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瓊華,正值飛升盛事,所有外出瓊華弟子,皆在這一日歸來,匯聚於卷雲台上,而這個時候,羅凡,也終於從中原趕回。
今日的情形似乎有些奇怪,連一個守衛的弟子都沒有,羅凡一路從大門走到正殿,連一個人影子都沒見著,一路暢通無阻,羅凡心中更是疑惑,一路往前,一直走到快靠近卷雲台的時候,才終於見著了幾個人影。
羅凡連忙拉住一個弟子問道:“這位師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大家都這樣行色匆匆?”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羅凡一眼,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道:“你也是我們瓊華派的?怎麽以前沒見過你?”
雖然羅凡為了避免上回同門見了都不認識的狀況而將自己整理了一番,但是眼前的弟子依舊是沒能認出羅凡來。
羅凡連忙道:“我叫玄羅,不知道師兄聽沒聽過,幾年前奉命下山歷練,今日才終於能夠回來。”
“玄羅?”那弟子看羅凡的眼神頓時更加奇怪了,“你就是那個玄羅?聽說你學什麽什麽不會,純粹就是個廢物,早就被逐出師門了,怎麽?今天聽說我們瓊華有天大的好事,便死乞白賴地回來了啊?”
“這……”羅凡根本不知道瓊華會發生什麽事情,只是經歷了蜀山之劫之後,唯恐瓊華也遭遇蜀山那般的劫難,所以快馬加鞭地便趕了回來,哪知還沒見到一眾長老,便被一陣冷嘲熱諷,不由心中也有些憤怒,皺眉道,“這位師兄,我根本不知道瓊華有什麽好事,況且之前也從未被逐出師門……”
“沒有被逐出師門?”那弟子滿臉厭惡地看了羅凡一眼,隨即打斷他道,“那不過是給你個台階下而已,畢竟大家同門一場,免得面子上難堪,只是沒想到你這種人還有臉回來?真是有辱我瓊華臉面!你還不走?”
說罷那弟子便作勢欲拔劍趕人,羅凡見他架勢,不由怒道:“這位師兄,門規規定瓊華弟子不得內鬥,畢竟我現在還未被逐出瓊華,你莫非罔顧門規不成?”
“喲呵!你還敢拿門規壓我?”那弟子顯然也知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無視門規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爽歸不爽,卻也未敢輕舉妄動,眼珠子轉了兩圈,忽然喊道,“大家快來看一看哪!這個廢柴玄羅又死皮賴臉地回來啦!”
“什麽?那個廢柴還有臉回來?”
“他不是早被逐出師門的麽?難道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又回來蹭什麽機緣?”
“真夠不要臉的!也不知道那些師叔師伯們怎麽想的,這種人竟然也供了他近十年的修仙資源,要把這些都給我,我現在恐怕都快到人仙境界了吧?一無所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有臉回來享受福緣?”
……
一眾弟子雖然不知道瓊華會發生什麽大事,但隱約都知道是好事情,一聽到羅凡這種幾乎被逐出師門的弟子也要來分一杯羹,登時都不樂意了,一些弟子不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若不是門規約束著,恐怕早就動手了。
即便羅凡臉皮再厚,在這千夫所指之下,也有些抬不起頭來,心道或許還是離開為好,就在這時,一道目光投了過來。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一聲冷哼傳入眾弟子耳中,聲音不大,但卻讓一眾弟子全都安靜下來。
只見遠處高台上站著個須發斑白的灰衣老者,樣貌普通,似乎沒什麽異常,但羅凡見到這人之後,卻是渾身一震,連忙跪下一拜道:“不肖弟子玄羅,拜見師尊。”
“嗯!”那老者輕撚胡須,微微頷首,微笑道,“回來就好,起來吧,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師尊言重了。”這些年,羅凡心中感悟良多,不由開口道,“寶劍自當經歷磨礪才得以見鋒芒。”
“嗯——成長了。”老者似是頗為滿意,只見他單手一托,羅凡腳下便冒出一團白色雲氣,將他送至那老者身前,那老者淡淡地道,“今日乃是瓊華千年難遇的盛世,你便也一起過來看看吧。”
“弟子遵命!”說罷跟著那老者走向卷雲台的最中心位置。
那老者拍了拍羅凡的肩膀,滿臉嚴肅地低聲道:“待會為師還有要事,若發生變故,千萬不要慌張,注意自保,知道了麽?”
“弟子曉得了。”聽到老者的話,羅凡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而見此情形,一眾弟子不禁酸酸地道:“哼!不就是有個好師父嗎?有什麽好得意的?”
“就是!還不是草包一個?”
……
就在這時,卷雲台的一角,一座如蓮花般的小型平台緩緩飄浮在空中,台上一名女子手中握著一柄細長的寶劍,斂容而立,她一身白衣,清素勝雪,雖看不清面容,但羅凡卻已認出,她就是夙玉。
若說這瓊華上還有一知己的話,那便只有她了,雖然一人是天之驕女,而另一人,卻是連禦劍都不會的廢柴,但他們有著同樣不屈的靈魂。
當她看到羅凡的第一眼,便知道他,終究是做到了,否則以羅凡的性子,是絕不會再回來的,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欣喜,仿佛一股莫名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心間。
她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或許是很熟悉,如果真要追根究底在哪見過,她心中回答,或許,在夢裡吧……
而就在此時,夙玉對面,一個身著道服的男弟子肅然站在台上,手中也握著一柄橙紅色的寶劍,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激昂的氣息,羅凡之前見過一次,他正是玄霄。
羅凡有些詫異地注視著兩人,忽然見他們二人手腕一抖,兩柄寶劍竟脫手飛出,在台上旋轉著,越飛越高,幾乎看不到時,那兩柄劍突然又自上而下地直插下來,劍尖離台面還有數寸時,忽地停住了。
只見雙劍上幻出一黃一藍兩團光球,隨著劍身流動不止,忽然間兩團光球一齊脫離劍身,相互纏繞著,筆直地向天空飛去。那光球的速度實在太快,羅凡隻覺得眼前一花,只見光球劃過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道明亮的光柱,直插入雲霄,又聽見一聲巨響,光柱竟然緩緩旋轉起來。
與此同時,天空中響聲不絕,突然,幾團赤紅色的巨石從光柱插入天際處飛落下來!竟是落到了所有弟子的面前,一陣咯嚓聲響起,巨石上出現了道道裂紋,轟的一聲,崩裂開來,裡面竟然是許多貘狀的怪物!
“又來了麽?”羅凡心中一驚,但經歷過蜀山那場大劫之後,此時卻是鎮定了許多,當即凝神聚氣,右手緊按劍柄,隨時準備出手!
而一眾弟子雖然除妖久矣,但哪見過這種陣仗,隻高聲大呼道:“妖怪啊!好多妖怪!”
只見那些貘妖個個神情憤怒,領頭的貘妖抬頭長嘯一聲,眾妖忽然張開大嘴,向著弟子們猛撲了過來!
轉眼間,幾名離妖最近的弟子已然命喪妖口,還有幾人重傷未死,被群妖踩在腳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眾弟子中,不知誰先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掉頭便跑,霎時間,幾乎所有弟子都放棄了抵抗的念頭,眾人如發狂一般向四下跑去。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時候,一眾長老似乎全都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陷入妖群之中,還是去了其他地方,叫一眾弟子更是好生焦急!
“大家不要驚慌,快拔出兵刃應戰啊!”一片混亂中,只聽得一道聲音高聲大呼,羅凡循聲看去,只見竟是一名熟人——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