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傷,痛苦,沮喪,暴躁………………
種種情緒不一而然,只不過,不管何種情緒,此刻,這個家夥都絕不會好受,死去那許多的人,每一個都是對他言聽計從的師弟,洛北的猜測未錯,這呂建峰麾下的確有三個最為傑出的弟子。
三個,不算多,但是也絕對不少,而七煞峰的門主僅可能有一人,所以,這三人日常間無不在明爭暗鬥,他們三人的實力本是伯仲之間,誰也不見得比誰強,麾下的師弟亦是一般多,誰也不見得能在人數上壓過其余兩人。
這般巧合的事情任誰都知道不可能是自然發生的,那武功一般無二還有可能,畢竟三人都是一個師傅,天賦也相差無幾。
但是,麾下師弟一半多卻有點不尋常,畢竟人的性格有別,際遇有別,自然結識的人亦是有別,這三人並非一同拜入師門,總有早有晚,這亦應該能夠讓三人麾下的師弟數量不同。
偏生,便是這般,三人麾下師弟的數量依舊一般無二,顯然,這背後有人在推動,而整個七煞峰唯獨能夠推動這事情的人怕是唯有門主一人。
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沒人都清楚,所以,此時平衡被打破,自己麾下小弟死傷慘重,這個被洛北陰了一把的家夥卻是第一時間來找了呂建峰。
屈膝跪在洛北身邊的蒲團上,此人頓時咬牙切齒的說起剛才的事情,只不過,此人亦是聰明人,倒是沒有直接去說洛北的壞話,而是換個方式。
“師傅,小師弟方才用精神力秘法暗算眾位師弟,結果導致師弟們死傷慘重,弟子還請師傅前去看看。”
他的語氣極為誠摯,放佛當真僅有對眾多師弟的關心,卻並無半點對洛北的恨意。
有道是假話三分真,這才是最不易被識破的假話,這家夥那對眾多師弟的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那畢竟是他的力量,所以這句話乍聽起來卻是極為真切。
莫說呂建峰,便是洛北亦是未曾從裡面聽出半絲惡意來。
呂建峰眉頭微微皺皺,帶著無奈看了洛北一眼,莫說洛北僅僅一次性就掌握天妖屠聖訣的第一層這般妖孽,便是之前展現的天賦亦讓呂建峰不會為難洛北。
在呂建峰這等人想來,洛北便是旁人派來的,但是他入過七煞峰,身上便有了七煞峰的烙印,將來他行走江湖,但凡有名聲打出,旁人自然亦會聯系到七煞峰。
這便是人才,對門派有用的人才,這樣的人才,便是將來不會留在七煞峰,卻也絕對是七煞峰的寶貝。
這樣的寶貝,呂建峰自然是不會責罵的。
微微歎口氣,呂建峰起身,朝著屋外而去,洛北的精神力秘法他是見過的,那種凶殘便是他也為之吃驚,所以,他心裡卻已經有了一絲準備。
洛北微微一笑,對於呂建峰的歎息不以為然,跟著起身,隨呂建峰出門,那損失慘重的漢子卻是狠狠一咬牙,這才起身跟出去,眼中卻是不由的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
長廊內,戰鬥已經被壓製,只不過,卻早已經血流成河,這長廊的排水似乎並非太好,此時,地面的積血竟然足以淹過腳背。
呂建峰人未走近,臉色卻已經變的難看起來,雖然後山的仆人清理了現場,但是僅從殘留他卻能夠看出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
這時候,正在收拾殘局的弟子亦是看到了他,趕忙過來見禮。
“傷亡多少師兄弟。”
呂建峰沉聲問道,說話的時候手指微微忍不住一顫,卻是對於即將到來的答案有點膽戰心驚。
“回稟師傅,十人死亡,三十二人致殘,五十多人重傷,輕傷者,不計其數。”
那個弟子聲音極為悲涼道,這些弟子固然不是七煞峰呂建峰這一脈的全部,甚至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自從他成為呂建峰弟子以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一脈遭受如此損失,這心中的悲戚卻是可想而知。
“若將你放到戰場,怕是一人就足以滅國。”
此時,恰好洛北跟來,呂建峰轉身忍不住開口斥道,隻對於他這話,洛北卻是笑而不語,他亦明白此刻呂建峰的心情,任誰一下子傷亡這麽多弟子怕是心情都不會太好,所以他絕不會因此而和呂建峰生氣,亦不會以為呂建峰這是當真與他生氣。
那跟隨而來的漢子僅比洛北晚一步,來到時候恰好聽到呂建峰這話。
他亦不是蠢材,卻是立即明白呂建峰這番怕是要放過洛北,看著地上的積血,感受身後空蕩蕩一片,這個漢子拳頭猛然間握緊。
他猛然間上前幾步走到呂建峰身前,憤而鞠躬。
“師傅,這許多師弟死傷慘重,我這做師兄的難辭其咎,但是,請師父恕徒兒放肆一次,我要和小師弟比武,勝者生,敗者死。”
這漢子惡狠狠的開口。
麾下眾多師弟死傷慘重,他已經失去和其余二人爭奪門主的資格,這門主爭奪戰卻是不比皇家爭奪皇位的凶險來的差,勝者自然是一步登天,敗者嗎,怕是唯有死亡一途。
既是已經注定躲不開死亡危險,他卻不甘心放過洛北這個壞掉他大事的人。
“胡鬧,你小師弟才入師門多久,你好意思和他決鬥。”
只是,讓這個漢子心寒的是,呂建峰卻是毫不猶豫的阻止了這場比武。
才入師門多久,這竟也是理由,才入師門的弟子,竟是一下子壓過他在師門這許多年的感情。
這漢子的身體猛然間一松,整個人似乎都垮下去一截,便連站都似乎站不穩,身影踉蹌幾步,竟是無力的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洛北帶著笑意的目光瞟向此人,忍不住微微搖搖頭,至此他卻是已經明白呂建峰的為人,不論善惡,無畏好壞,隻消對七煞峰有利的事情他都會去做。
“回去好生修煉。”
呂建峰喝退那漢子,又對洛北囑托一句,這才轉身離去,洛北亦是微微一笑,待到呂建峰離去後自行離開,卻再無人管那靠在牆壁上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