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若是羅凡明著說讓二人加入自己,礙於羅凡對他們二人的恩情,他們也並非不會留下,但那又如何?若是自己的長生訣計劃不能完成,二人遲早得離開自己。
因此羅凡決定索性讓二人離開,反正今後也不是沒有機會。
況且羅凡也挺喜歡這兩個小子,蓋因為兩人不但機靈古怪,又有著少年人的純淨與質樸,讓人實在難生惡感。況且他們這年齡段本就對世界充滿了憧憬與向往,二人想出去闖蕩一番實屬正常。
因此在二人離開之前,羅凡決定索性再教導他們一番!
這日,傅君婥離去後,羅凡對二人道:“既然你們有意在天下闖蕩一番,我也不留你們,我所學武功甚多,你們可以挑選幾門合適的借以傍身吧。”
“這……”二人同時心中一震,全然未想到即使自己二人不願成其臂助,他竟還願意教自己二人武功!一路上傅君婥也告知過二人羅凡武功高強,猶在自己之上。二人心中均想:若他肯教自己,出人頭地絕不再是夢想!但他們此時便如剛剛學會飛翔的皺鷹,隻想出去闖蕩一番,如何願意被一道籠子困住?因此才會沒有加入羅凡勢力的想法。
寇徐二人均隻覺心中一暖,除了娘親,這世界上從未有人對自己這般好過。登時雙目通紅,跪在地上喊了一句:“師父!”
雖然二人平時吊兒郎當,但此刻羅凡確實能感受到二人的真心實意。
羅凡心中亦是一陣觸動,看到兩人的模樣不由得想起當年吊兒郎當,跟師父偷奸耍滑的自己,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紅。
輕歎了一口氣,羅凡將二人扶起道:“既然你們叫了我一聲師父,我也不會藏私,接下來我會將我的武學全都演示一遍,你們各自挑選適合自己的吧。”
兩人恭恭敬敬地道:“是。師父。”
羅凡先從最先學到的全真劍法開始,招式平平淡淡,一招一式間卻又隱隱蘊含著武學至理,徐子陵心中一動,不過這才第一套武功,他打算再觀望一陣。
接著再到金雁功,九陰真經的各種武功。當初各處挑戰時所習得的柳絮劍法、開山掌法等,二人臉上雖偶有異色,卻依然並未作出選擇。
接著再到拈花指、燃木刀,甚至六脈神劍。
到凌波微步時,見到這休迅飛鳧,飄忽若神的身法。二人皆是心中神往,寇仲忽而眼光大熾地道:“師父,我選這套身法!”
羅凡點了點頭,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好眼光,為師所有身法中,這套身法最為高明。”
寇仲手肘碰了碰徐子陵道:“小陵聽到沒有,師父最高明的身法哩。索性讓師父一起教了你吧。”
只見徐子陵搖了搖頭道:“最高明的卻並不一定最適合我的,我還打算再看看。”
羅凡讚許地道:“小陵說得不錯,最高明的卻並不一定最適合自己的,你們索性等全都看完了再選吧。”
接著羅凡繼續演練下去,一陽指、獨孤九劍、太極拳……
到降龍十八掌時,二人只見得一條金龍盤旋升空,威勢無匹,寇仲登時被這氣勢逼人的掌法所折服。叫道:“師父師父!我就學這個,再也不改了!”
羅凡並未多言,只是繼續將武功演練下去。
待得所有武功演練完畢,已是日暮西山,二人習武時間不長,也不知道這其中有許多武功搬出去都能夠威震一方,因此一時間還未露出什麽異常來。
最終。寇仲選了降龍十八掌、與九陰真經中的螺旋九影身法。
而徐子陵則選擇的是獨孤九劍與武當派梯雲縱、千裡不留行兩套身法。
兩人果真都是良才美玉,一點就透,羅凡不過教了兩人十日,兩人便將這幾套武功全都練會。只是欠缺了些許火候。
而三人相處日久,感情也日益深厚,先前的些許不快卻是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最後,羅凡向兩人一番囑咐:“小仲,這套降龍十八掌掌法要訣我都教給你了,但有一點你需記住,雖然這套掌法講究的是至剛至猛,以勢壓人,但一味的猛攻猛打並非上乘,‘有余不盡’才是正理,一掌之出,必須留有余力。心中當須想到:對方毒龍有八十條、一百條,降服了一條又有一條,去了十條,還有二十條,然我的掌力始終無盡無漏,那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了。”
寇仲畢恭畢敬地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這個頑皮小子才稍稍收斂了一些劣性。
接著羅凡又對徐子陵道:“小陵,這套劍法是為師早期闖蕩江湖最為得意的一套劍法,它是一位無敵於天下的劍道高人所創,原本我以為這套劍法在我手中便到此為止了,不過前些日子與你們娘親一番交談,感觸頗多,才發現這套劍法還存在著跟深一層的至理。”
徐子陵道:“請師父教我。”
羅凡點了點頭,說道:“無招勝有招,唯快不破,是這套劍法的核心,但卻並非這套劍法的最終目的,這套劍法的最終目的在於‘破’,而要做到這個‘破’字,便要尋找天道中那‘遁去的一’。”
“遁去的一?”徐子陵有些疑惑的道:“那是什麽?”
羅凡解釋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余其一,五十乃大道完滿之數,也就是說五十大道中,天道推衍了四十九,還余下最終的一,變幻不定,連天道也無法測算,這便是‘遁去的一’,只有找到了這‘遁去的一’,才能做到一劍破萬法,破盡天下武功!”
徐子陵登時大讚道:“師父解釋得真妙!”
羅凡奇道:“你聽懂了麽?”
徐子陵疑惑道:“這有什麽難懂的?就像五十張椅子坐了五十個人,假若規定不準換位,又不準走開,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想要測算也簡單異常。可是若少了一個人,空了一張椅子出來,那便生出很多變化來,而我只要找到這空出的椅子,也就是‘遁去的一’,便能將其重歸五十,掌控變化。既然變化由我掌控,那麽想要破去不過是揮手之間而已。”
“好!”羅凡當即拍手叫好,心道這小子的悟性當真舉世無雙,羅凡也忽而想看到若這等劍法當真練成,又會在這江湖上攪出怎樣的風雨?二人的命運又會發生何種變化?
這時候,寇仲卻是連聲嚷道:“師父,這般說來,小陵劍法大成之時,我這降龍十八掌豈不是要被破個乾淨?師父還是教我獨孤九劍好了吧。”
羅凡搖頭失笑道:“破去一掌你又補一掌便是,既然始終無盡無漏,任人如何破也都破不完,何來破個乾淨?”
寇仲聽到自己所學武功並不比徐子陵差,頓時一陣歡天喜地。
過了一陣,羅凡道:“好了,現在該教你們的都教了,你們倆小子可以走了。”
“師父!”這些日子的相處,二人與羅凡也積累了不少感情,雖然兩個小子總想著去外頭闖蕩一番,但當真到了這個時候,二人心中皆是大為不舍,甚至生出了想留下來的念頭。
看著他們二人,羅凡便想起自己當年,何嘗不是心中有著自己的夢想,時時想著出去闖蕩一番,或許,將他們栓在身邊的想法原本便是一個錯誤,幸而這個錯誤還未釀成。
此時即使兩人想留在羅凡身邊,羅凡也會趕他們走。而這個江湖,或許也需要這兩條魚兒,才會更加精彩吧。羅凡隻對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去。
二人一番猶豫,最終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朝著與羅凡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二人走出幾裡,徐子陵問道:“我們準備去哪?”
寇仲眼中炙熱地道:“自然要建立功業,成為不平凡的人。”
徐子陵道:‘我也有意出去闖蕩一番,你有什麽計劃呢,‘
寇仲胸有成竹道:‘我們先把長生訣找個地方埋了它,然後往南走,見到什麽城鄉縣鎮就設法留下,看看可否找到工作,打聽清楚形勢後,才繼續我們投靠義軍的大計。‘
徐子陵問道:“你既然要投靠義軍,又何必去投靠別人,師父不是有意帶著我們乾一番事業麽?”
寇仲抬頭望了望天空,眼神堅定地道:“我可不想今後乾出一番事業,被別人說成靠師父的庇佑得來的。”
接著他神色一緩,又道:“師父雖然武功高強,卻肩負著重振祖業的重任,我們拖累了娘這麽久,卻也不想再成為師父的累贅。”
徐子陵點頭道:“你這麽說好像也有些道理。”徐子陵不知如何,亦很想出外闖蕩一番,當下找個地方埋了長生訣,袋好銀兩,繼續往遠方走去,踏上自己未來的征程。
而此時的羅凡,也要開始重新踏上自己的征程了。
這個世界很大,各式各樣的勢力星羅棋布在東亞大陸的版圖之上,並不似金庸世界零零散散就那麽幾個勢力,自己,該從哪裡開始?
思索良久,羅凡終於雙眼望向某個方向,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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