍過來的武者卻是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
敢來這裡搜尋什麽的武者又豈是會被嚇住的,他們一個個都是將命放在刀口上的亡命之徒。
富貴不是險中求,而是在刀口上求,不死亡,自然富貴。
“七煞峰,呵呵,怕是印加帝國的余孽吧。兄弟們,上。”
圍過來的武者猙獰的露出笑容,呐喊一聲,整體朝著洛北撲擊過去,這些武者本是亡命之徒,此時進攻卻是全然沒有絲毫的防禦。
攻,繼續攻,不能攻到敵人落敗,便是自己身死,沒有第三條路。
洛北的眼中閃過同樣的猙獰,他未曾召喚妖魔,也未曾有絲毫的防禦,長劍一展,同樣攻了過去。
沒有如虹的劍氣,僅有一絲淡淡的白芒,就好像灰暗的天氣中劃過空中的一道流星,不耀眼,也不美麗,似乎很容易讓人忽視,但是每一個注意到的人卻都會感覺壓抑的沉悶。
衝在最前面的一群武者倒下,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的兵刃明明率先攻擊在洛北的胸口,只是,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他不是人,是妖獸族。”
終於,有武者喊叫起來,兵刃無效,自然是因為攻不破防禦,而人類不可能有這般的防禦,似乎僅有傳說中的妖獸一族擁有這樣的防禦。
“如何,你還要幫他嗎。”
不遠處,一處建築中,兩個中年男子卻正看著這場爭鬥,其中一個笑著開口,另一個的臉色卻是一片漠然。
“他,畢竟是我妹妹的兒子。”
臉色漠然的男子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來,眼中卻已經閃過一絲淡淡的殺意,妖獸一族,在這西南之地若是被人認作妖獸,天知道是什麽後果。
起碼,他公孫家族在這一片地區積累下來的聲望是再也休想保留,更甚至,連那點家產都休想保的住,怕是不消三天就會有人殺上門,滅掉公孫家族。
妹妹的兒子,家族,只要是稍微合格點的家長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最主要,他並不認為洛北當真就是妹妹的兒子,實際上,當年洛北被人送到他門外的時候,他亦是極為疑惑,更是懷疑,否則這許多年他也不會任由洛北被家中的其他少年欺負。
只是,他也不過是懷疑,所以,洛北逃走的時候他才故意讓其偷走紫電劍法的秘籍,以及那柄劍。
“他,真的是你妹妹的兒子嗎,我這裡倒有個消息,當年你妹妹和帝國武帝相愛,只不過,尚未等兩人成婚,你妹妹已經遭遇意外,根據可靠的消息,你妹妹到死都還是完璧之身。”
這中年男子神色淡然開口,一句話落下,那臉色漠然的男子猛的轉身,一把抓住他的雙臂。
“你說什麽。”
漠然的臉色終於消失,憤怒和極致的惱羞出現,實際上,他的心中早已經存在這個懷疑,此時,驀然間被人道出,卻才這般激動。
“你應該早有判斷,那小子和你妹妹可有一丁點想象的地方,若他真是你妹妹的兒子,甚至會有一些和你這個舅舅想象,只是,這些年他可曾在他身上發現一點像你的地方。”
男子輕輕的撥開抓住自己雙臂的手,帶著笑意開口,這話卻似乎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公孫旺,讓家族護衛配合夏大人的隊伍,捉拿印加帝國余孽。”
臉色淡漠的男子終於狠聲開口。
此言一出,另一個男子終於露出欣悅的笑容,在此地他捉拿洛北最大的障礙便是公孫家族,雖然荒古城的家族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但是無奈西南之地帝國的軍隊因為幽魂和七煞峰事件而徹底的湮滅。
此來他只是攜帶了數十個護衛,身手固然不錯,但是卻絕對不可能威勢西南,所以他需要這本地的家族助陣,哪怕是他以往瞧不上的家族。
不因為其他,只是因為這個任務他不能失敗,潤諾前不久傳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捉拿七煞峰殘余的弟子,當然,對外所言是捉拿導致七煞峰滅亡的印加帝國余孽。
只是,這個帝國官員卻明白,潤諾的怒氣來源卻是因為他的愛將,也是他的知交席鳳月死在了七煞峰。
只因為這個,七煞峰所有殘余的弟子都不可能存在下去。
這個官員不想違背潤諾的命令,所以,便是和以往瞧不起的地方土家族結交,他都能放下身段。
在公孫家族的護衛配合下,這個官員的護衛緩緩朝著洛北靠過去,與此同時,荒古城更多的武者朝著這邊趕來。
樓宇前,暮色緩緩打開門,看著街道上密集朝著小鎮一角而去的武者露出淡淡的茫然。
師門,愛人,愛人,師門。
突然,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一隻腳緩緩踏出了樓宇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