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花了兩天的時間,大軍才是陸續穿過山道,正式的進入新野地界;新野之地,已經是屬於南陽、,這裡土地肥沃,地勢平坦,雖然僅僅只有幾個小縣,人口卻是極多,是一處可以屯兵之地。
同樣的,這裡與襄陽,不過是隔著一條江水而已,所以豪族眾多,世家雲集。雖然都是一些小世家,卻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窘迫的劉備,曾經就是靠著這些小世家逐步起家。
還沒有靠近新野的人煙稠密之地,遠處已經隱隱可見一些阡陌交通,偶爾有雞犬相聞,看上去一副寧靜的景象。
事實上新野之地也卻是很少被戰火波及,算是亂世中難的一片淨土。
可是並州軍的到來,注定要打破這裡的寧靜。
當呂義策馬走出山道的時候,就是聽到山道不遠處的小村莊內,陣陣刺耳的警鍾聲不斷的響起,還有大量的百姓,扶老攜幼,朝著遠處跑去,要躲避戰火。
呂義的嘴角,立即露出一絲苦笑,看向左右道:“難道我們有這麽可怕嗎?”
看來並州軍的形象,還真的是深入人心啊,一見蒼狼旗,三歲小兒都要嚇得停止啼哭,這自然不是什麽好聽的名聲。
陳宮也是不禁苦笑不已,搖頭道:“主公,恐怕是江夏的那些百姓,聽了我們散布的流言,又跑到這邊來說,以至於以訛傳訛,百姓人人驚恐。”
“不可任流言這樣下去,主公,老夫認為,還是派人過去詳細解釋一番才好。”袁渙走了過來,對呂義諫言道。
他是標準的士人,自然把名聲看的格外重,眼看著眾人以訛傳訛,都快要把並州軍宣傳成四處打家劫舍的土匪了,袁渙自然看不過去。
呂義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事實上,在得到陳宮傳過來的具體情報之後,他還真有一種想要打家劫舍的念頭。
不過這話他可不好當著袁渙的說,指不定這個老夫子就要吹胡子瞪眼,來一出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所以呂義只是笑笑,搖頭道:“流言止於智者,我們不必理會!抓緊時間趕路要緊!”
大軍繼續啟程,不斷的朝著新野的腹地進發,沿途之上,大大小小的村落,田莊,數不勝數,良田沃土,更是連綿成片。
更有一些世家的塢堡,裡面屯聚著大大小小不等的私兵,莊客,都是神情緊張,注視著逐漸遠去的並州軍。
對於這些田莊塢堡,呂義並沒有搭理的打算,不過是一些數百人的小股私兵而已,只要他們不主動進攻,能不打仗,還是盡量不打仗的好。
別看並州軍已經進入了新野,可是想要前往南陽,還需要好幾天的路程要走,而且,進入了南陽,也並不一定就會一帆風順。
宛城之地,還有一個張繡在那裡鎮守,手下更有賈詡這等一流的謀士。若是呂義記得不錯,再過不久,這張繡就要投靠曹操了。
只是現在,張繡與劉表還是維持著聯盟的關系,呂義也不能保證,張繡會不會突然出兵過來攻擊自己。、
並州軍行軍的速度稍微偏慢。因為有著太多的糧車,輜重,江夏又是富庶之地,並州軍刮地三尺之後,就是呂義都感覺有點吃撐了。
有時候他都覺得,錢糧多了也是一種累贅啊。
又是行了一天的路程,終於,面前的景象為之一變,少了一些連綿無盡的阡陌,卻是逐漸的多了許多的人煙。
這裡的塢堡密度,比之昨日還好多,甚至很有幾個塢堡,如同一座小型的城池一般。呂義已經派探子打探過來,這裡是大大小小的世家雲集的中心地帶,
再往前走,就可以接近新野縣城了。但是,呂義可沒有攻打新野的意思,不說新野小城,守不守得住,就在這裡多耽誤一天,說不定劉表的大軍就要追過來了。
但是呂義還是決定在這裡停留一天,無他,這裡竟然還有一座黃家的田莊!這也是黃祖聽說呂義要來新野,滿臉緊張的原因所在。
“公台,還有多久能到黃家的莊園?”大軍停在一處開闊的地帶休整,這裡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從遠處山澗流淌而過,河岸上,還有許多嫩綠的野草,草間盛開著點點白色的野花。
呂義就站在生著青草的河岸邊上,一邊任由烏雲駒喝著清泉,一邊問陳宮道。
陳宮胡須都是花白,連日的趕路,又多了許多的風霜之色,可是他的精神卻是很好,算的上精神奕奕。聞言立刻道:“老夫已經讓探子查過了,再走半個時辰,就能夠看到黃家莊了!”
說完,陳宮又是滿臉的古怪之色,看著呂義,還是忍不住勸說道:“主公,我們真要過去嗎?哪裡雖然也是黃氏田莊,可是主人卻是黃承彥,此人可是荊州的大名士,名重一方!若是可能,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然,正因為這田莊是黃承彥的,本將才過去看看!反正已經得罪了黃家一次,再得罪第二次,也是無妨!”
呂義卻是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定,同樣的,他的心裡還有個極其大膽的猜想,那黃承彥的家既然在新野,豈不是說,那黃月英也是住在這裡。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黃月英,嫁給那諸葛亮沒有。
一邊想著,大軍已經休整完畢,繼續開始啟程。半個時辰後,呂義終於看到了遠處一個巨大的田莊。
附近全部是肥美的良田,還有條條溝渠縱橫交錯,溝渠的最中央空地,一座田莊靜靜矗立,裡面竟然還有一座高塔,負責監視周圍的動靜。
並州軍的到來,立即引起田莊之內的陣陣驚呼,然後刺耳的梆子聲就是敲響了。甚至呂義還看到,天空中本來飄動的一個紙鳶,竟然也是搖搖晃晃的落了下去!
“主公,那莫非是鳳凰麽?”並州軍中,很多士卒都是看到了那在空中搖擺的紙鳶,紛紛發出驚呼。
“那不是鳳凰,似乎是木鳶!”劉曄見多識廣,更是製造攻城器具的大行家,一眼就是認了出來天空的東西,沉靜的臉上,立即露出鄭重的神色,歎道:“這田莊之內,定有精於工巧之人!”
“木鳶麽?”
呂義砸了砸嘴,劉曄一向沉穩,他總不會跟自己開玩笑。只是這木頭做的風箏,他還真沒聽過,竟然還能飛上天去,真的是巧奪天工!
看來自己來的很巧啊,聽說那黃月英,似乎就是精於工巧之人,更是幫助諸葛亮發明了元戎連弩。
就是不知道此女現在可在家中?看來本將這次,非得過去不可了!
留下大軍在外面,呂義親自帶著眾人,領著一千騎兵,緩緩的朝著田莊逼近。蒼狼旗高高舉起,如同一頭擇人而弑的凶狼,透出無比恐怖的殺氣。
田莊之內,頓時傳來陣陣驚恐的呼聲,尤其是看到呂義身後的一千鐵騎,已經遠處黑壓壓的大軍。裡面的莊客,就是更加的驚慌了起來。
“諸位將軍,不知道我莊中,可有什麽能為將軍效勞的嗎?”並州軍的規模,絕不是田莊的莊客所能抵擋的,頓時,一名年老的管事站了出來,大聲的詢問道,其實是在示弱。
希望用一些錢糧,金銀,把外面大軍打發走。
只是呂義此來的目的,是為了看看黃月英在不在,豈會為了一些金錢罷手,當即搖頭,卻讓孫觀出馬。
孫觀黃發黑面,生就一臉的凶相,此時虎步上前,挺胸凸肚,一手戰刀,一手鐵盾,真的是匪氣十足,凶神惡煞。喝道:
“那老兒聽清了,我家主公旅途乏了,要借你田莊休息一下,識相的速速開門迎接,如若不從,立即殺進去,殺你個雞犬不留!”
“放肆,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呂義瞪了孫觀一眼,隨即滿臉微笑,如同春風拂面,看向那管事道:“老丈,不要聽這渾人胡說,在下久仰黃承彥乃是荊州名士不知道黃老可在家中?”
原來是來拜訪家主的!那老管事被孫觀著實嚇得不輕,直到看到一臉和善的呂義,才是穩定心神,搖頭道:“將軍來的不巧,我家主人出門訪友去了!”
“黃承彥不在?”呂義一聽,心中大是遺憾,卻還是說道:“雖然黃老不在,但是在下還是希望能夠進去借住一晚上,還請老丈開門!”
“這…..”田莊內,管事滿臉都是為難,有些猶豫之色。
孫觀立刻跳了起來,吼道:“那老兒,忒不識相,老子數三聲,再不開門,老孫衝進去,第一個先砍你做八段!”
“休得無禮!”呂義再次喝了一聲,只是臉色,也是漸漸的冷了下去。如刃般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那個管事。
若是此人真不識相,他說不得,只能打進去了。
田莊之內。那管事被呂義目光一瞪,渾身就是冰涼一片,心中略過一絲死亡的陰影,趕忙點頭道:“將軍息怒,我這就去稟報我家小姐,一切自有小姐定奪!”
黃月英果然在這裡!
呂義大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等在外面。
沒有過多久,田莊的管事再度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這位將軍,我們可以讓你們進來,只是山野小莊,卻無法屯聚大軍, 奈何?”
“沒事,我隻帶五百人進去就行!”田莊,如同一個小型王國一般。佔地極廣,雖然吞屯不下萬人大軍,可是屯聚個三五千人,還是綽綽有余。
令下大軍在外面扎營,呂義自己,卻是與眾將一起進入田莊,與正廳落座,老管事帶著丫鬟,仆人,奉上水酒,米肉,在一旁小心作陪。說著一些奉承的話。
只是呂義哪裡有心聽這管事拍馬屁,只是時不時瞄向門口,問道:“老丈,你不是說你家小姐在家嗎,怎的不出來一見?”
正在拍馬屁的管事臉色一邊,盯著呂義的目光,立刻就警惕起來,急忙道:“不瞞將軍,我家小姐容貌粗陋,遠近聞名,恐怕驚擾了將軍,所以回避。”
“是嗎?”呂義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老管事,黃月英是美是醜,與他乾系不大,可是黃月英那恐怖的發明天分,卻是呂義深深忌憚的。
諸葛亮本人已經是極其恐怖了,多智近妖,若是在加上一個黃月英,這諸葛亮,未來肯定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偏偏這諸葛孔明,又是漢室死忠,自己無法招攬。既然如此,那就絕不能讓諸葛亮娶了黃月英。
想到這裡,呂義的眼中,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追問道:“劉剛才我在外面,見到天空似乎有大鳥盤旋,落入田莊之內,我手下士卒皆言,此乃鳳凰降臨,我欲前往一觀,還請管事帶路!”
“將軍,不可啊!”管事一聽,額頭都是滾下汗水來,慌忙擺手,就要阻止。附近伺候的莊客,許多人也是面上變色,一些人,眼神中隱隱的已經露出了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