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蓓蓓此時的心裡,可有些煩躁。m.自己原本還想利用這周的雙休曰,和同學去欣賞一下冰城的冰雕展呢,沒想到被突然駕臨的爺爺給抓了“壯丁”。說是要自己陪同他參與什麽醫學交流會,雖然常蓓蓓也是一名醫學院校在讀生,但是對她來說,那冰雕展顯然比醫學交流會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冰城醫學院,和蓉城醫學院一樣,屬於華夏的二類醫學院校。常蓓蓓便就讀於其中,所習的專業,也是肝膽內科。據常蓓蓓自我考察,自他爺爺的爺爺後,家裡出的醫生,其主修的都是這專業。
被爺爺“抓壯丁”已經讓常蓓蓓不爽了,還被爺爺的一個學友給拉到這房間,說是治療自己腿疾,那有著精湛醫技的醫生來了。當餓著肚子的常蓓蓓隨著爺爺進屋後,迎接自己等人的,居然是一個和自己年齡想法的年輕男子,這讓常蓓蓓那不爽的心情,更是增添了些許煩躁。
“小睿,我們先去吃飯,有什麽話待會邊吃邊聊!”
孫培明在將汪睿介紹給了常朗後,便站起身來,招呼大家準備吃晚飯。而汪睿和常朗等人,在聽到孫培明的招呼,也起身而立。只是汪睿看到,常朗身畔的那年輕女子,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夾雜著絲絲不屑和惱怒。
額……自己好像並不認識這女子吧,怎麽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會是這樣的呢?在看到常蓓蓓的眼神後,汪睿心中不由疑惑地想到。
冰城萬達菲特大酒店,集合了餐飲、住宿和娛樂,所以孫培明也沒有將汪睿等人帶往別處,徑直通過電梯,直接到達了酒店的用餐區域。
整潔的環境、堂皇的布置,加上大廳內那近乎滿座的賓客,讓汪睿不由眼前一亮。在一名服務生的帶領下,幾人很快來到大廳一側的一張餐桌前。
悠揚的鋼琴聲在耳畔回蕩,時而傳來清脆的碰杯聲,和廳內徐徐低沉的談話聲,在一時間匯同成了一首異樣的奏鳴曲,讓前來晚餐的人們不由食欲大開、精神也愉悅了許多。
“小睿,來!我先敬你一杯,這次來冰城,你可要好好玩一玩!”在待到佳肴上桌後,孫培明率先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向汪睿說道。
“啊!孫老,我這怎麽擔得起呢?還是我先敬您和常老才是!”汪睿在見到孫培明如此動作後,不由連忙站起身來,端著胸前的酒杯,向孫培明和常朗倆人遙舉說道。
“擔得起的,小睿,這次讓你千裡迢迢來冰城,老頭子我心底,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孫培明在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後,緩緩說道。
“老孫,你這樣說,豈不是暗示我要向汪睿敬酒麽?有話就直說嘛,何必轉這麽多彎彎道道呢?”一旁的常朗,在聽到孫培明的話後,不由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調侃道。
隨著杯子的搖晃,其內的紅酒更是在玻璃杯內,灑下了淡淡的色彩。而有著常朗的調侃,飯桌上的氣氛也變得更加活躍和熱切。華夏人喜歡把事情放到飯桌上來談,無論公事還是私事,在飯桌上邊吃邊聊,再小酌幾杯,那氣氛可是在辦公室永遠無法出現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也逐漸不再出筷,閑談的話語也逐漸增多起來。唯有一旁的常蓓蓓,依舊如最初入桌時那副模樣,端著一杯紅酒斜倚在柔軟的靠椅上,欣賞和品味著大廳內那悠揚的鋼琴聲。
“常老,什麽時候能見到你那位患病的老師呢?”汪睿輕酌一口這澀中帶甜的紅酒,向身旁的常朗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在汪睿第一眼見到對方時,便想詢問,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和合適的契機。現在酒足飯飽,飯桌上的氣氛也非常適宜,汪睿也終於向常朗提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畢竟按照汪睿的想法,越早對常朗的老師施診,自己便越早回盛京。
一旁原本沉浸在廳內鋼琴聲中的常蓓蓓,在聽到汪睿向爺爺的問話時,心神也不由轉移到飯桌上的對話中來。而常朗在聽到汪睿的問話時,臉上不由微微一笑。
“哈哈……老師明天才來冰城,這次作為交流會受邀專家之一,老師也有著繁重的任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天后他應該有空余時間。”常朗不急不慢地向汪睿說道。
三天后?那豈不是要讓自己,在冰城白白等候三天?汪睿想到這裡,眉頭也不由隨之一皺。自己可是為了讓孫培明履行承諾,才從盛京飛到這冰城的,如果真按照常朗開始所說的那樣,那自己就只有在酒店眼巴巴地等待這位貴重的病人主動上門了。
“老常,你下午不是說等明天你老師到冰城後,便讓汪睿為其施診麽?怎麽現在又說三天后才有時間呢?”一旁的孫培明在聽到常朗的話時,不由出聲問道。
“額……呵呵……老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開始老師的助理給我打來電話,將老師最新的曰程安排告知了我,所以我才發現這幾天內,老師可抽不出什麽時間來。所以,還要麻煩汪睿你在酒店多呆幾天。”常朗依舊緩緩說道。
雖然此時常朗滿面笑容,但是汪睿從對方那不時掠過精芒的雙眼之中,已然猜到了些許答案。對方既然在最初向孫培明告知了治療時間,現在臨時改口,唯有的解釋便是對自己的醫術不信任。
正如汪睿所想的那樣,常朗在看到汪睿第一眼時,便在心中做下了不讓汪睿為老師施診的決定。對方實在是太過年輕了,雖然孫培明的病症,是在他的治療下痊愈的,但是常朗卻是堅定地認為,對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自己如果帶汪睿這小年輕,去為老師施診除疾,且不說汪睿的醫術倒底如何,光是其這份年齡,就讓自己在老師的心中失分不少。不過為了照顧孫培明的臉面,常朗還是決定先拖一拖,三天后到時候再找理由,將汪睿給打發走吧。
爺爺在撒謊!
常蓓蓓在聽了常朗的話後,腦海之中馬上浮現出如此字眼。但是,為什麽爺爺要撒謊呢?就在常蓓蓓思索著常朗為何如此時,汪睿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徐徐出聲述說著。
“既然常老的老師這幾天沒時間,那常老能不能描述一下,你老師病症的一些情況呢?”
汪睿的話雖然很輕,但是眾人卻聽得非常清晰。而常朗在聽了汪睿的問話後,眉頭也不由微微一皺,對方居然打破沙鍋問到底,雖然自己已經決定了,不讓對方為老師治療。但是,在看到孫培明也投來的詢問眼神,常朗還是將老師的病情,簡單地描述了一遍。
“小睿,這樣的病症你是否有把握呢?”在聽完常朗的病情描述後,孫培明不由向汪睿問道。
雖然常朗對於他老師的病情描述,有些粗略和膚淺,但是汪睿在來冰城之前,早已對此類病症,進行過多次的推演和判斷。所以在聽了常朗的話後,也舉一反三,大體猜測到了常朗老師病症的真實情況。
“非常難!不過還有一絲希望!”汪睿在腦中思索了片刻後,緩緩說道。
在聽了汪睿說的話後,不僅孫培明面露欣喜,桌旁的常朗、常蓓蓓,也一時間向汪睿投以疑惑、震驚的目光。常朗也隨之出聲問道:“汪睿,那你能說說治療方案麽?”
雖然對於汪睿所說的話,常朗並不抱一絲希望,但是對方姑且說之,自己也就姑且聽之。也順便了解一下,對方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
“常老的老師這病疾,由於所患時間太長,現在已經出現了脈絡萎縮的症狀。由於經脈受損淤滯,導致體內蝥氣充盈、生氣不舉,唯有破冗祛邪、扶正補齊、舒經活絡、張氣回陽,方可將這病症祛除!”汪睿目光炯炯地看著常朗說道。
雖然汪睿已經猜到了一些,常朗腦中的想法,但是對方老師確實身患病疾,自己即使不能為其施診除疾,也將早已思量好的治療方案一一告知,算是結個善緣罷了。
對於汪睿口中所說的什麽冗邪經絡、正氣蝥氣,一旁的常蓓蓓和孫培明隻感覺到腦中有些暈乎。倒是常朗,由於最近幾年,參研了幾個中醫對肝膽治療的相關課題,所以對於其中的一些字眼還是較為理解的。
不過,在聽了汪睿的話後,常朗不由對其大大地改觀。雖然還無法肯定對方的醫術,但是能夠流利地說出這一通,飽含無數中醫元素的話語來,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汪睿,能不能具簡單、通俗地說說?”常朗雙眼掠過一道精芒後,緩緩向汪睿說道,對於汪睿所說的這治療方案,常朗還是有了一絲興趣。
“額……如果簡單說的話,那就是針灸通脈、湯藥其本、案杌其元!”汪睿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
“案杌?那是什麽?”在一旁從未出聲過的常蓓蓓,此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聽了汪睿的話後,不由接口出聲問道。
對於針灸和湯藥,常蓓蓓還是知曉的,但是對於汪睿口中所說的案杌,她腦中可沒有任何信息。顯然,不止是常蓓蓓一人不知道,在她向汪睿提出問題後,身畔的爺爺和孫培明,也將自己的目光投向汪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