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砰砰砰的砸門,同時亦有人扒門縫朝裡瞅,死命的喊:“嘿!開門!別他媽給我藏著了,老子都看見了…”“怎麽辦啊?”比至尊寶還激動的就是秧雞麻杆二人了,整個人差點癱地上,“寶哥,我們怎麽辦啊?”
“哼,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至尊寶忽然站了起來,雙手把那牆根兒邊根棍子拾起:“我這便去會一會他們,你們可一旁看著好了。
至尊寶此間倒不是托大,而是想著既然已經來了,莫若就把那什麽坤少爺給像個辦法解決掉,雖說不易,可是自己依靠天吳的手段直取魁首,也不是說沒有可能!這看似冒險,可怎麽也好過每日都藏著防著,生怕有人抽冷子給自己來上一下…
唐家那宅子的門倒也結實,外面徒手砸起紋絲不動便嚷嚷著搬了幾塊石頭過來,也有人跑去找棍子門杠之類——樓康兩人死死拉著至尊寶不讓他開門,口中著急道:“千萬別去!兄弟,你就聽哥哥一言,先避避再說!”“後門,走後門!”唐元猛然想起:“這宅子原本就有個後門,能夠繞道十八巷附近!走,我們先跑,回頭從長計較。”
聽說有後門,那秧雞麻杆也急急的拉著至尊寶規勸:“寶哥,走了吧…”
至尊寶還想多耐得一會等那些人衝來,可是看到眾人盡數叫自己走,又怕那混亂中把四人傷了害了,隻得歎氣一聲。“那好,我們暫且避開…”他隨著唐元快步進屋。只聽那外面砸門之聲鏗鏘有力,整個門框都在嘩嘩作響,腳下也不由得快了幾分。
推開屋內窗戶,外面離地數尺便是個小巷,雖然不高,可是秧雞麻杆縱然跳出去也難以逃走…至尊寶眼珠一轉,立刻吩咐道:“秧雞麻杆,你倆別逃了。就藏在這床底下,默不作聲——那些人一會進來看見我們的背影自然會追,你倆定然無礙!可是你倆記住,就算他們走了以後也千萬莫出去,就躲在這床底下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
“是!”兩人費力的爬進船底,至尊寶隨手拉了幾根凳子打翻,做個上窗的模樣。
這邊二人已經爬到了窗簷之上。不住催促快些,至尊寶將手頭事情弄完,連忙隨身爬上去——就在此刻,那院外嘭得一聲巨響,院門已被砸開掀倒!
三人急急從那窗口跳出去,落地之後不顧一切的朝著小巷飛奔。跑得一半路程,後面已經傳來了那些潑皮的大呼小叫:
“在這裡,跳窗戶跑了!”“快去追…”“你們他媽的站住…”諸如此類。
隨後有人便從那窗戶砰砰的跳了下來,發足朝著三人猛追!
從那小巷穿出瞬間便到了大街之上,身後的追趕呼喝聲也越來越近。三人正發足猛跑,忽然那樓康腳下一個踉蹌朝前撲了過去——至尊寶眼疾手快將他一拉。這才看他呼呼急喘,臉色整個人都有些發白,頓時明白他已經跑不動了。
樓康原本身子就要弱些,加上開始一通急跑過來報信,現在又是跳窗逃命,他那裡熬得住?此刻便看他弓著身子使勁喘氣,揮手道:“你們走,別管我…”死活不肯挪步了。
在這危機之時至尊寶忽然道:“唐大哥,事已至此我們不如分開逃走!他們的目標是我,定然便追我——你倆躲進旁邊的商鋪中,等人走了便即回家等我!”說完也不等唐元答應,朝著那人堆中就猛然擠了進去。
他那一擠活生生撞了一路,不住有人跌倒掀開、破口大罵種種,在這街上隻若個指路明燈,那些潑皮一旦進來便可看見——唐元拉他不及,也不敢叫喊,只等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拉著樓康便躲進了旁邊的一家茶鋪中,背對那門坐下…
果然,片刻功夫便見一群潑皮從了出來,與那些大門口饒將過來的潑皮匯在一處,在大街上稍作打量便看見了那人仰馬翻的去處,也不說話,一起便拚命朝著至尊寶追了過去。
口中不住吼叫:“讓他!全部他媽的讓開!”凶神惡煞的攆了過去,那些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只怕惹了這些無賴潑皮。
一個撥開人群開路,一群在後面猛追,那街上之人也不敢多事,倒也讓至尊寶一路從這大街上衝了出去。
至尊寶在萬芒峰的時候身子便鍛煉的結實,放足朝前狂奔了一柱香的時間也是不累。但是他街路不熟,也不知道去那裡躲,居然搞得自己在街上轉了幾圈,數次都差點被那些潑皮抓住…
他知道這樣一直跑著也不是辦法,於是便朝著周圍打量起來,想尋個地方甩開後面之人——熟料這般一看他卻發現自己周圍的景象有些熟悉,心中一想頓時明白…
自己這一通亂跑居然已經到了十八巷子左近!
至尊寶立刻便有了目標,朝著那十八巷子中的土地廟衝去。
他初次到那土地廟是想裝個什麽天師,賺些銀錢,當時便看那土地廟似乎有些大,雖不知道為何,但那地方現在可卻是個好去處,別的不說,裡面地方大,人多雜亂,怎麽也能找個機會逃走吧?
他足下發力,轉眼便到了那土地廟前,也不多說就順著大門人流鑽了進去。至尊寶一進人群便藏匿了行跡,只是奔著那人少之處而去,不知不覺竟然穿院過殿,到了個流水潺潺、樹木林立的禪院之處。
那院子看著不大,可是精巧雅致得緊,那水流清冽異常,盤著院子流淌整整一遭,顯得格外清雅——可至尊寶逃亡之中那顧得上那許多,只是看這院子沒有後門出去,山牆又高得厲害,頓時便想折身返回…
剛一轉身,這才看見旁邊有個高瘦的老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至尊寶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衝進院中之時慌忙,也沒顧得上看院中可有他人,只是一味跑到了裡間想要從後門出去,那老者自然是忽略了…他連忙給老者施禮道:
“老人家,對不住!我這打擾您了,馬上就走!”他說完這話立刻便轉身,可是沒想那老人忽然重重哼了一聲,一把揪住他的衣衫罵道:“你個破落孩子,打攪我的思緒,本來要做出來的題目被你攪了!不成不成,不準走!你非得在這裡陪著我解出來才行!”
至尊寶心中著急,不由得想要發力扯開,誰料那一扯之下居然紋絲不動——他細細看去,只見那老者雙眼精光,褐發蓑衣,有種說不出的巍巍氣度,這才明白那老者不是普通人。
可是那老者面前擺著筆墨紙硯,面前一張白紙寫了無數的數字,看上去似乎在解題,稍稍抬頭,便看的一本書,那書紙頁泛黃甚是老舊,翻開的一頁上有如此題目:
“今購棗、桃、杏共計一百,錢數百文,棗一文錢十三枚,而桃三文錢一枚,杏則一文錢三枚,試問:棗、桃、杏各幾許?”
至尊寶從下雖然在八爺手下也學了些術數,可此題看得倒是頗為棘手,他正想推脫,可忽然眼角一瞥,看見那老人身旁居然出現了個美貌的婦人,年紀三四十許,飄飄蕩蕩在半空中滿是笑靨…
鬼魂!而且只是一縷遊魂而已,並非整個兒的魂魄!
至尊寶見那魂魄凝聚之處,頓時明白了:那魂魄雖不知道是何人,可是必然與老者有著莫大的關系,雖然轉世投胎入了地府,可是留下的這本舊書上面的一縷相思,竟然陪伴了這老者如此多年!
那美貌婦人全副心思都在老者身上,根本對至尊寶不理不睬,只是那手輕輕在空中虛化,飛出無數的符號圖案——至尊寶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大聲道:“老爺子,今天我既然打攪了你,那我就把這題目給你說說,棗五十有二,桃則三十,杏子十八,如此一來花費共計百文,而那三個東西加起來亦是一百,你看看?”
老者聽他說完哈哈大笑,“黃口小兒,這題我做了許久也不曾得出答案,那堪你這如此胡謅便能湊夠的?”他手拿竹簽在桌上擺弄, 口中道:“你看看,要是按你的說法,那三物相加…呃,確實是那麽多,但是我算算錢…咿!居然真是!”
他猛然把至尊寶丟開,雙手拿著竹簽核算起來,“我看看,這裡是…”手舞足蹈開始在那桌上擺弄,至尊寶見狀也不做聲,悄悄就朝著院外摸了出去。
未及走遠,後面那老者忽然大呼小叫的追了出來,至尊寶那裡敢留?口中喊道:“老爺子你慢慢算,我先走了…”口中喊著已經繞到了個旁邊的假山石處,借勢爬高一翻身上得牆頭,噗通便跳了下去。
廟外是條小街,至尊寶剛剛落地便發現那情形不對——這青天白日的,那兩邊的鋪面卻把擺在外面的貨物朝屋裡搬著,有些搬完的便栓上門,隻留了一條縫隙朝外偷瞄…
“不好!”至尊寶立刻朝著那巷口發足奔去,剛剛跑得幾步,旁邊呼啦啦從出來一群人,正是那些聚攏的潑皮無賴,朝後面看也是一樣,整個巷子居然兩頭一堵,把他整個人塞在了當中!
“拚了!”至尊寶心中不由暗叫失策,隨手在旁邊尋摸了塊板兒磚,擺出個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