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之外,大船密布,更有袁軍的守衛駐扎於此處,人數約莫只有數百人。看到呂義數千人過來,守將吃了一驚,他自然認識了並州軍的戰旗,看到呂義過來,急忙帶著部下過來迎接。
然後就在此時,官道之上,卻是忽然出現了一陣陣馬蹄聲。數匹快馬飛速的奔來,馬上一位鄴城的戰將,一邊跑,一邊朝著呂義大喊道:“呂將軍,且慢走,大將軍有軍令給你!”
“軍令?”呂義聽的冷冷一笑,袁紹都已經打算了要吞並他的並州軍了,軍令不軍令,對於此時的他,還有什麽影響嗎。
“主公,怎麽辦,要殺過去嗎?”
張遼高順大步走來,滿臉都是寒光的看著河岸邊數百個袁軍士卒,這些不過是些羸兵,人數更是稀少,只需要三兩下,就能夠殺光他們。
呂義看了看懷中有些緊張的甄宓,搖了搖頭。美人在懷,今天,他不想殺人!而且袁紹雖然對他起了殺心,袁譚對自己卻是不錯。
河北不仁,自己不能不義!
“只要他們不反抗,收繳他們武器就是!”
呂義搖了搖頭,隨即又看著甄宓的俏臉,微笑道:“你先進馬車裡去。”
甄宓知道現在形式緊迫,自己在外面,反而會令呂義分心,於是趕忙下了烏雲駒,回到了馬車之內。
張遼與高順,已經分別帶著一隊步卒,朝著河岸邊的袁軍逼迫了過去。呂義則是留在原地,帶著一群騎兵斷後。目光冷冷的看著官道上揚起的煙塵。
身後的三千狼騎兵,也端平了手中的鐵戟,擺出了進攻的陣型。頓時,河岸邊上,一片肅殺。恐怖的殺氣,直衝入雲霄。
森森的鐵戟一排排,一片片,有一種慘烈的殺意縈繞在其上。
跑過來的鄴城戰將,頓時感覺心中一抖。並州軍的可怕,沒有比身在鄴城的他更加的清楚了,滅楊醜,敗張燕。幾乎是戰無不勝!
面對這樣一支殺氣騰騰的鐵軍,策馬過來的幾個人都是感覺兩股顫抖,竟是絲毫提不起與之一戰的勇氣。
趕忙就在距離並州軍百步之外停了下來,隨後那名鄴城戰將硬著頭皮,揚聲朝著呂義吼道:“呂將軍,三公子讓我告訴你,只要你放回甄家四小姐,他對你既往不咎,你依然是我河北的大將!”
“笑話!我既然敢這樣做,還怕他袁尚的報復嗎!你們,可要與我一戰!”
呂義神色冷漠,懷抱著沉重的鋼刀,並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自從聽到袁紹要吞並他的兵馬之後,他與河北,就注定要分道揚鑣。
五千狼騎的臉上,也紛紛露出嗜血的笑,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對面的鄴城戰將,黃昏的陽光照射了下來,落在狼騎兵的鐵甲上,頓時發射出一層層森冷的寒光。
對面的鄴城戰將,立即感覺心中一抖。他此來的目的,是奉了袁尚的軍令,就近召集兵馬,務必要拖住並州軍。
可是,在看了五千狼騎身上的鐵甲之後,幾個河北戰將的心中,頓時打起了退堂鼓。盡管他們後面的千余步卒已經緩緩跟了上來,
但是與對面全副武裝的重騎兵一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幾個戰將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小心翼翼的帶著兵馬,遠遠的看著,絲毫沒有上來的意思。
呂義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來的人只有千人,並州軍絕對的實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袁軍不動,呂義自然也不會下令進攻。只是帶著兵馬,堵在了渡口的外面,不讓袁軍破壞自己的渡河計劃。
渡口之處,張遼高順兩人已經成功的收繳了守軍的武器。
這些不過是一些羸兵,尋常只是負責擺渡,再說看了並州軍數千人的規模,渡口的守將很明智的選擇了放棄抵抗。一旁休息的船工已經膽戰心驚的站了起來,開始依次登船,準備度過黃河。
“主公,渡船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是否現在渡河?”張遼過來稟報道,又皺著眉頭,看了眼遠處的官道之上。
在那裡,又是騰起了無數的煙塵。不知道有著多少兵馬朝著這邊殺來,都是衝著並州軍來的。
呂義的臉色頓時一變,他沒有想到河北的反應這麽快,自己這才出來一天,竟然就有著一股兵馬殺了過來。
若是照這樣的速度,恐怕不等並州軍全部渡河,河岸邊上,恐怕就要聚攏近萬名的河北士卒!
什麽時候,河北的出兵竟然如此有效率!
躲在遠處的數名鄴城戰將卻是狂喜,見到自己來了友軍,心中膽氣頓生,大喝道:“呂義,放下武器,乖乖的跟我們回去,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若是再抵抗,等我們大軍到齊,你並州軍就要徹底滅亡!”
遠處的馬蹄聲漸漸由遠而近,呂義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原本隻想安靜的渡河,不過既然袁尚敢派人來攔截他,說不得,今日只能殺出去了!
“傳令,全軍準備!”
呂義懷中的鋼刀,高高的揚起,鋒利的刀刃,筆直的對著對面的千余袁軍。
轟!
大地猛烈一顫,五千狼騎同時策馬,緊跟在呂義身後,緩緩的朝著袁軍逼迫了過去,厚重的鐵甲,令的戰馬每一次走動,都如同悶雷一般,大地都要沉陷!
這是並州軍衝鋒的開始!
對面的袁軍,頓時發出陣陣驚叫,他們不過附近城池的縣軍,如何見識過如此可怕的重騎兵。
衝鋒還沒有開始,僅僅是那種馬蹄聲,就是讓很多人遽然變色。
數名河北戰將更是慌了手腳,暗暗後悔,不該去撩撥呂義,如今眼看著並州軍即將發動進攻,他們,是戰是逃?
“呂將軍,且慢動手!”
遠處的官道之上,一群袁軍的騎兵正在狂奔,朝著渡口瘋狂的跑過來。見到呂義開始指揮騎兵移動,為首一人頓時大驚。慌忙開口阻攔道。
聲音聽起來還頗有些耳熟。
呂義聽的一愣,看了看遠處,來的人不多,也不過百余騎,對他的進攻造不成同太大的影響,於是一揮手,暫時讓狼騎兵停下。
“呼!”
看到並州軍停止進攻,對面的數個鄴城戰將,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在看彼此,臉上已經是汗水涔涔。
這倒不是他們怯戰,而是數千名騎兵造成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尤其是,呂義的騎兵,大多數都是全身鐵甲的重騎!
這樣的騎兵,即使在袁紹手中,也絕不會超過五千人!這樣恐怖的一股戰力,豈是尋常士卒能夠輕易抵擋的。
“呂將軍,且慢動手啊!”
官道之上,煙塵越來越近,為首一人,長的蜂目狼身,此時卻是灰頭土臉,朝著呂義跑來,他的身後,百余個騎兵自覺的沒有跟上去,
都是緊張的站在遠處,警惕的看著五千名狼騎兵。
“小兔子,竟然是你!”靠的近了,呂義總算認出了來,居然是袁譚手下的大將眭固。這讓他的心中微微一沉,寒著臉歎道:“怎麽,連你也要跟我做作對嗎?”
跟並州軍作對?眭固嚇了一跳, 他寧肯自己抹脖子,也沒有膽子來招惹呂義這樣的瘋子啊。他苦笑一聲,策馬在呂義十余步外止步,臉色尷尬的道:“呂將軍,你就不要埋汰我了,你對我有恩,我豈能與你作對!是大公子讓我給傳話!”
“說!”
呂義點點頭,沒有懷疑眭固的話,若是袁譚真要對付自己,他不可能只是給眭固百余個騎兵。
看了看左右,兵馬都在遠處。眭固還是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大公子軍令,他的身邊,不能沒有你!放掉甄四小姐,交出手中兵馬,他發誓,盡一切力量,保你不死,同時,從此以後,青州所有的兵馬,他都交給你掌控!”
說到這裡,眭固已經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呂義,青州的兵馬,加起來足有數萬人,在他看來,用八千人,換取數萬人,絕對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呂義卻是聽的一笑,隨即搖了搖頭,別說只是區區萬人,哪怕就是給他十萬人,他也不稀罕。
他要的,是完全為他而戰的悍卒,而不是那些忠於袁家的河北士卒。不過袁譚能夠在自己離開之時,作出這樣的舉動,呂義的心中還是有些微微的感動。
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朝著眭固抱了抱拳,沉聲道:“轉告大公子,好意心領了!不過我有我的原則,袁家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是不可能在為河北效力了!”
眭固臉色一變,沒想到呂義真的拒絕了。頓時苦笑起來,點頭道:“果然如大公子所料,呂將軍去意已決!我會把將軍的話帶到,只是大公子希望,呂將軍此去徐州,若是順手,不妨幫他一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