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屬於那種做什麽事情都急不可耐,絕對不會讓負面情緒影響自己超過十分鍾的家夥,在有了初步的想法之後,沒多一會兒就嗨起來了,和小五爭搶著話筒,一時之間,整個包房當中都充斥著兩個人鬼哭狼嚎的嘶吼聲。
李庭則是屬於性格比較悶的家夥,平日裡不太善於交流,但是內心卻是心潮澎湃,換句話說就是有些小悶騷,擠到唐獻身邊,然後才看了一眼瀟瀟賊笑道:“你們兩個現在黏糊兒的挺緊啊,用老三那句話怎麽說,讓人羨慕嫉妒恨。”
“一般一般,這年頭兒流行曬幸福秀恩愛。”
唐獻攬著瀟瀟的肩頭,少女淡淡的體香仿佛都給人一種純淨無瑕的感覺,傅瀟瀟倚在唐獻的胳膊上也不說話,嘴角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傅瀟瀟的性格是屬於那種一旦認準了就很難輕易改變的,而唐獻對傅瀟瀟那是真的打心眼兒裡疼愛的,這一切傅瀟瀟自然看在了眼裡。
甚至於兩個人公布關系到現在,頂天兒也就是拉拉手抱一抱,唐獻從沒對她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這一點兒傅瀟瀟也心知肚明,是以對於唐獻,傅瀟瀟心中不僅有一點兒感激,更多的是那種讓人踏實放心的安全感,說實話,傅瀟瀟也很清楚,以她的年齡說‘愛’這個字顯得有些兒戲,但是現在,她越來越喜歡和唐獻呆在一起,這卻是事實。
今兒傅瀟瀟穿著一件寬松的牛仔七分褲,上身則是一件雪白的卡通T恤,腳下踩著粉色的運動板鞋,整個人顯得極為清爽,鞋子也不脫盤腿坐在沙發上,那副嬌俏的模樣,估摸著能讓任何男人心動。
現在他們這個圈子的氛圍有些微妙,原來唐獻和張陽是這個圈子的核心,倆人都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平日裡大家聚在一起琢磨的都是吃喝玩樂,要不就是打架鬥毆,可是這半年來,唐獻的日子變得越發枯燥,而因為他火箭式躥升的成績,李庭等人和別人爭風吃醋群挑單挑也不會通知唐獻了。
現在大家都有意識的維系著這個圈子,如若不然,以現在的情況,估計這個圈子離崩塌已經不遠了。
“老三,以後要是我創業,你們能支援我多少?”
李庭的存在感不強,這回見到張陽一句話大夥兒就忙著給他湊到了五萬塊錢,心裡還真是有些羨慕,他覺得要是以自個兒的人緣兒,唐獻等人絕對不會這麽豪爽。
五萬塊錢是什麽概念?這時節的五萬塊錢,可以拿下一套上百平米的房子,是一個雙職工家庭不吃不喝整整四年的總收入。
唐獻看李庭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頓了頓,然後笑道:“二哥性子毛躁,做事兒容易衝動,所以咱們不敢支援太多,如果是你的話,真的需要用錢,那就盡管張嘴。”
唐獻沒給李庭一個準確的數字,但是這層意思卻表達的很明顯,只要李庭有需要,大家只要有,不會有任何顧慮。
青少年,對於這種哥們兒義氣,當真十分重視。
“什麽也不說了……”
李庭笑著,然後一口氣乾掉瓶中的啤酒,心裡頭卻是心潮湧動。
兩人正在說著話兒,包廂門突然打開,剛剛去上廁所的張陽推門走了進來,然後才道:“還真是巧啊,陳龍生竟然也在隔壁,這家夥現在混得很不錯啊,帶著個美女,長得相當漂亮……”
錢旭和李庭聞言就想過去湊湊熱鬧,不過唐獻的臉色卻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謝寧跳樓事件因為並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是以社會輿論在得知謝寧恢復良好之後便漸漸平息下來,
遠沒有上輩子鬧得那樣大,而陳龍生幾個公子哥兒找了個小衙內來頂包,又因為他事後積極補償謝寧,考慮到陳龍生的身份,這件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依泉水廠現在是市裡重點扶持的企業,總投入上千萬余元的規模和資金,在這個年代就屬於了不得的大廠了,而陳龍生這個名義上的董事長有什麽問題,只要上面不特別下令追究,下面也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以現在陳龍生的春風得意就讓唐獻有些不爽了。
傅瀟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若是說現在唐獻還顧忌陳龍生的話,那麽瀟瀟是完全不怵頭這個家夥的,一方面陳龍生的那些家底兒對於傅家來說只是個零頭兒,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傅老爸現在由商入仕,事業重心放在仕途上,也就不怕得罪一些所謂的商界名流了。
錢旭和李庭等人不知道唐獻和陳龍生的過節,說實話,當初在大院兒裡,雖然兩個圈子不太和睦,但是終歸好久沒見,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大家說過去也就過去了,剛剛張陽過去湊了湊熱鬧,陳龍生倒還親自和他喝了兩杯,以現在陳龍生的身份來說,確實是給張陽面子了。
是以張陽這麽興奮,勸阻大家趕快過去,其實一方面是想緩和緩和關系,另一方面也是張陽有心創業,瞧著陳龍生如今春風得意的樣子,與他打打交道,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用到這層關系了。
“你們去吧,我和瀟瀟就不過去了。”
唐獻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
他和陳龍生之間的恩怨不便向錢旭和李庭多說,每個人都有自個兒交朋友的自由,雖然哥兒幾個關系不錯,但是唐獻也不想過分的干涉張陽等人的生活,不過有些話還是需要點到:“陳龍生個性太獨,心眼兒也很多,別真的把他當成什麽好人,能保持距離還是盡量保持距離。”
“說這些幹什麽,終歸是一個院兒的,往年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現在人家混的可是不錯,都上了好幾次電視了,多走動走動,對將來沒壞處。”
張陽說著擺了擺手,然後躥騰著唐獻過去敬個酒,搞得唐獻哭笑不得,擺了擺手不說話了。
看唐獻意思堅決,張陽也不再勸阻,躥騰著小五和李庭拎著啤酒到隔壁去了,整個包房只剩下唐獻和傅瀟瀟。
“你怎麽不和他們說?”
傅瀟瀟直起身子來,清亮如水的眸子看向唐獻,俏臉兒之上滿是疑問之色。
摩挲著酒瓶,唐獻聳了聳肩頭,然後才笑道:“說什麽?說寧姐差點兒被這混蛋強暴,最後還被逼的跳了樓?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唐獻不想再提,也不想搞得風風雨雨,如果說之前唐獻只是瞧不過眼的話,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半年來,謝寧和唐獻以及傅瀟瀟的相處,大家都成了最要好的朋友,而且謝寧因為感激唐獻,在夢幻遊戲平台之上著實盡了全力,站在謝寧的立場,唐獻和陳龍生之間已經沒有了調和的可能。
聽到唐獻的話,傅瀟瀟認真的看了唐獻一眼,卻是沒有再說什麽了。
張陽的個性很強,唐獻如果連他交朋友都插手的話,以張陽的個性,只會適得其反,搞得兄弟間產生芥蒂,唐獻畢竟不是小孩子,不會以自己的意志來要求別人。
“咱們走吧。”
唐獻放下酒瓶然後起身,笑了笑說道。
他現在還真不想和陳龍生碰面,說實話,如果曾經的歷史沒有發生偏差的話,最後陳龍生只會身敗名裂,只能淪落到監獄裡去撿肥皂,如今重生對於唐獻來說是個優勢,如果他插手的話,或許會改變這種歷史,就像他親自改變了乾媽的命運一般,誰也不知道事情會向著什麽方向發展,是以,現在能避免和陳龍生的接觸那就盡量避免。
有些仇,不一定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傅瀟瀟不清楚唐獻的想法,不過聽到剛剛唐獻的那句話,她還真是有些自責,在她看來,只要對張陽等人吐露謝寧被逼跳樓的事情之後張陽等人絕對不會再去湊這熱鬧,但是卻沒考慮到,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次提起,對謝寧是一種什麽樣的傷害。
哪怕謝寧沒在這裡。
“對不起……”
傅瀟瀟和唐獻五指相握,頓了頓,瀟瀟輕聲說道,那雙深邃黑亮的眸子靜靜的打量著唐獻。
“有什麽對不起的……”
唐獻笑了笑,正準備拉著瀟瀟跑單,沒成想包廂門突然被打開,陳龍生走在前面,手中捏著一瓶啤酒和一個杯子,看到唐獻和傅瀟瀟,陳龍生那帥氣的臉龐之上浮現起一絲笑容:“兄弟,好久不見了……”
陳龍生比唐獻要大個十歲左右,論他的身份和年齡,這聲兄弟出口,基本上就算做是變相的道歉了,也是為了給唐獻一個面子, 不要再糾結於上次的事情了。
當然,唐獻和陳龍生心知肚明,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唐獻的老爸?
“你們吃好喝好,我和瀟瀟就先走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龍生今兒算是給了面子,哪怕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能調和,唐獻也不願意表現的火氣太大,是以裝作沒看到陳龍生的模樣,向著李庭等人打了個招呼便想著和瀟瀟離開。
“這他媽什麽人?這麽叼……”
陳龍生身後是幾個打扮時髦,神情不羈的青年,看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不是什麽好人,倆人雖然是竊竊私語,但是偏生大夥兒都聽得到,顯然是說給唐獻聽。
唐獻沒有說話,只是松開瀟瀟的手,然後走到小五的身邊,伸手拿過了酒瓶子,錢旭還以為唐獻打算敬酒,連杯子都遞了過來,沒成想唐獻連看也沒看,握著酒瓶狠狠的就掄在那個一臉不屑趾高氣昂的跟班兒頭上。
‘砰……’
精裝的小瓶冰點啤酒瓶身極為厚重,就算平日裡跌落在地都不一定會碎,唐獻這一下勢大力沉,整個瓶身在對方頭上狠狠的爆開,玻璃碎屑好似車禍後的擋風玻璃四處飛濺,而鮮血混雜著啤酒沫順著對方的額頭滑落下來,這個剛剛一臉不屑舉止跳脫的青年連吭聲都沒有撲通一聲栽倒。
所有人的臉上還帶著笑容,不過此刻已經僵住了,唐獻這一下發作的實在是令人措手不及,連給人一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乾倒一個。
目光緊盯著旁邊那個已經傻了眼的青年,唐獻表情平靜,然後才說道:“你們算他媽什麽東西,跟我這兒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