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正安靜地躺在自家的床上,呼吸緩慢卻很有力,皮膚也是白裡透紅,臉色更是紅潤得很有光澤,心火之劫早已經過去,體內真元也被耗損一空,但好處是非常明顯的,此次的心火之劫,等於是從頭到尾又給梁山淬體了一次,現在連骨髓都晶瑩如玉,隻要不動用核彈,熱武器是對梁山造不成致命傷害的。要是梁山現在真的身死道消了,肉體仍然會不腐不爛,甚至還有一些清香,這就是元嬰期的靈軀了,有了這樣的靈軀,梁山勉強能和苦修進入到元嬰期初期的老怪鬥鬥法了。至少保命無虞了,同期的修士,分出高下容易,但要徹底滅殺那就得是天賦異稟的人了,一般的元嬰期修士打不過可以使用燃燒神識逃跑或者是自爆元嬰同歸於盡。所以元嬰期修士在九十九結界中也跟俗世的核武器一樣,隻是一種威懾力量。
藍夢兒比江海醒來的要早,當然梁山意識雖然混亂,但在潛意識裡並沒有想要殺掉藍夢兒,所以下手也是輕的。藍夢兒入眼的是兩個暈倒在地的男人,趕緊檢查了一翻,發現兩人都沒有生命危險才松了一口氣。她本身學習的也是醫科,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沒過多久,江海也醒了過來,隻是他受的驚嚇卻是有點過度了,梁山當時如魔鬼般赤紅的雙目,還有詭異的凌空把自己舉起,自己快窒息時的痛苦一幕一幕的湧了上來。
“江海,江海,你沒事吧?”藍夢兒見江海有點癡癡的,上前搖晃著他喊道。
江海下意識的在身上四處摸了摸,這下有點緩過勁來,搖了搖頭對藍夢兒道:“我沒事……”聲音卻是嘶啞的厲害。被梁山掐住脖子半天,雖沒要命,但也絕對不好受。最嚴重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烙印,一種恐懼的烙印。當時事情發生太快,還沒有感覺到恐懼就已經暈過去了,現在醒來,才後怕不已,梁山在他心目中的恐怖程度不亞於任何妖魔鬼怪了。江海對藍夢兒的喜歡倒也是真心的,他也是和藍夢兒一樣在英國留學回來的,算起來是藍夢兒的師兄,巧的是藍夢兒常去的酒吧也是他經常光顧的,當時的藍夢兒充滿了憂傷,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略帶著些憂傷的氣質簡直就秒殺了江海,江海自然上前搭訕,當時的藍夢兒也正是心靈空虛,自然想找人傾訴,這一來二去就漸漸熟悉了起來,藍夢兒整天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江海也是一個江湖泡妞高手,那是接送上下班,天天鮮花,噓寒問暖的關心到無微不至。藍夢兒和梁山相愛是真的,但過程哪有這樣的浪漫,梁山當時在部隊,連打個電話都是一種奢侈,更別談見面了。雖然藍夢兒心中一直認為和江海是普通朋友,但內心的天平卻是向江海傾斜了不少。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一個英俊帥氣又體貼溫柔的男友呢。藍夢兒也慢慢地從梁山失蹤的事件中走了出來,至少已經不像那麽痛了。終於在一次酒後,在酒精的促進下,和江海發生了關系,有如俗世中一位女作家說的,到女人心的路是。在撕開最後一層薄膜後,兩個人那真是如膠似漆,熱戀如火,藍夢兒也在江海身上得到了另外一種愛,這種愛比梁山所給的,要更真實,要更熱烈。甚至要更現實。她自己也很陶醉在這樣的生活中。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起梁山,但知道和梁山已經是完全過去了,在這個時代裡,誰又能毫無希望地繼續等下去呢?警局的人說,梁山是殺了人的,就算抓到後不判死刑,無期自然也少不了,自己已經27歲了,歲月沒有多少時間給自己了。現實是所有愛情和夢想最大的殺手,藍夢兒的生活和愛情就是這樣被改變了。
唯一沒想到的是,梁山就這樣回來了,而且還就這樣赤裸無間隔地看到自己和江海。除了震驚之外,感覺最強烈的就是羞愧,羞愧欲死。她隻能把自己定位在背叛一方,當梁山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想到的是,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心中並沒有恐懼,連掙扎都沒有,但是她不想讓江海也這樣死掉,他沒錯,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就以死贖罪吧。在看到梁山赤紅如血的眼睛後,她心裡被埋葬在最深處的愛彌漫了上來,她那時才知道,以為自己早已經逃離了梁山的愛,但這愛卻一直在,無論埋得有多麽深,隻要有一點火星,便會迸燃而出。她的目光觸及兩個男人的時候,都有愛意,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來不及去想愛誰會更多一些,到最後暈厥過去之前,她是一種從心底的解脫,也許隻有死亡可以結束這種自己也無法控制和明白的感情。那個時候,她是一種徹底的輕松,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歡喜。原來,是可以同時愛上兩個的。
“他就是梁山?”江海從地上慢慢地站起來問道,還順便探了探了梁山的鼻息。
藍夢兒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死,就得再次面對生活,她現在也混亂了,何去何從,將是她要面對的決擇。
江海繼續給梁山檢查起來,雖說自己差點死在他的手上,但無論如何也沒有仇恨的感覺,隻有一點羞愧。人性就是如此,人因為羞恥感才使社會進步,並因此衍生了很多的學說,孔子的禮,就是其中的一種。如果江海在別的場景和梁山相見了,他也會直面梁山,因為他也深愛著藍夢兒,他覺得他能給藍夢兒一個幸福的未來,所以因為愛,他無所畏懼。但是被梁山直接捉奸在床,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相遇。自然覺得有點羞愧。檢查完一遍後,發現梁山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的問題,一切正常,卻為何會暈迷呢?
“咱們還是把他送到醫院吧,我想,他這樣的昏迷狀態肯定是跟神經上有關聯,不借用儀器,肯定是檢查不出來的。”江海說道。無論事情以後會怎樣發展,救人總是沒錯的。
藍夢兒跪坐在梁山的身邊,也在為梁山檢查著身體,梁山的手掌很白很柔軟,當時和梁山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說,梁山的手掌這麽柔柔的,不像特種兵的手,梁山卻說,他隻是拳頭硬,手掌軟軟的那是愛老婆的表現。一念到此,藍夢兒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回憶曾經愛的點滴,眼淚就是最好的伴奏。
“夢兒,”江海輕輕地推了推她,“咱們還是把他送到醫院去吧?別難過了,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的。”
藍夢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江海那清秀的面孔,心中的恍然減輕了一些,“噢,好,我去打電話喊救護車。”藍夢兒打完電話後,兩人都都穿好了衣服,當時梁山進來的時候,他倆穿得還是睡衣。
“啊……不對,梁山還被通緝著呢……”藍夢兒一拍腦門,突然想起此事來。想也沒想,馬上打電話讓救護車別來了,說病人已經蘇醒了。
“來,夢兒搭把手,咱們把梁山弄到床上去。”江海說道。
兩個人把梁山抬起來的時候,發現梁山並不重,本以為梁山至少也得近一百七十斤,但一抬,卻很輕松的就把梁山挪到了床上。這自然是因為修士的元嬰,肉體經過淬體後,把身體內有毒的物質都清除了,連地球的引力也在大道法則的干涉下小了許多。
看著藍夢兒怔怔的樣子,不時地發呆,江海也是一陣的心痛。 輕輕地抱著藍夢兒說道:“夢兒,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你不要太擔心好嗎?無論情況會怎樣惡劣,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藍夢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她知道,自己並不是選擇和誰在一起的問題,而是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的問題,無論選擇了誰,都是對愛情的背叛,那樣的生活又怎麽會有快樂。
“不用太擔心我,我會好好的。”藍夢兒輕聲說道。
江海一看藍夢兒的表情就知道她依舊在糾結。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的確是理不出頭緒的。他又何嘗不是心亂如麻,隻是他是一個男人,這個時候必須是他要站出來擔當的時候。
“看著我,夢兒,”江海把藍夢兒低垂的頭輕輕地抬了起來,“在梁山沒有清醒過來之前,我們都不要做任何決定,也不要多想,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一切都放在梁山清醒過來以後再解決,你說好不好?”
藍夢兒沉默了幾秒鍾後,輕輕是點了點頭。的確,現在糾結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還是靜等梁山醒過來吧。
也不知道梁山何時能醒來,藍夢兒就乾脆請了假,在家裡照顧著梁山,每天都為梁山擦抹身體,但卻無法喂食。江海從醫院拿回一些葡萄糖,想要為梁山輸液,卻死活都扎不破梁山的皮膚。過了兩天,看梁山的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這才作罷,聯想起前面的事情,江海也知道梁山不是一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