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命峰上,黃泉和屠百靈皆已離開,又剩下羅豐獨自一人,但他並未就此休息,而是思考起一些遺漏之處。
“屠百靈的積壓的情緒被釋放,加上從我這裡知道了掌天世界這一保命的希望,以她的城府,根本不可能將心思徹底遮掩住,這種變化興許會打‘亂’通寶真人的布局,唯今之計,倒不如讓屠百靈外出歷練,一來可避免被人察覺心理變化,二來又能磨礪修為,乃是一舉兩得之事,只要仇家尚未確認通寶真人的死亡,就不敢對她下毒手,以免引來‘玉’石俱焚的災難。不過屠百靈心‘性’純樸,不識江湖險惡,獨自上路容易遇險,必須有人相陪……”
羅豐正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該約屠百靈和黃泉一起外出歷練,忽而有所感應。
“今天怎麽回事,難道是我的空閑運氣消失了?閑的時候半年都沒一人來看望,如今卻是來了一‘波’又一‘波’。”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姿從空中落下,卻是許久不見的素媚。
“羅師弟,聽聞你已突破七重陽胎境,奴家特來索要當初鬥法大會上的人情,你應該沒有忘掉那個約定吧?”
素媚笑‘吟’‘吟’的看著羅豐,仔細打量了一番,感慨道:“雖然早從別人那得知了消息,但奴家心中猶有不信,這才兩年未見,羅師弟你便爬到了奴家的前面,已是要讓人仰視的高度。今日一見,觀師弟你氣息雄厚,渾然一體,未有急功躁進的隱患,這才打從心底裡甘拜下風,奴家自認天賦卓爾不群,才能異稟,心中總有些許傲氣,不想跟師弟你一比,卻是落了下乘,這點傲氣盡數化了慚愧。”
羅豐道:“我卻是瞧不出來,你臉上哪裡有慚愧。”
素媚歡笑兩聲:“有道是佳人慕才子,奴家的這點慚愧之心,已然化作了仰慕之心,對師弟你是欽慕非常,願自薦枕席,以蒲柳之姿‘侍’奉師弟,還望師弟收留。”
她將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微微屈膝,款款做了一個萬福,但目光卻未俯低,反而微微向上翹起,甚是挑逗,換個尋常弟子在此,只怕已是被天然的媚意瘙癢得渾身發熱了。
羅豐懶得閑扯,道:“說正事。”
素媚咯咯笑了起來,就像是同羅豐的‘交’手中贏了一局,臉上笑開了‘花’,甚是嬌‘豔’,活脫脫的一隻得意的小狐狸。
“那日的約定,以比賽的勝負為條件,師弟可是欠了奴家一個人情……”
“等等!你在偷換概念,我怎麽記得,那日我給出的條件是,給你一個欠我人情的機會。”
羅豐可沒有被灌下湯,立即察覺了其中的差異,前者是他這次幫了素媚也是白幫,後者是他這次幫了素媚,素媚就欠他一個人情,這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
“唉,是這樣麽,”素媚眨了眨眼睛,滿是無辜的表情,隨即掩口笑道,“也許是奴家記錯了,畢竟是那麽遙遠的事情,不過無所謂了,只要奴家自薦枕席,成了師弟你的人,還用得著分彼此的人情嗎?”
她順勢貼了上來,小‘腿’‘交’錯,姿勢分外,而且呵氣如蘭,充滿挑逗的味道,卻是吃定了羅豐。
羅豐縱然明白對方要賴帳的想法,亦拿她沒有辦法,這個時候誰更無恥誰就能勝利,但趁機吃豆腐的事他做不出來,如果是敵人反倒好辦了,直接付諸武力便是,偏偏是有‘交’情的朋友,令他頗為頭疼。
但他很快想到了法子,惡人自有惡人磨,既然自己不擅長這種事情,找個擅長這種事情的人來應付就行。
於是他用靈識聯絡通天古書,請出大駕。
“唔,你不怕我暴‘露’身份,給你帶來懷璧之罪嗎?”
“暴‘露’身份?就算你說你是魔‘門’鎮道經文,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內裡沒料,別人無法確認真實身份,只會將你當做靈‘性’比較突出的靈器,內蘊‘洞’天世界方能成為寶器,你有嗎?”
羅豐帶有鄙視的語意讓通天古書恨得牙癢,偏偏說的都是事實,令他無法反駁,只能是哀歎虎落平陽被犬欺,念幾句“想當年老子也是一條好漢”等雲雲。
“以前我不敢暴‘露’你的存在,是因為能力太弱,怕遭人眼紅,無法保住你,但今時不同往日,天人強者不會為一件靈器拋棄面皮,而在‘肉’身境的級別,縱然是九重境的修士想從我手中搶奪寶物,也得打過了才知道結果。”
羅豐說的話充滿了霸氣,而他的確有這個資本,哪怕很難真正殺死一名九重境修士,但九重境修士想擊敗他,同樣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麽說來,我可以堂而皇之的現身,不必再偷偷‘摸’‘摸’的用靈識‘交’流了。”通天古書很快被這個好消息刺‘激’得愉悅起來。
羅豐掌心一翻,古書出現其上,就聽得賤賤的聲音:“來,,給爺笑一個。自薦枕席可不能只在嘴上說說,總得拿出實際行動來,不過放心,本大爺親自負責給你們倆指導,《黃帝禦‘女’十八式》、《‘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抱樸子‘陰’陽七十二技》,免費賺吆喝,保證兩位實戰後流連忘返,樂此不疲。”
素媚被嚇了一跳,後退數步,但很快就控制了情緒的‘波’動,眼眸流轉,怯怯道:“如果羅師弟願意的話,奴家、奴家也隻好舍身陪君子……”說完,臉上浮起一片紅暈,也不知是真是假。
通天古書賤賤的笑,笑聲中帶著幾分,以他老辣的目光和豐富的閱歷,又豈會看不出素媚分明是處子裝,白木耳滴墨水,哪怕形神上裝得再像,那一關沒破就是沒破,永遠是寡水清湯,中看不中用。
“好啊好啊,那咱們先來觀摩一番,再付諸行動。”
他說完話,就借助羅豐的真氣,在半空中虛構幻象,一男一‘女’,形貌儼然跟兩人相同,這兩人緊緊擁抱著,恨不得‘揉’入對方的身體,四‘唇’貼在一起,口舌相‘交’,渡津傳液,兩條舌頭仿佛歡愛的蟲兒般相互‘交’纏著,扭在一起,黏黏糊糊。
素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紅暈變得更深,只看了半空中的幻象一眼,便不敢再看,咬著下‘唇’,不服氣的看向羅豐:“師弟,這件器靈的動作可是你的意思?”
羅豐道:“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好,我認輸……真是錯看你了,沒想到師弟你也是表面正經,內心之人。”素媚恨恨的說道。
對這種汙蔑羅豐從不在意,隻當做敗犬的哀嚎。
此時,半空中的前戲已經進入了下一步,相貌跟羅豐相同的男子幻象將手探入相貌跟素媚相同的‘女’子幻象的衣襟中,在隆起的包狀物上不停‘摸’索著,令‘女’子發出一陣陣帶著氣息的嬌喘。
“師弟,這個皮影戲可以中止了吧,還是說,你打算和我一起看完全套呢?”素媚咬牙說著。
“其實我並不介意,不過談正事要緊,還是到此為止吧。”
在羅豐的命令下,通天古書戀戀不舍的中止了幻象衍變,他雖有作為施法者的靈識,卻沒有作為施法燃料的真氣,只能借助別人。
“說正事、正事……對了,我想請師弟你幫我一個忙,去‘亂’州一趟。”素媚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亂’州,唔,‘混’‘亂’殺戮之地。”
羅豐回憶‘亂’州的資料,發現那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亂’州位於‘玉’洲大陸的邊疆,與蠻荒之地相鄰,其州內治安恰如其名,‘混’‘亂’無序,至今沒有一個能將四方地盤統和起來的勢力,到處兵荒馬‘亂’,江湖仇殺,滅人滿‘門’或被人滅滿‘門’,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
非是沒有‘門’派勢力覬覦這塊地盤,實是這塊蛋糕異常棘手,宛如滾刀‘肉’,縱然是三教六宗也不願接盤,所有人一分析,都得出弊大於利的結果。
‘亂’州非是因為治安‘混’‘亂’而得名,相反,是因為自身的地理環境才變得‘混’‘亂’。
上古時期,‘玉’洲大陸脫離九洲大世界,自天外降落,而‘亂’州所在的區域恰好覆蓋住一處‘混’沌深淵的出口,雖是強行堵住‘洞’口,但長久以來,泄‘露’出的失道之氣攪‘亂’了天數,使得任何佔算之法都難以起效。
也就是說,縱然在裡面殺了三教六宗的弟子,那些弟子的師‘門’長輩也算不出是誰下的手,不必擔心報復,隻這一條,就吸引了諸多嗜好殺人奪寶的窮凶極惡之輩。
此外,一些惡貫滿盈的凶徒為了躲避正義之士的追殺,或者那些得罪了強大的仇家,惶惶不可終日者也會選擇躲進‘亂’州,只要踏上這塊土地,別人就無法佔算到你的命數,雖然其他追蹤之法仍然有效,但至少有了逃生的希望,到時候往某個深山老林上一躲,地大海闊,不必擔心被人找出來。
但以上種種都非是三教六宗不願接手的原因,更重要的一點,是失道之氣對於天人強者無異於毒‘藥’,有百害而無一利,除非本身修煉的是‘混’‘亂’之道,否則任何天人強者踏上這塊地盤,道行都是不增反降,容易被動搖自身的道基,因此強者們對這塊地盤皆是避之不及。
天人強者懶得碰這塊燙手山芋,也就意味著沒有一個絕對強大的武力能統一天下,因此‘亂’州會出現群雄割據,四方動‘蕩’的狀況,可謂必然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