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是晴朗無比的天空,然後是陰雲籠罩的陰暗,最終,終於是瓢潑的大雨,天氣的變化直接映照出鼬和佐助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
雙手捂住嘴唇,鼬半跪下來,劇烈的咳嗽伴隨著顫抖的身體。雨水不斷衝刷在他的身上,順著黑色的長發在臉頰和下巴上交匯,稍稍溶解了嘴角不斷滴落的鮮紅。
“戰鬥結束了,是你贏了。”順著雨幕,凌和白的身影慢慢出現,看著鼬的樣子,凌不知悲喜的開口。
“我贏了麽......”鼬低喃,抬頭茫然的看向身邊的凌,只不過空洞失焦的眼神裡,完全看不到凌的影子。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鼬狼狽的一伸手,但指尖只是堪堪的擦過凌的衣角,狼狽的撲倒在一片水跡裡。
“宇智波鼬......”見到鼬這個樣子,白不忍的別過臉,不在看著。
“真狼狽呢,鼬。”凌開口,上前一步,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趴在地上的鼬,“八年前的我也是這麽倒在你的面前,而你卻沒有殺我,為什麽呢?”
“......”鼬沉默,緩緩的呼吸著,一隻手也無力的向著佐助所在的地方摸索著。
不管是什麽理由,當初的你成就了現在的我,某種意義上我也該感謝你的。
諷刺而又奚落的一笑,凌附身,抓住鼬的一隻手臂猛然提起他,猩紅的雙眼注視著鼬無神的眼眸。
“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你,那麽佐助我一定會多加照顧的,你就安心的休息吧。”說著,凌把鼬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對著身邊的白示意同樣倒在地上的佐助。白見狀點了點頭,也是攙扶起佐助,四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這片雨幕之中。
然而此時,被凌攙扶的鼬卻輕輕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著。
......
待佐助醒來,已經是一天后了。
一間以白色為主色調的房間,昏暗的油燈讓房間的牆壁顯得橘黃,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床之外再無其他。而躺著床上的佐助似乎被燭光跳動的火焰驚擾,眼皮困難的顫抖了許久後終於醒來。
“這裡是......”佐助微感詫異,想要撐起身體,但劇烈的疲憊和酸痛讓他眉頭緊鎖,無力的再次躺下。
“看來你已經醒了。”房間的一角,凌的身影驀然傳來,燭光的陰影中,只見他黑底紅雲的長袍和猩紅的雙眼。
佐助一愣,看向凌所在的方向,但酸痛的身體讓他只是輕輕扭頭都疼痛難忍。
“別亂動,多休息一下。”凌開口寬慰,上前一步想扶起佐助,但見到佐助的樣子後卻愕然一愣。
“唔!”
在凌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佐助看向凌時雙眼驀然一變,三輪勾玉融合成鼬那樣獨有的萬花筒形狀,下一個瞬間,黑色的火焰附上凌的身體!
是天照!鼬這個家夥!!
被天照焚燒著,凌咬牙強忍著似乎灼燒靈魂的疼痛,雙眼由三輪勾玉變化成萬花筒的樣子!
黑色的天照之火好像失去了目標,在空中跳躍了幾下之後終於不甘的緩緩熄滅,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佐助的喘息聲。
“真險呢!”憤恨的語調,凌再次出現在佐助的身前,俊逸的面容存在著某種猙獰。
鼬這個家夥!沒想到他還是把天照封印在佐助的眼中!是了,原本那是對付帶土的招數,但現在鼬知道佐助會跟著我,所以才把天照設置成見到我的眼睛就會發動!鼬,你跟我定下約定,但又想趁機殺了我,為了佐助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要不是回溯的力量,我肯定會被天照活活的燒死!
凌陰狠的想著,咒罵著鼬。確實,因為身為穿越者,凌一切都用一種想當然的態度去面對,卻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引起的變化,尤其是細節!原著中,鼬為了掩蓋真相而封印天照,準備讓佐助殺了帶土,但因為凌的出現,帶土已經沒有蹤影,而為了瞞住佐助,鼬自然會把目標定在凌的身上!如果不是回溯讓凌把屬於自己的時間調前,那麽這次天照已經要了他的命了!
“佐助,你真是有一個好哥哥呢!”凌陰沉的開口,眼睛也微微眯起,剛剛那種被天照焚燒的感覺似乎在停留在身上!
“......”佐助沉默,輕輕瞟了一眼凌,也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感到困惑。
“哼!”凌冷笑,看著佐助,一個計劃在心中萌發。
鼬,你不是想要掩蓋所有的真相嗎?我偏不讓你如願!算計了我就想這麽一了百了?!我會讓佐助知道所有的真相,讓他懷中恨意去對抗木葉,對抗鳴人!我要讓佐助走上對立這個世界的悲慘道路,這就是我對你曾經的月讀,以及現在天照的算計,這所有一切的報復!
就只有佐助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在你眼裡又是什麽?你既然為了自己的親人可以這麽自私,那麽我也可以!
緩和了一下心思,凌冷冷一笑,在佐助困惑的目光下開口道:“首先祝賀你,佐助。是你贏了,你殺了鼬。”
佐助一愣,輕輕低下頭,沉默起來,心中也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五味雜亂。
他記得很清楚,最後是鼬贏了,那個幻術徹底迷幻了他。可鼬為什麽沒有奪取自己的眼睛?這不是他一直以來的計劃嗎?為什麽最後鼬放棄了?而且最後的時候,那種說話的語調和感覺,像極了曾經鼬的寵溺,鼬的溫柔。
“你也在疑惑吧。”看著佐助希望的表情變化,凌已經猜到了佐助心中所想,“你已經長大了,不在是個孩子了,有些事實也該讓你知道了。”
調整了一下心思,凌開始解釋起木葉創立之初斑和初代的戰鬥,二代火影建立警備隊監視宇智波一族,再到宇智波一族不滿村子的排擠而選擇發動政變!鼬的使命,暗部的封鎖,所有宇智波一族被覆滅的真相!
“你......是在騙人吧......騙我的吧.......”眼神空洞的仿佛沒有焦距,佐助似嗔似幻的低喃著。
八年來,對鼬的仇恨是佐助心中唯一的堅持!為了報仇他舍棄了同伴,舍棄了老師,舍棄了村子,而現在凌卻告訴他鼬一直以來在保護他並且做出的犧牲,這樣的事實怎麽可能讓佐助接受?!
“信,由你。不信,也由你。我只是告訴你事實而已。”凌淡漠的一笑,語氣含上某種偏執,接著說道:“你也應該懷疑過吧?宇智波一族,擅長火遁,幻術,以及忍具的全能一族。不要說鼬一個人,就是我們兩個人聯手也做不到無聲無息的殺光所有族人。一個忍術的碰撞就足矣造成讓人察覺的動靜!”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佐助喃喃自語,整個心神都被凌所說的事情打擊的方寸全無。
鼬殺光了族人!殺死了父母!他想奪走我的眼睛!沒錯,就是這樣!只不過我比他強!他失敗了而已!這就是事實!
“你一定想反駁鼬好幾次都下殺死了吧?”看著佐助顫抖的嘴唇,凌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月讀,天照,須佐能乎,每一個術都是置人於死地的殺招。確實,天照你可以用我教給你的空間結界術來轉移,那麽月讀呢?須佐能乎呢?鼬真想殺你,你不是對手!普通的寫輪眼根本無法對抗萬花筒,就算鼬身患重病,這一點也無法改變。”
“身患重病?”佐助一驚,愕然的看向凌。
“你早就覺察到了,不是嗎?身體的靈敏度,結印的速度,體術的力量,須佐能乎持續的時間,這些細節都已經很明確的說明鼬的狀態並不好,不,是很糟糕。”“在離開村子的那個瞬間,鼬已經決定將來要死在和你的決鬥上。但身患重病他無法等到你完全成長起來直到超越他,所以戰鬥被提起了......”
“為什麽之前他從來沒有回過木葉,卻在三代火影死後,木葉高度戒備的時候回去?那是因為他想向木葉高層傳達一條訊息,那就是我還活著,約定的內容依然奏效!”
佐助痛苦的抱著腦袋,胡亂的搖頭。 他不想去思考凌所說的內容,也不想思考內心出現的崩塌!
“鼬為了隱瞞住真相,還想殺我滅口。因為他知道我會把真相告訴你,剛剛的天照已經足夠說明這個問題了!”
“閉嘴!閉嘴!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你說的!”佐助嘶聲大吼,嘴裡喊著不相信,但眼淚卻不斷的從眼角溢出。
“你已經動搖了,不是麽?”凌聳肩,惡意的眼神中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詭異的萬花筒寫輪眼定定的看著佐助,“仔細想想吧,那些塵封的記憶,你不願意相信的記憶......”
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接下來就等他生根發芽了!
鼬,你以為算計好了一切,以為我會輕視佐助的力量而被天照攻擊!誠然,你的計劃成功實現了,但你卻不知道我右眼的秘密!為了佐助你把那麽多人的生命棄之不顧,這就是你的和平?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既然佐助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存在,那麽我就把佐助推向世界的對立面,讓你永遠無法安生!
握緊的雙拳咯咯作響,凌不在留意心神全無的佐助,徑直走出房間,在關上門扉的那一個刹那,他沒有錯過佐助眼角不斷滑落的晶瑩。
“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在凌離開房間後,佐助抱頭失聲痛哭,愛,恨,兩種對立的感情充斥了佐助所有的思維,而門外,凌聞聲後終於露出一抹心願得逞的邪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