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如今所在的醫院是崇陽市第二人民醫院,在他一一給柳夢琪和章淑怡回電話的同時,在這個醫院另一棟住院樓的某個特護病房裡,氣氛卻有些低沉。
一個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在病房裡走動著,一個中年婦人則是坐在床前,緊緊地握住病床上躺著的青年人的手,青年人一臉蒼白,毫無血色,此時他的身體顫抖著,似是遭遇到了天大的打擊。
“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病床上的青年人不是別人,正是范建,現在范建也醒過來了,然而當他感覺到下身空蕩蕩的,完全感覺不到他小兄弟的存在時,徹底傻了,他無法面臨這個事實。
平日裡他幾乎是無女不歡,可現在他就這樣廢了,讓他隻感覺前途黯淡,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哼!你不甘心又有什麽用?我早跟你說過,少出去惹是生非,玩玩那些夜場的女人也就算了,你那樣亂來,遲早出事……現在好了吧,以後想玩也沒得玩了。”原本還在不斷走動、眉頭緊鎖的中年人聽到范建的咆哮,停下了腳步,狠狠地瞪了范建一眼。
這個中年人,正是范建的爸爸、崇陽市衛生局副局長‘范德盛’。
兒子成了這樣,說不心疼是假的,可這一次,他兒子是真正闖了大禍,若是那剛上任的章局長接著要公訴追究,他這個兒子出院後還得按照法律承受罪責。
“你怎麽這麽說話呢?兒子這樣已經夠傷心了,你是不是不當他是你兒子啊?”床前的中年婦人怒瞪中年人,咆哮道。
“兒子,你放心,你爸不幫你,媽幫你,媽會為你報仇的。”婦人摟住淚水縱橫的范建,不斷安慰著,在她的雙眼中也露出幾分狠毒。
“媽,你怎麽報仇?你沒聽爸說嗎,那個秦揚是新上任的警局市局局長的女婿,而且這一次也是我們理虧,吳曉宇也把我賣了,我們根本就不佔理,根本沒法跟他們鬥!”
范建醒來後也從自己爸爸口中知道了許多事情,他雖然不甘心,可只能認命,他之所以那麽猖狂,還不是因為他爸手裡的有權有勢,而現在連他爸都慫了,他能不慫嗎?
“放心吧,媽自有辦法。”婦人眼中閃爍著寒光。
“你想做什麽?”
范德盛聽到了自己妻子的話,臉色一變,“你不會是想要……我可告訴你,那小子是新上任的市局局長章天放的女婿,你若是讓那個人幫你,那就是公然向章天放挑戰,一旦他被章天放盯上、揪出來,極可能牽連許多不能擺上台面的事,到時候連我都要遭到波及。”
婦人淡淡道:“我知道怎麽做,他的手段你還不知道?做隱秘點就行了。”
范德盛知道妻子的脾性,一旦她決定的事他是無法改變的,他歎了口氣,只能希望那個人不會被章天放盯上,不然他也只能跟著倒霉。
崇陽市,一家佔地面積極廣的夜總會,今晚迎來了一個女客人。
平時夜總會裡也有不少寂寞的閨中怨婦來找‘少爺’,夜總會裡的服務員都習以為常,可今天來的這個女客人卻不一般,雖然年紀有些大了,可進來後就直說要見他們老總,這讓他們都不敢怠慢,將他請進了夜總會後面安靜的會客室。
“大姐,我們已經有人去通報了,您在這坐會兒。”一個服務員給婦人準備了一些茶水,恭敬地退了出去。
而此時,正在夜總會三樓一個寬敞的、類似於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套房裡,一個看起來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和一個年輕人下棋,年輕人看起來有些壯碩,如今正哈哈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將軍!亭叔,你可又輸了。”
“老了,不行了,下不過大少爺了。”中年人歎了口氣,道。
就在這時,旁邊茶幾一側的電話響了起來,中年人順手接過,他聽了電話另一頭的話後,點了點頭,同時按下了座椅旁邊的一個按鈕。
瞬間,不遠處的寬屏電視被打開,一幅畫面出現,正是會客室的監控畫面。
當中年人看到裡面等在那裡的婦人時,眉頭微微蹙起,“表妹?她怎麽會突然就跑來找我?”
關了監控畫面,中年人歉意地對眼前的壯碩青年人一笑,同時道:“大少爺,我有客人來了,我先失陪下。”
青年人連道:“亭叔你自便,我一個人在這邊喝茶就行了。”
中年人點了點頭,同時離開了。
一刻鍾過去,中年人再次回來了,只是臉色卻有些難看。這讓原本神情淡然的青年人有些驚訝,“亭叔,發生什麽事了,你臉色如此難看。”
“大少爺,對你我也沒什麽隱瞞的。剛才來找我的是我的表妹,她來跟我說,我那個表外甥被人廢了命根子,不過凶手卻和新上任的那個市局局長章天放關系密切,不是一般人物,她讓我幫忙。”中年人直接說道。
“我之前怎麽沒聽亭叔說過你還有個表妹?”青年人驚訝。
“我這表妹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我平時都是和她丈夫聯系的……她丈夫少爺你應該知道,是衛生局的范德盛。”
“范德盛?衛生局副局長?我記得這個副局長可是有個風流的兒子,在我們崇陽市上層圈子裡名聲好像不怎麽好,這次是他出事了?”青年人問。
“是。”中年人點頭,“他就是我的表外甥,也是我表妹家裡的獨苗。”
“亭叔你怎麽打算?”青年人繼續問。
“我這表妹自小跟我關系就不錯,這些年來她丈夫也幫過我不少忙。這一次的事,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出手。大少爺放心,我不會驚動那個新上任的市局局長的,不會對我們方家造成任何影響。”中年人一邊說,一邊保證著。
“亭叔,既然你決定了,那我自然不好說什麽。不過,如果是你手下人出手,未必不會驚動那個章天放,他還在南海市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的事跡,能讓那個逍遙了兩年多的江洋大盜伏法,他還是有些手段的。”
青年人微微沉吟,繼而道:“這樣,這件事我幫亭叔。不過我先說好,我不殺人,頂多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青年人願意幫自己,中年人就好像遇到救星一般,大喜不已,“陳亭謝過大少爺,能廢了他就行了,無需殺人。有大少爺出手,這件事定然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