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良的一句話,整個華夏商界都陷入了一場動蕩之中。
中小型企業都沒察覺到什麽異常,而一些家族型超級企業卻是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
玉家,華夏豪門,紅色後人,開國元老。
然而這樣的勳貴世家都擋不住數十近百世家的圍攻,更別說其他遠遠比不上玉家的小型世家,勳貴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武道界的威脅。
以前是不相乾的兩條平行線,很少有勳貴會去關注那些武夫們,然而這些武夫們今日沒有動用拳頭,而是用一場商業戰爭告訴他們,武道世家不僅僅是武道世家!
這些傳承數百年的世家,無論是在商界還是政界乃至軍界,都有著令人難以企及的磅礴勢力。
更讓人駭然是那個被他們當做不相乾的天尊,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了他對世俗的影響力,不是那千萬武者,而是整個華夏。
玉家的危機讓那些認為事不關己的勳貴們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來自武道界的威脅!
……
吳良出關第二日,創建近五十年的玉氏集團易主!
一日之間,資產近百億的玉氏集團居然就改名換姓了,這樣的變故不說玉家人,就連參與狙擊的諸大世家也沒想過。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的結局也不算意外,畢竟這些世家傳承百年,論起底蘊比起玉家更盛,何況是多家聯手,狙擊一個玉家綽綽有余。
而接收玉氏集團的正是黃家,其他世家也不敢在這時候和黃家搶肉。
隴西黃家第一次踏出困龍百年的隴西大地,將觸角延伸到京都,魔都,乃至華夏各地。
還未回到京都的玉清全聽到這個消息久久凝滯,卻是不發一言,只是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這片讓玉家充滿回憶與傳奇開始的土地。
當然,如今這片土地卻是讓玉家陷入了一場天大的危機,玉清全心裡明白,這只是開始。玉家的未來或者說玉家還有沒有未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也許這一切變故就是源自於自己這次隴西之行,玉清全心中說不上悔不悔,這樣的結局難道自己來的那天沒想過?
可他還是這麽做了,被剖開的隱患算不上隱患,埋伏的炸彈才是致命的。
若是不來隴西一趟,哪天玉家說沒就沒了,這樣的結果對那位屠戮天下的血腥者來說恐怕也算不得什麽。
如今引線被提前點燃,而且自己有了心理準備,比起突兀間就家破人亡可要強的多了,他還有什麽好失望的。
……
隴西。吳宅。
已經深居簡出的三爺敲響了吳良的房門,當吳良看到三爺那張不帶表情的臉龐,不由得一陣心虛。
“三爺,您怎麽來了?”
“老頭子再不來,你是不是要滅了玉家?”三爺自嘲一聲。推開吳良,徑直走進吳良的房間,揮手打發了正準備倒茶的翠玉,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起來。
吳良一臉尷尬,走也不是,不走又無話可說,半晌才訕訕道:“三爺。我這也是為您出口氣。”
“犯不著!幾十年過去了,老頭子日子過的逍遙自在,比玉家那個老東西舒服多了,有什麽好出氣的。”
“那咱也得替那個沒見著面的六叔出口氣吧,三爺,我就不信這些年您沒想過?”
吳良直言不諱。他知道三爺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垮的,這是吳家的定海神針,若是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吳家也沒能耐在天神山稱霸近百年。
“有什麽好想的,老頭子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丟了就丟了。當年大變革的時候也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咱們吳家和老頭子同輩的兄弟都餓死了幾個,都這些年了,早就忘了乾淨。”
三爺語氣平淡,好像真的沒有再糾結當年的事。
這下輪到吳良詫異了,皺眉道:“三爺,您就真的一點不恨玉家老東西?”
“恨!不過不是為了那個沒見過面的兒子……”三爺微微沉默了片刻,輕輕歎息了一聲,自嘲道:“你們以為老頭子會因為這件事恨泥菩薩?當年的事也怪不得他,老頭子還沒這麽小的肚量。”
“那是為何?”
“良子,你知道吳家人為何當年始終不願意出山嗎?”
三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
吳家當年不是沒有出山的機會,也不是注定就要貧窮一輩子,以吳家老輩當年的功勞,不說混個開國元勳,什麽少將中將還是能做到的。
除了和玉家老將軍一起打過偽軍,吳家老輩當年個個英雄,除了留守山林的那些吳家人,還有幾個出類拔萃的吳家人在外面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可最終吳家還是選擇了歸隱,沒人再提過出山的事,就這麽平平淡淡從民族英雄成為了天神山的霸主。
這些事不說吳良沒想過,恐怕連老一輩的幾位老爺子應該也沒深思過。
此刻聽到三爺這麽一說,吳良頓時驚詫道:“難道不是咱吳家老爺子們厭倦了外面的生活?”
“什麽厭倦!誰願意一輩子都困在那深山老林裡,你爺爺曾祖他們要不是不得已,怎麽會甘心回山受苦。”
三爺一臉嗤笑,撇嘴哼道:“當年抗戰勝利,你爺爺他們那輩在外面立下大功的幾個家族兄弟,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出去八個兄弟,最後回來的只有兩個,從那之後吳家老祖宗就傳下訓誡,吳家人再也不準遷移出山。”
“難道有什麽隱情?”吳良知道三爺說的肯定不是這麽簡單,若是簡簡單單地戰死,三爺絕不會多說,吳家人也不會膽怯。
可當初的事都過去了那麽多年,這又和玉家有什麽關系,吳良這下是真的有些迷糊了。
“隱情自然有,不過也過去這麽多年了,說起來老頭子當年拜托泥菩薩的事也和這個有關。不過泥菩薩沒能做到,而且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幾十年。若不是最後在電視上看見了那老東西,老頭子還以為他真的死了。”
三爺一臉冷漠和不屑,若是當初泥菩薩不答應自己也就算了,就算答應了。若是真做不到,哪怕回來報個信他難道還能責怪。
連自家兒子丟了,妻子病了,他吳三爺可曾埋怨過一句。
可最後玉蒲沙卻是讓他大失所望,了無音訊害他擔心了幾十年,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還是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玉蒲沙發達了,卻把他吳三爺當傻子糊弄了幾十年,這口氣三爺怎麽也咽不下。
不過都過了這麽些年,當年拜托的事也來不及了,再去想這些顯然有些無謂。三爺也不想再和玉家扯上什麽關系。
若不是聽到二虎那幾個小子大叫痛快,隱隱知道吳良好像整了玉家,三爺都懶得再提這回事。
“行了,不說這新芝麻爛谷子的老事了,你現在有閑工夫和他們計較。還不如想想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屬於自己的地方搬過去。總這麽住著,老感覺不舒服。”
三爺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吳良卻是明白了三爺的意思,看來三爺是不準備讓自己繼續為難玉家了。
想到三爺到現在依然念舊,吳良頓時歎息一聲,以德報怨自己肯定做不到,不過三爺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好再和玉家糾纏。
再說玉家這次也受到了教訓,到這個地步也小小出了口氣了。
“行,既然這樣這幾天我讓二虎他們出去轉轉,要是三爺願意也出去看看,看到哪適合蓋房子,或者乾脆就住市裡。咱們就買下來。”知道吳家和三爺一個心思人不少,總感覺住在這是寄人籬下,也沒多少人對此地有什麽留戀之意,甚至都沒把這當家,而是一個借居場所。
吳良也不強求。雖然他感覺還行,不過的確和以前在吳家村的感覺不同。
若是可能的話,找個和天神山差不多的地界再建個吳家村,也許這才更適合那些吳家人。
“對了,三爺,六叔的事也許我有點辦法也說不準。”吳良見三爺起身就要離去,猶豫了片刻忽然說道。
三爺腳步一滯,瘦削的背影微微顫動了片刻,語氣乾澀道:“都幾十年過去了,也許早死了也不一定。”
“三爺,總是有希望的,不是嗎?”吳良輕笑,上前輕輕幫三爺拍著背,輕輕運功,瞬間從三爺體內攝出一滴血液。
“良子,真有辦法?”三爺不再隱藏自己的情緒,語氣帶著激動。
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這麽多年了,老伴從那次之後也深受打擊,就算如今吳家人人習武,然而精神上倍受打擊是身體上難以彌補的,這些日子來老伴的身體一日差過一日。
三爺要說一點不後悔根本不可能,尤其是玉蒲沙食言而肥再未回過吳家村之後,三爺更是自責不已。
如今忽然聽到吳良說有可能找回當年丟失的孩子,再加上吳良攝取自己的血液,想到這小子往日的神奇表現,三爺頓時有了信心,也許真的能找回來也說不準。
“只是有可能,三爺,您別抱太大希望……”見三爺心神失守,吳良頓時後悔了,自己多這個嘴幹嘛,自己悄悄去做就是了。
若是找到了,那對三爺來說是個驚喜,就算找不到,三爺不知道也沒什麽大礙。
可人一旦有了希望,這失望也就會越大。
要是這次找不到,或者自己那位未曾謀面的六叔早就死了,那不是讓三爺再次受到打擊。
好像是感受到了吳良的心思,三爺激動的臉色瞬間平複下來,自嘲道:“老了,連這點定力都沒。良小子,你也別太當回事,若是因為這個耽誤了你時間,老頭子可不答應。”
心神不定地和吳良囑咐了幾句,三爺仿佛蒼老了許多,步履闌珊地踏出了吳良房間。
等三爺一走,吳良頓時一臉自責,唉聲歎息道:“這破嘴,要是找不到可怎辦!”
他也不確定自己的方法管不管用,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加上自己如今仙道境界不在。失敗的幾率可是很大的。
“什麽怎辦?”推門進屋的不是翠玉,而是多日未見的韓翠紅。
從上次兩人有些小曖昧之後,之間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吳良也沒了獵豔的心思。加上韓翠紅故意躲著他,已經很久沒和韓翠紅單獨相處過了。
今日韓翠紅居然送上了門,吳良頓時忘了剛剛的煩惱,一臉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我就不能來!”
韓翠紅語氣不善,狠狠瞪了吳良一眼,這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佔了老娘便宜真以為就這麽算了。
想到這家夥這些日子連問都沒問過自己,韓翠紅頓時心裡發酸。
不過這酸味也就一閃而逝,韓翠紅急忙轉回正題道:“姓吳的,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什麽怎麽打算?”吳良挑了挑眉。這女人啥意思,難道是被自己迷住了,這就急著送上門做二房了。
仿佛會讀心術一般,韓翠紅秀眉一豎,嬌喝道:“胡思亂想什麽呢!我是問你。你打算到底在哪安定下來?”
“妞妞今年都四歲了,人家城裡孩子早就送去上學了,這馬上又到開學的時候了,總不能讓妞妞還跟著柳兒屁股後面亂跑吧。”
“這個不急,這才多大,我看……”
“不是你女兒你當然不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吃夠了沒文化的苦。可不想妞妞走我的老路。孩子現在沒了爸爸,我這當媽的再不關心一下,日後誰還記得這沒爹的孩子。”
韓翠紅語氣不善,說出來的話也格外刺耳。
吳良眉頭皺起,瞪了一眼韓翠紅,冷哼道:“你這是埋怨我了?”
“誰敢埋怨鼎鼎大名的天尊老爺!一個山裡娃娃。在山裡玩玩泥巴不就行了,還上什麽學,浪費錢不是呢。”韓翠紅也不甘示弱,語氣帶著譏嘲,叉著腰反瞪回去。
吳良頭大。懶得和這女人計較,當即揮手道:“行了,少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這事我記住了,這不還沒到上學的時候麽,到時候我會解決的。”
上個幼兒園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不說他親自出面,在隴西這點小事對黃家來說就不是事,韓翠紅這婆娘絕對是故意找茬,要不然直接找黃三不就行了。
想到這吳良白了還在叉腰的女人一眼,撇嘴道:“擺姿勢好看是吧,胸大無腦,再大也是漿糊!”
“你!”
韓翠紅玉面羞紅,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看了一眼身後,見翠玉還在院子中忙活,這才低聲哼道:“漿糊也不給你看,饞死你!”
說罷轉身就跑,生怕吳良這家夥又要佔她便宜。
不過這話說完,這幾日憋在心裡的火氣卻是消散一空,走在路上,再想想剛剛自己話中的意思,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潮紅。
……
留在屋中的吳良也是一陣好笑,這女人的話算是誘惑自己嗎?
不過看來這搬家定居是迫在眉睫了,如今借居在此,吳家的生活好像都亂了套,再這麽下去不是回事。
而且這處宅子雖然環境優雅,可畢竟是在市內,哪怕周圍沒什麽人煙,可依舊不太方便。
吳家人都野慣了,這麽大的地方也施展不開,經常有小家夥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院子裡吆喝,害的自己和媳婦親熱都沒什麽動力。
再想想老娘整天冷著臉催著要抱孫子,吳良揉了揉下巴,乾脆還是回山裡算了,沒了天神山,這附近可不缺山林。
沉浸在思緒中,直到視線中映入翠玉撅著嘴冷著臉的模樣吳良才驚醒過來,沒敢和自家媳婦對視,吳良一拍大腿,表情極度急切道:“完了,居然忘了幫三爺找兒子,翠玉,你在家等著,我出去找人去!”
說罷,轉身就跑出了屋,好像屁股著火了一般。
直到吳良遠去,翠玉這才噗嗤一笑,如百花綻放,皺鼻嬌哼道:“算你識相!”
……
遊蕩在郊外的小道上,吳良無奈歎息,自家媳婦威嚴越來越重了,自己這是要成妻管嚴的節奏啊。
漫無目的地走了幾圈,吳良拍了拍後腦杓,無奈道:“這些天你去哪了?都沒見著你?”
“嘻嘻,爺難道是想鳶兒了?”
一聲嬌媚的聲音緩緩傳來,緊接著一身青衣的林無鳶就如仙子般從天際飄落,白紗遮面,愈加顯得飄渺誘人。
“想你個頭,你不會是去找男人了吧?”
“去死!”林無鳶秀眉一皺,不過馬上就嬌笑連連道:“爺,您可別冤枉奴家,奴家哪有這膽子呀,不怕您吃了我。”
吳良嘿嘿一笑,也不介意這女人在自己面前演戲,語帶戲謔道:“你找不找男人爺懶得管,不過你現在來這,是準備跟我回去當暖床丫鬟的?”
林無鳶巧笑嫣然,撫了撫秀發嬌柔道:“要是爺舍得,奴家也不介意呢。”
兩人言語交鋒了幾回合,林無鳶見吳良又有逃跑的節奏,這才抿著嘴嬌哼道:“行了,別跑了,這次來有個秘密告訴你,反正你麻煩大了。”
“什麽麻煩?那幾個至尊跟孫子似得被我嚇跑了,哪還有什麽麻煩?”
吳良一臉無所謂,如今天外天封閉,誰還能找自己麻煩。
就當他不以為然之時,林無鳶口中緩緩吐出個人名,吳良頓時眉頭皺起,臉色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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