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余輝傾灑,霧氣環繞的武當山上金光燦爛,宛如人間仙境,令得不少遊客駐足觀望。
和那些遊客不同,玉虛宮裡那些武當弟子卻沒有心情去欣賞日落的美景,一方面,常年待在武當山上的他們早就看膩了,另一方面,他們都知道這幾天武當派掌教張天師的心情很不好,整個玉虛宮內充斥著一股陰霾,讓他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周長老。”
當夕陽逐漸落下山頭的時候,一名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來到了玉虛宮門門口,門口掃地的道童紛紛放下手中的掃帚,行禮問好。
姓周名青的中年男人只是微微頷首,便快步走入玉虛宮,直奔玉虛宮最裡面的房間而去。
張天師正在那裡等他!
幾分鍾後,周青沿著玉虛宮的道路來到了張天師的住所。
“呼~”
當周青即將走到房間門口後,他刻意地停下腳步,緩緩吐出一口悶氣,才道:“掌教師尊,我是周青。”
“嘎吱!”
回答周青的是一聲輕響,房門應聲而開。
周青見狀,定了定神,快步走進房間。
房間裡,一身道袍的張天師盤膝坐在一塊墊子上,手中拿著和太乙玄劍一同號稱武當派鎮派法器的太乙拂塵,微微皺著眉頭,目光鎖定著周青。
“周青拜見掌教師尊。”
周青連忙跪倒行禮,身為武當派外事長老的他。主要負責武當派世俗事務,雖然掛著長老二字,但在武當派中地位並不高,不要說跟死去的大長老慕容谷相比,就跟同輩的徐龍象比,都要稍遜一籌。
如此一來,他每次見到張天師都要行跪拜禮,算是對張天師以示尊重。
“調查清楚了麽?到底怎麽回事?”張天師冷聲問道。
徐龍象領命下山後,他為了等消息一直沒有閉關,結果沒有等到徐龍象成功暗殺葉帆的消息不說。南明武當武館被槍手襲擊。而徐龍象則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音訊。
這讓張天師這兩天的心情非常不好,同時要求外事長老周武親自調查南明武當武館被襲擊一事,並要求周青返回武當派向他匯報。
“回掌教師尊。調查清楚了。是南青洪的人乾的。”周青抬起頭。一臉敬畏地回道。
“你確定?”
張天師聞言,十分懷疑。
一來,武當派身為華夏武學界的泰山北鬥。在華夏武學界聲望極高,在過去一些年之中,幾乎沒有勢力與武當派敵對。
青洪組織是全球最大的地下組織之一,高手如雲,實力強大是沒錯,但青洪組織在華夏的分部南青洪勢力很一般,根本無法對抗武當派。
再者,華夏對江湖中人監管極為嚴格,南青洪這麽做等於明目張膽地違背炎黃組織的規定,屬於自尋死路。
何況,根據他所知,葉帆與武當派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而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南青洪更沒有道理對武當派下手!
“確定,掌教師尊。根據我們下面收集的情報,西南警方出動,對襲擊我們武館的槍手進行抓捕,結果那些槍手以死抵抗,全部被擊斃了。”周青點了點頭,說出了得到的情報。
嗯?
聽到周青斬釘截鐵的回答,張天師的表情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凝重了。
雖然他不知道南青洪為何要襲擊武當派的武館,但在他看來,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將會讓武當派和青洪組織結下梁子。
以武當千年的傳承和炎黃組織的威懾,他倒是不懼怕青洪組織的報復,卻怕青洪組織的首領陳道藏!
身為武當派掌教,華夏龍榜第六的絕世強者,他對陳道藏的了解遠比江湖傳言得更多、更真實——陳道藏不但權謀之術玩得爐火純青,武力值更是逆天!
準確地說,陳道藏在全球武學界的高手排行榜‘神榜’之中名列第二,僅次於炎黃組織的首領‘炎’!
沒有願意和這樣一個強大、恐怖的絕世強者為敵,張天師自然也不例外。
“原因呢?南青洪為何要襲擊我們的武館?”稍作沉默過後,張天師又出聲問道。
“暫時還沒有打探到。”周青說著,生怕張天師責怪他,連忙將頭埋倒,不敢去看張天師。
“你是幹什麽吃的?”
果不其然,張天師聞言,直接怒了,劈頭蓋臉地教訓了起來。
擔心變為現實,周青嚇得心頭一顫,渾身緊繃,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叮鈴鈴——”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了電話鈴聲。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查,必須查清楚原因!”張天師起身,沉聲喝道。
“是……是,掌教師尊!”周青緊張地回了一句,然後識趣地爬起身,冷汗淋漓地退出房間。
而張天師則是手握太乙拂塵,快步走進內屋,一個箭步滑到電話前,拿起了電話。
“你好,張掌門,我是炎黃組織武堂長老賀雲廷。”電話接通,賀雲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張天師的耳中。
“賀長老,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聽到賀雲廷的話,張天師沉聲問道:“我們武當派在西南南明的武館被一群槍手襲擊了,據說是南青洪的槍手乾的,具體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張掌門不知道其中緣由?”賀雲廷反問。
“我若知道,還問你?”
上次賀雲廷打電話給他傳達對慕容谷、慕容聖父子戰死,武當派失去太乙玄劍一事後。張天師便對賀雲廷意見很大,此時眼看賀雲廷的語氣有些強硬,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張掌門,這件事說起來是你們武當派挑事在前。”賀雲廷的語氣也很不善。
“我們武當派挑事?”張天師有些惱火,“賀長老,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們武當派怎麽可能挑事?”
“張掌門,根據炎黃組織西南辦事處和西南警方、安~全~廳等多部門聯合調查,查明了南青洪槍手襲擊武當武館的原因。”賀雲廷道。
“原因是什麽?”張天師冷聲問。
“武當派弟子暗殺南青洪西南地區負責人伍虎,伍虎一怒之下。派出槍手襲擊武當武館實施報復。”賀雲廷嚴厲道。
“什……什麽?”
張天師聞言。驚得不輕,旋即沉聲道:“賀長老,我們武當派是華夏武學界的名門正派,一向遵守華夏法律和炎黃組織規定。怎麽可能做得出暗殺這種事?何況。我們武當派和青洪組織無冤無仇。暗殺青洪組織的成員做什麽?”
“張掌門,這正是我想問你的,武當派為何要派人暗殺南青洪西南地區負責人伍虎呢?”賀雲廷反問。
“賀長老。你確定炎黃組織沒有調查錯?”張天師怒道。
“炎黃組織秉著公平、公正、公開的理念監管華夏境內的武者,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怎麽可能輕易做出結論?”
賀雲廷針鋒相對,不再像當日通知張天師葉文昊、葉帆父子斬殺慕容谷、慕容聖父子一事時那樣刻意放低姿態。
嗯?
張天師心中一動,明白賀雲廷多半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否則絕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強勢。
明白這一切的同時,他不禁想到徐龍象失去音訊一事,心中浮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是龍象暗殺那個姓葉的小子失敗,從而被姓葉的小子借助南青洪的手報復?
不可能!
念頭浮現,張天師直接給否定了。
一來,他相信以徐龍象的實力,若要偷襲暗殺葉帆,絕對輕而易舉,再者,南青洪的人不可能幫葉帆對付武當派!
“賀長老,我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蹊蹺,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我建議炎黃組織重新徹查此事,換我們武當派一個清白,給我們武當派一個交代!”否定心中的念頭過後,張天師再次開口,語氣同樣很強勢。
一來,他對賀雲廷今天的態度很不滿,認為賀雲廷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再者,他雖然不知道炎黃組織是通過什麽證據認定武當派弟子暗殺伍虎的,他本人是堅決不相信的!
“張掌門,炎黃組織該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賀雲廷冷冷道。
“賀雲廷,你說什麽?”
張天師氣得渾身一抖,心中壓抑的怒火直接爆發了。
身為武當派掌門的他,術武兩個領域踏入罡氣境,名列龍榜第六,是華夏武學界的泰山北鬥之一,身份地位顯赫,哪裡受過這門子鳥氣?
“張天師,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代表炎黃組織與你通話。”賀雲廷冷聲提醒道。
“嘿,炎黃組織怎麽了?炎黃組織就能隨便汙蔑我們武當派麽?”張天師怒氣衝衝道:“賀雲廷,不要說你,就算是炎這麽汙蔑我們武當派也不行!”
“汙蔑?我之前說過,我們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才做出結論的。”
賀雲廷冷笑道:“另外,張天師,我提醒你,不要以為你是罡氣境強者就可以不將我們炎黃組織放在眼裡——按照炎黃組織規定,華夏境內所有武者必須接受炎黃組織的監管,罡氣境武者也不例外!”
“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通知你一件事:三天之內,將暗殺伍虎的武當派弟子交給炎黃組織,否則華夏境內所有武當武館全部取締,武當派從今往後嚴禁收徒傳武。”
“賀雲廷, 你們炎黃組織欺人太甚!”張天師徹底怒了,恨不得讓賀雲廷血濺當場。
“欺人太甚?”
賀雲廷冷冷道:“炎首領讓我提醒你,武當派傳承上千年不容易,但願不要毀到你手中才好!”
“啪——”
張天師怒不可止,手中話筒連同書桌直接被外泄的罡氣震得粉碎。
然而——
憤怒之余,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他雖然是名列龍榜第六的絕世強者,但還沒有底氣跟龍榜、神榜雙榜第一的‘炎’叫板!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只能把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裡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