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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桂樹下,
樹影斑駁。
淚痕點滴,卻不曉真假!
“天啊,叔叔對不起你,可叔叔真沒有辦法了,叔叔求你了,你可不想看叔叔流落街頭吧?你就替叔叔想想,咱們就把這老宅賣了吧?再不成叔叔我給你跪下,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
王三柱一邊說著自己的遭遇一邊抓著王天的胳膊,他往下一奔一奔的倒像是要跪的架勢。
叔叔噙淚的雙眼王天可以不在乎,但看了一眼這老宅,尤其是院落中的這棵銀桂,心中不舍,卻是一道凜冽。
眼角驀地濕潤,王天下一秒竟然看到在銀桂樹下喝著茶的爺爺,他說天啊,你就再幫你叔叔這一次吧,我不想看著這個家因為老宅子斷了親。
是爺爺對不起你。
淚水禁不住地奪眶,王天抬頭,記憶泛上腦海。他當然不想看著好好的一個家因為老宅變得四分五裂。
記得小時候叔叔不是這樣的!
可現在?還不是因為錢!
突地,王天認真道,“叔,你的房貸沒還上,我可以幫你,你不就是想要這老宅子一半的錢嗎,好啊,我給你五萬,但我給你五萬以後,這個老宅從此之後,就跟你王三柱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請你不要再傷爺爺的心,在城裡好好的過你的生活,別在打擾我!如果這樣可以的話,你就能拿到五萬。”
王天的話裡話外其實還聽得出,他是下了一個感情套,不要打擾自己,也就是給你五萬塊,咱們以後就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王天心裡邊想要的答覆是叔叔王三柱可以說,不,五萬塊錢我寧願不要,還是要認自己這個侄子。
可王三柱的回答異常痛快,他怎麽會在乎這個侄子。“好啊,你給我五萬,成交。天啊,你早說我就不賣這老宅了嗎,我對這老宅也很有感情的。來,錢呢,你給我五萬,這老宅就是你的了!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再打攪你!我可以簽字,寫合同,都沒問題!”
王三柱眼睛油亮,他的眼中也只看到了錢,王天徹底失望了。“錢我現在還沒有,要過段時間!”
“什麽?”
聽著王天如此說,王三柱皺眉道,“你沒錢說什麽給我五萬,我這房貸可是要一個星期之內還清的!”
“我在一個星期之內會把五萬湊齊給你,這總可以吧?”
“這樣啊,可以是可以。”王三柱想了想,快速地找到紙和筆,“那你..你可一定要湊齊啊,口說無憑,咱立個字據,要是七天之內你這錢拿不過來,那這老宅你就得同意賣給鄭老板,賣十萬的話咱兩一人一半。諾,我寫好了,你簽個字!”
王三柱白紙黑字寫上了上邊的內容,如果七天之內王天不把五萬塊錢交給王三柱,那這套老宅王天必須同意王三柱賣給鄭澤虎,錢款一人一半。
王天盡管心痛,但還是在落款處簽了名字。
而五萬,可以不叫老宅子賣給那個中年胖子,王天覺得還是值得的!
王三柱走了,王天站在院落中,看著簽字的合約,再也無法安靜下來,眼淚幾乎有奔湧而出的衝動。
這樣的叔叔,這樣的家,已經完全給不了自己溫暖,隻是無盡的、無眠的怨恨!
……
現實是:風波再一次席卷!
起先,自己還是在為五千塊錢的學費煩惱,但現在,自己必須要賺到的錢不再隻是五千,而是五千的十倍:五萬。
在一個星期之後倘若積不齊這五萬塊錢的話,這老宅就得賣出去,自己則無法給爺爺奶奶一個交代,更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叔叔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王天發泄著心中的不快,手臂錘空的一下,身子都跟著一顫。這許被外人看到是自虐,但隻有王天心裡明白,這是愛,由愛生悲,悲痛欲絕!
不對,手好像是不疼了!
王天剛才可能還沒感覺到,可捶完這一下,院子安靜下來之後,王天才意識到好像剛才手臂便可以發出一股力量,而產生這力量之時,手也不疼了,應該手已經好了。
將纏著繃帶的手解開,果不其然,傷口處結的珈已經落黑,這會完全快要脫落,手上的傷已然好了。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這傷口怎麽也要養個三到五天,但僅僅一天的功夫,王天的傷口便神奇的好了,這怎麽也有點不太正常。
或者說是匪夷所思!
還有剛才自己手上的力道為什麽平白無故就加大了幾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揍了叔叔,打了鄭老虎,這是什麽節奏?
推開門,王天要好好的分析一下了。
……
進門,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王天想不到這老宅會髒成這樣,整個的蜘蛛網從房頂結到屋底下,瀑布的構造。灰塵呢落滿了櫃子和櫥窗,在牆角不僅僅有瓜皮紙屑,還散落著零零碎碎的很多瓦罐的碎片,抄起屋裡的掃帚,王天快速的投身到大掃除當中。
將中屋打掃完畢,王天已經累得汗流浹背,索性先在老式的木具沙發上休息一會,腳一彈踏,王天就踢到了沙發底下的什麽東西。
王天謹慎的彎下腰,卻發現這沙發底下竟然有一株盆景,當然,因為長時間沒有獲取到陽光和水分,這盆景裡毫無疑問是一株死樁。
把盆景挪出來,這株死樁一截有四十公分長,手臂粗細。其主乾蒼古,根型盤結,主乾上面分叉均勻,雖然因為年代久遠,看不出是什麽品種, 但王天敢肯定,這株樁子如果活著的話,絕對是一株價值不菲的精品盆景!
只可惜,現在,這株盆景,已然成了一株死樁。
因為爺爺奶奶種植盆景,王天何嘗不知道盆景行業其實是有多麽暴力,一株好的盆景,
精品的盆景、價值絲毫不比國寶級的古玩遜色,動輒幾萬幾十萬,甚至百萬千萬。要是自己現在有一株好的盆景,區區五萬塊錢,還不是信手拈來。
但是面對這個死樁,王天還是搖了搖頭,隻怪自己命苦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光顧,還得是自己通過勤勞的雙手一步步來獲得。
繼續把其他兩間正屋打掃完畢,已經是深夜,星星和月亮約會時,王天也懶得再想那股暖流的事情,眼皮子上下打架之時,王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覺到天明!
….
今天,王天是要用大把的時間來雕刻馬踏飛燕了。
王天想的是,今天把大概的胚型做出來,然後回城裡了在進行修光打磨,至於賣給誰,王天都想好了,自己跟文物鑒賞協會的會長董必武打過幾次交道,他對這種藝術品十分感興趣,主要是有這個財力進行購買,想想自己現在認識的顧客裡恐怕隻有他有這個能力了。
自己把馬踏飛燕賣給他,六萬塊出手不成問題,那麽不光是老宅的這五萬塊,就連學費的五千塊也一並可以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