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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玄幻的世界,寂靜永恆,唯有黑白二色,向上瞧不見日月星辰,四方看不見蟲魚鳥獸,空空蕩蕩,萬籟俱寂,唯有腳下沉澱著無邊無涯的汪洋大海。(首發)
即便是這方大海,也是靜止不動。
驀地,浩瀚氣息飆颺,席卷四方,激蕩起萬丈波瀾,使這方宛若凝固的世界稍稍生動起來。
風暴中心的寧靜地帶,懸空趺坐著一名相貌俊俏的僧人,他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風采瀟灑,面目皎好如少女,正是成功反客為主的胡來僧。
融合了牟修樓陀的根基的他,實力的提升並非是相加那麽簡單,雖然距離巔峰時期的牟修樓陀尚有差距,但散溢出的氣息已是恐怖得無法測度,淵渟嶽峙,妙不可言。
“非生非死,無盡汪洋,此方應是傳說中苦海世界的。嘿,看來貧僧所中的佛印,當是揭諦無誤。”
胡來僧手兩手伸出,緊扣如花蕾,無名指斜起,指頭貼合,進入直指本心,頓悟成佛的超然脫俗、不滯於物、閑適自在的禪道境界。
他以涅盤妙心,行實相無相之正,雙手向著前方壓去,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仿佛變作了實體,出現琉璃燒灼之像,隨著雙手漸漸壓下,裂痕迅速擴散開。
忽然,胡來僧止住了力量,龜裂的空間琉璃眨眼間便恢復如初。
“時空禁錮的力量超出預料,若是天人一重元丹境的修士,除去領悟時空類大道的,只怕非是輕易能夠破壞,但此方世界排斥生靈,即便無所作為,待上一個時辰也能出去。”
話雖如此,但他可不打算傻傻的在這個什麽都沒有的世界耗上一個時辰。
“強行破壞雖然不無不可,卻未免顯不出貧僧的手段,既然獲得了新的力量,若不顯擺一番,豈非等同錦衣夜行?”
盡管融合了牟修樓陀的本體,性格仍是以“惡屍”為主,故而胡來僧行事依舊喜好隨心所欲,只要能讓本性覺得開心,他都樂意去做。
胡來僧雙手再結印,宛如佛祖拈花微笑,輕松寫意,隨即屈指輕彈,整個動作渾然天成,充滿著智慧禪意,又蘊藏超脫的意境。
此為波羅印。
波羅在梵語中即為彼岸,佛經中,眾生要脫離苦海,唯有抵達彼岸。
即便武學出處有所不同,但意境上卻是相通的,波羅印恰巧能夠克制揭諦印。
佛印結成的瞬間,胡來僧周身綻放光芒,憑空消失不見,宛如掙脫枷鎖,脫離苦海世界。
瞬息間,他便返回了夜摩天,剛一顯身,遍布此方世界的涅槃大陣便生出反應,一道佛光當頭罩下,使他仿佛墜入金色海洋之中。
未及反應,忽聞一聲驚天雷吼,雲霞四散,蒼穹開裂,震得胡來僧法身一晃,隨即就是一道恢弘勁力彌天蓋地的撲來,威如山崩海裂,催得地龍翻騰,震蕩不已。
“降魔雷音和大須彌山掌嗎?”
胡來僧微微啟笑,寬大的袈裟袖口翻卷,不著煙火氣,輕描淡寫的將剛猛無儔的勁力化為徐徐清風,令奇襲的嶽鼎無功而返。
“差了點,如果換做如來法音和摩訶印,或許能傷到貧僧。”
他的十指輕彈,佛氣凝成一朵朵花瓣,劃過一道圓滿的弧線,旋轉著飄然射出。
這些指力都算不得快,但嶽鼎卻知曉其中利害,高明處在於內種蘊藏的禪意。
從胡來僧拈花微笑,乃至屈指輕彈,所有動作均渾成一個無可分割的整體,以一種玄之又玄的感應將他鎖定,令他對這一指避無可避。
嶽鼎不敢以肉掌硬接,只能換上菩提降魔劍,利芒劃空,劍鋒斬上花瓣,一股綿柔的勁力化去嶽鼎渾身的力量,並順勢遁入他的經脈中,直達髒腑,震得他五骸欲散。
悶哼一聲,嶽鼎忍住劇痛,猛烈回擊,絲毫不漏的將所有花瓣斬去,哪怕陰柔將他身上的骨頭都折斷,仍不露軟弱畏懼之色,盡顯硬漢豪情,
直到最後一朵花瓣被斬去,嶽鼎渾身一顫,通體上下劈劈啪啪響個不停,盡是骨裂之聲,隻這一會的工夫,他全身的骨頭都被柔勁碾成碎片,沒有一節是完整的。
如同被抽掉了脊椎骨,嶽鼎全身變得軟綿綿,如漏氣的布袋般從空中墜落下來。
“抱歉,貧僧陡增修為,一時把握不準力道,將佛友傷得如此之重,實乃意外,還望海涵。”胡來僧毫無誠意的說道。
癱軟在地上的嶽鼎催動緣起緣滅曇華法,化氣為精,重塑筋骨,很快全身傷勢就恢復了兩成,他以劍為支柱,勉強站起身來。
“喔,全身經脈俱斷,骨骼皆碎居然還能站起來,你莫非是屬蟑螂的?讓貧僧猜猜,你肯定是修煉了某種不死法身,防禦能力雖是泛泛,恢復能力卻是突破天際,看來下一回得試試,將你打成肉醬,把骨骼和血肉都混成獅子頭,還能不能活過來?”
胡來僧口中說著殘忍的話,面上卻不見凶惡的表情,反倒洋溢著興趣滿滿的好奇心,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碰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
嶽鼎沒有在意對方的話,經過幾次深呼吸後,他的傷勢再度恢復不少,至少喉骨被接了回去,能夠發聲說話。
“為何你能不受涅槃大陣的影響?無論現在的你是牟修樓陀,或者被斬出的惡屍胡來僧,都出自夜摩天才對。”
“哦,原來你想問這個問題,正好貧僧也想炫耀一番。唉,這就是聰明人的通病,計謀得逞後就忍不住想說給別人聽,否則孤芳自賞,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胡來僧嘻嘻笑著,舉手拿出了一物,卻是因果斷滅石,他忍不住得意洋洋道:“涅槃大陣能誅滅與夜摩天有關的所有生靈,貧僧怎麽可能沒有防備,在外胡鬧的時候雖然找了不少能抵禦陣法的寶物,可果然還是此物更有用。
貧僧偷襲夜神施主的那一掌,可不僅僅是為了重創他,更重要的是趁機奪走他身上的因果斷滅石,此物本就由貧僧的本體保管,而以她的性格,必然會選擇犧牲自我,所以這件寶物就對她無用,想來會轉贈給別人。”
用因果斷滅石斬去自身和夜摩天的緣分,他就不再屬於夜摩天的生靈,也不會受涅槃大陣的影響。
為了拖延時間恢復傷勢,嶽鼎繼續提問道:“你怎麽確定,此物不會在某家身上?”
“在誰身上並不重要,反正僅有兩種可能,若不能從夜神身上取得因果斷滅石,貧僧自然會向你出手。涅槃大陣太危險,放著就是一大隱患,偏偏先前為了不引人注意,貧僧只能坐視你完成真氣的補給,否則向你出手,就等同暴露存在給本體知曉,其他人或許認不得貧僧,但她必定認得,故而為了能讓布局順利進行,貧僧只能選擇先試探夜神,幸運的是,寶物果然在他身上,省卻了不少麻煩。”
融合了牟修樓陀之後,胡來僧隨心所欲的性格變得更為凸顯,哪怕他意識到嶽鼎其實在拖延時間,哪怕此刻只要一個念頭就能殺死嶽鼎,可為了讓自己更加開心,他不介意配合一下。
以前的他雖然同樣恣意妄為、四處搗亂、長於心計,可多少會顧全大局,而且擅長隱藏自身的意圖,讓人猜想不到,但現在不知是因為他認為彼此存在懸殊的實力差距,對手根本不可能翻盤,所以才有恃無恐,還是說強烈的賣弄欲望已經壓倒了一切,只要能讓念頭痛快,他便不在乎所謂的大局,於是故意縱然。
“嶽某明白了,感謝佛友的解釋。”
嶽鼎長出一口氣,他在利用一絲一毫的時間抓緊療傷,此刻身體已恢復六成,咬緊牙關倒也勉強能夠動手,而作為代價,消耗的真氣總量已達到天人初境的水準,若非他修煉的是號稱無窮無盡的過去燃燈經,早已油盡燈枯。
而且,他還發現一件驚人的事實——燃燈佛功並非真的無窮盡!
至少眼下,經過為涅槃大陣充能,以及耗費大量真氣療傷,那總是維持恆定數量,充溢丹田的燃燈真氣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二。
嶽鼎暗中思忖:“一燈點燃,遍照三千世界,這是燃燈佛功的要旨,利用原本很有限的蠟燭,通過點燃而散發出無窮盡的光芒,此法暗合大乘佛法經義。但是,光芒或許是無限的,蠟燭卻是有限的,經過燃燒之後,蠟燭會慢慢的變短,等到燒盡的一刻,照亮三千世界的光芒也會跟著消失……”
疏忽之間,他卻是把握到了什麽,那種玄之又玄、無可名狀的感悟,就像是捅破了一層膜,令他對《過去燃燈經》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正常情況下,嶽鼎不可能有機會觸發這樣的靈感,燃燈佛功雖會消耗減少,可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需要為天人三重級數的涅槃大陣充能,他根本察覺不到真氣的減少,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假如給他一點時間,甚至能借此領悟大道真意,突破天人界限——事實上他已經摸到了那層天人屏障,近在咫尺!
可惜,眼下事態緊迫,根本沒有讓他慢慢體會的閑情。
嶽鼎緩緩道:“佛友曾稱讚夜神是在場之中,唯一的聰明人,那佛友可曾想過,一個聰明人會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東西被人盜走了嗎?”
胡來僧思索一番後,露出玩味的笑容,道:“自然不會,就算當時沒有發現,在貧僧被送入苦海世界的那段時間裡,他肯定會察覺異樣……咦,這就產生矛盾了!有意思,貧僧也很想知道,你們到底還有什麽伏招,有信心逆轉現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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