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唐獻起了個大早,周沐月幾乎一晚上沒睡,唐獻倒是很能理解,畢竟如果自己處在窮途末路之際,突然有個意想不到的轉機,就連他那強大的神經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接受。
照例進行了一個小時的鍛煉,如今唐獻的身體機能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一個月的鍛煉說起來時間不長也不短,但是因為肌肉記憶的緣故,唐獻覺得自己如今和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天壤之別的變化,身體好像有著說不出的勁兒,那種年輕人的朝氣,即便是唐獻處於身體巔峰狀態時都有所不及。
吃過了早飯,周沐月把唐獻送出小區,倒是讓唐獻有些受寵若驚,覺得這待遇是不是有些太隆重了,心下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臨走的時候,周沐月幫唐獻整了整衣領,那張充滿了知性與成熟氣質的嬌美臉蛋兒上帶著濃濃的寵溺神色,最後才抱了抱唐獻,笑道:“中午放學早些回來,我給你做紅燒魚。”
“嗯。”
唐獻頗為不自在乾媽的轉變,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才道:“那感情好。”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半晌還是唐獻古怪的笑道:“怎麽感覺一下子膩的這麽肉麻?自然一點兒……自然一點兒。”
周沐月聞言撲哧一笑,然後伸出手來揪了揪唐獻的耳朵,柔媚的俏臉兒上頓時飛上一絲暈紅,確實感覺自己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白了唐獻一眼,這才轉身回了小區。
騎著單車來到學校,唐獻穿著一身校服,藍白相間的校服以唐獻的眼光來看並不是多麽的難看,寬松的外套和寬松的褲子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極為蓬勃向上的感覺,袖口挽到臂彎,外套拉鏈拉至前胸,肩膀上挎著一隻阿迪單肩背包,原本剪得短發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變長,柔柔軟軟的發絲約莫五公分,於是那種陽光俊逸的感覺越是強烈。
就連唐獻走在膠皮跑道之上,都覺得此刻的自己,還真是陽光利落一小夥兒啊。
周一的學生來的都比較早,唐獻上輩子倒是有些期待過上學,不過倒不是他愛好學習,而是有一段時間暗戀荊盈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好像隔一天不見心裡就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如今想起來,上輩子的感覺好像還靜靜的埋在心底,有種暖暖的感覺。
唐獻走進教室,然後回到自己座位時,整個班級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注意著唐獻,此刻他們才覺得這個斜挎著單肩背包的家夥實在是有點兒出人意料的強悍。
畢竟濱海一中作為整個濱海市最致命的重點中學,校園管理與學生規范是極為嚴格的,一聲不吭的逃課將近一個星期,而且是在初三這個最重要的階段,眾人都覺得唐獻好像已經自暴自棄了。
唐獻走在甬道之中,看到荊盈抬頭望了自己一眼,隨即便回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倒是驚了荊盈一跳。
已經進入了深秋,還有兩天時間就是八月十五,學校也已經發下了秋冬季校服,荊盈已經換了新裝,同樣是藍白相間的校服,但是在她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出眾,絕美俏麗的臉蛋兒映襯著那被很多學生吐槽的校服,卻是清純靚麗的無以複加。
一條長及胸前的單馬尾繞過了肩膀,看到這兒唐獻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上輩子唐獻沒少作弄荊盈,而荊盈這個把馬尾繞至身前的習慣也是被迫養成的。
徐琴見到唐獻過來,起身然後讓開了位置,一直到唐獻坐進了自己的座位,然後才上下打量著他,半晌才搖了搖頭轉過頭去。
唐獻自然知道逃課一個星期是什麽樣的壯舉,畢竟這年代還不是後世風氣開放的時期,
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對於逃學的概念都是一種上升到品質方面的評價。唐獻卻是沒當回事兒,絲毫也沒發愁今兒會遇到什麽樣的狂風暴雨,打開自己的書包,然後才輕輕碰了碰徐琴的胳膊。
徐琴扭頭看了一眼,頓時眼睛都睜大了。
唐獻的書包當中,滿滿一書包的零食,而書本卻是一本沒有。
唐獻上輩子倒是沒少拿些零食來討好一些小女生,現在想想那種心態倒是有些好笑,今兒周一,於是在遇到校門口的小賣店時,便掃蕩了整整一書包的零食,足足花了將近一百塊錢。
話梅、杏肉、梅乾、口香糖、阿爾卑斯、金鴿瓜子,還有一堆膨化食品,乍然瞧了一眼,倒是琳琅滿目,極為豐富。
“別客氣。”
唐獻嘿嘿笑著,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說不出的有意思。
徐琴有些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去拿,被唐獻在書桌裡塞了一堆零食,然後才靦腆的挑了一條果丹皮,向著唐獻笑了笑:“謝謝。”
“別客氣。”
唐獻聳了聳肩膀,身後兩個男生唐獻倒是不記得他們的名字了,見到唐大公子這麽慷慨,腆著笑臉碰了碰唐獻。
唐獻隨手抓了幾袋膨化食品扔在後桌,頓時倆男生感激涕零。
倒不是他們很看重這麽兩袋兒零食,這年月能上一中的家庭條件都不是很差,而是唐獻這種舉動,會讓他們有種心理上的滿足感,覺得自己的人緣兒還是蠻不錯的。
書包裡的零食不多,唐獻最後才暴露出自己的目的,伸手碰了碰徐琴前排的荊盈,手裡抓著幾條口香糖遞了過去。
剛剛後面唐獻紛發零食引起的躁動荊盈早就注意到了,此刻見到唐獻遞過來的幾條口香糖,猶豫了一下,倒不是她貪心,而是覺得直接這樣拒絕,會傷了唐獻的面子。
畢竟別人是出自好心。
唐獻沒有說什麽,只是笑看著荊盈,清晨朝陽剛剛躍起,身旁是空曠明亮的天地,身側而是那個曾經在自己生命中匆匆而過的心動女孩兒,荊盈的膚質極好,甚至和傅瀟瀟不相上下,精致完美的五官總是噙著淡淡的笑意,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有所動容,淡定的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兒。
荊盈遲遲不接,唐獻也伸著手動也不動,最後還是徐琴看不下去,覺得唐獻有些尷尬,伸出手從唐獻的手中接過口香糖,然後塞進了荊盈的書桌。
荊盈無奈,只是扭過頭來向著唐獻點了點頭道:“謝謝。”
“不用客氣。”
唐獻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擺了擺手,然後才從書桌當中掏出書本來。
教室前排的晁東早已經注意到這邊兒的動靜,見到唐獻和荊盈有所交流,一張帥氣的臉龐之上充斥著濃濃的怒氣,這年頭兒的孩子都有強烈的獨佔欲望,唐獻倒是下意識的看了晁東一眼,見到他的表情,微微愣了愣,隨即報以一個同情的笑容。
他知道,此刻晁東的心裡,大概酸的要死吧。
只不過唐獻原本想要安安靜靜的上個自習課,沒成想班主任溫嵐早早的來了,見到坐在座位上的唐獻,布置了一下自習功課,然後才走到唐獻的身邊,冷聲道:“唐獻,跟我出來一下。”
徐琴倒是有些擔心的看了唐獻一眼,只不過唐大公子臉龐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是不是故作輕松,越過徐琴的座位,然後跟著溫嵐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走後,整個教室頓時陷入了一片嘈雜,班長晁東站起身來,帥氣的臉龐上有種說不出的得意,走到講台前拿著板擦拍了拍桌子道:“安靜。”
接著便順手拉過講台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倒是沒有人說什麽,在濱海一中班長的權威性倒是比一般的中學要大很多,很多事情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唐獻跟著溫嵐來到辦公室,溫嵐的辦公室在緊靠著陽台的角落,坐下之後,溫嵐便拿出一本講義備起課來,唐獻站在一旁,半晌也沒人搭理。
溫嵐這是明顯來晾唐獻。
整整二十分鍾,溫嵐沒有說一句話,唐獻原本還有些擔心,但是此刻卻是完全已經放下心來了。
要是溫嵐真的要處罰自己的話,那麽早就直接給家長撥打電話了,哪還用得著這一套?
這樣想著,唐獻就有些站不住了,倒不是覺得累,而是自己176公分的大個子,在周遭那麽多老師和前來交作業的學生面前,實在是太扎眼了。
小心翼翼的在溫嵐桌前一個空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即被溫嵐那雙美眸瞪了一眼,唐獻有些哭笑不得。
“老師,你這是體罰!”
唐獻小聲說道,一句話差點兒沒把溫嵐氣樂了。
“那你覺得你逃課整整大半個星期,我該怎麽懲罰你呢?”
溫嵐收起鋼筆來,然後坐在椅子上,目光望著唐獻,成熟美豔的俏臉兒之上,雖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不過卻總歸有種不太自然。
沒辦法,任誰清楚被一個學生暗戀,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有這種不自然。
“學習不是為了成績麽,眼下就要期中測試了,我保證名次不下降……”
唐獻居高臨下,瞥見溫嵐白色襯衫當中一抹天藍色,心尖兒微微一顫,不自然的轉開了頭。
溫嵐倒是有些奇怪唐獻的反應,不過隨即意識到了什麽,伸出手來掩住衣領,臉龐之上已經是一種怒其不爭的表情。
“不下降就可以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