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患式,屍山血海!”
醞釀了許久的羅豐,照本宣科的打出一道血腥腐臭的法力洪流,所過之處,草木盡皆枯死衰亡,流失生命。
雖然功法原文要求必須達到五重境,才能催動這一招,但這終究是常識論,以羅豐的修為而言,完全有能力越階使用,甚至六重境的人禍式也能嘗試一二。
“奇怪,威力比想象中的要強,就像是得到外力加成一樣。”
羅豐略顯疑惑,又嘗試了幾遍,仍是相同的結果,細細觀察四周環境,並沒有找到能能增強法術威力的因素。
通天古書琢磨道:“或許跟作為功法核心的末法真意有關,一些天人境的大能,為了修煉蘊含末法、毀滅、死亡等大道真意的神通,往往會前往一些即將破滅的中千世界,利用崩壞的大道來加速修煉。”
羅豐覺得不對勁:“你這話的意思,是玉洲大世界要走向滅亡了?”
“呃,按照道理來說是不應該的,本方世界源自創世九洲,長生久視,壽元無盡,沒有自然隕落的可能。太古時代,神魔仙佛妖巫亂戰一通,虛空大能隕落數十個,甚至連亞聖也被封印了三位,就算如此,也只是讓九洲分裂,並沒有毀滅。”通天古書在醒悟過來後也是暗自琢磨。
羅豐皺眉,猜測道:“不是自然隕落,那便是有人要動手腳?天庭的神皇被天魔取代,由此推論開,是域外天魔要對本方世界下手,玉洲大世界若有自我意識,其境界應該不下於虛空境,預知到未來的危險並非不可能……
而且一些典籍中也記載,最近天地間的五衰之氣越來越濃鬱,令修士在修行氣元根基時必須借助法寶過濾淨化。”
通天古書懷疑道:“你好像就沒怎麽用過?”
“我的三門內功,《純陽赤火勁》和《玄陰黑水功》靠丹藥速成,從來不曾打坐吐納,根本沒機會用,而《萬屠誅邪元功》有破穢之效,五衰之氣對它而言跟靈氣並無差別,自然也是不需要,但聽聞其他的修士在臻至六重境之後,都會依賴魂器過濾靈氣,在此之前因為吞吐量太少,五衰之氣不會產生作用,倒是無須特意防備。”
通天古書想了片刻,理不出頭緒,不耐煩道:“這種拯救世界的重任,不是現在的你需要考慮的,你就算察覺到了危機所在,又能怎麽辦?層次差得太遠了,何況也別把其他的神通大能想得太笨,若真有世界毀滅的危險,他們肯定早就察覺到了,說不定只是世界造化之力的高低潮變換,而如今正值低谷期。
再者,就算是最糟糕的的情況,世界毀滅前會有許多征兆的,比如地震海嘯連連,春夏秋冬四季無序,天象排布紊亂,乃至最後的地火水風失衡,妖魔鬼怪叢生,五衰之氣不過是第一種危險征兆,以一方大世界的壽元,從出現凶兆到真正毀滅,沒個十萬年都不好意思說,你就別練著肉身廢渣的功,操著虛空強者的心。”
雖然話很難聽,但道理是對的,羅豐也就沒有計較。
他正要繼續琢磨《周天末法五劫》,天外忽來一道紫光,穩穩落在他的面前,散去光芒後,現出一枚劍丸、一片玉簡和一封信。
羅豐先拆開信掃了一眼,上面沒太多內容,隻寥寥幾句話,字跡龍飛鳳舞,流光爍爍,甚是華麗,顯然是月湖真人的風格。
她終於收到了羅豐和黃泉留下的任務回復,對於結果也是相當滿意,一者,向她求救的齊伯仁繼承了爵位,二者,敵對的齊仲義身亡。
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得到了好處,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死了。
在月湖真人眼裡,這種簡單明了的結果最合心意,至於齊家兩兄弟的恩怨糾葛,根本不是她所在乎的,也懶得關注。
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以月湖真人的闊綽身家,有功自然要賞,不賞顯不出自身的豪氣。
第一個獎勵是五行劍丸,用以彌補羅豐遺失的斬風劍丸,是一件下品靈器,但是擁有可成長的潛力,若是能集齊五行之源,就能令其蛻變成上品靈器,成為大五行挪移劍丸,擁有五行遁術,不會再輕易被人奪走。
這一劍丸的價值是遠超過斬風劍丸,但在月湖真人的信中,言這是工傷補償,並不在獎勵之列。
真正的獎勵是一枚功法玉簡,裡面記載的功法名為《朱雀浴火妙法》。
隻大概看了一眼簡介,羅豐就察覺到其中奧妙,面色微動:“這是《炎凰訣》的進階功法!”
他倒不是被經文奧義震懾到,畢竟見識過那麽多稀世罕見的功法,眼界早已大漲,《朱雀浴火妙法》不過是一門從肉身中期至天人初期的功法,算不得什麽,他的震驚是因為這功法背後代表的意義。
“看來,我修煉羽化宗功法的事情已經被許多人知道了,唔,這本該是各派的忌諱才對……”
琢磨了一陣,羅豐有些明白過來。
以三教六宗的規模,還有門下弟子間的摩擦衝突,在廝殺後收獲到其他教宗的功法,本就是尋常之事,而弟子趁機偷偷修煉,也是禁止不了的。
經過數千年的競爭,要說彼此緊守規矩,嚴於律己,一點也沒有收集其他門派的功法進行參詳,那純粹是忽悠小孩子。
誠然,這是拿不上台面的事情,私下裡做做,對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放進藏經閣提供所有弟子修煉便行。
更重要的是,《炎凰訣》不過是入門功法,學去也就學去,反正到了五重境就是盡頭,往上就無路,哪怕因此讓六道宗多出千名五重境弟子,對羽化宗這等大門派來說,也只是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
另外,六道宗的背景也有一定的分量,若換成無門無派的散修或者小門小派的修士,羽化宗覺得心情不好,隨手就給滅了。
絕對不能容忍被奪,發現後就要鬥個你死我活的,是《萬屠誅邪錄》這等鎮教功法,若血淵老人沒有隕落在尊天神皇手裡,遲早要跟太上教做過一場。
羅豐琢磨道:“我一直沒有特意遮掩,被人看出根腳也是難免,只是沒料到會這麽快就暴露。羽化宗對入門功法《炎凰訣》不在意, 可《朱雀浴火妙法》就不好說了,估計是在容忍的邊緣,有擦邊的危險,月湖真人特意將這門功法送給我,便有替我背書的意思。”
通天古書調侃道:“你的便宜師傅也真夠豪爽的,就算是為你的《炎凰訣》準備進階功法,也可以用六道宗的一些火屬神通,沒必要非得拿羽化宗的東西,一條黑路走到底,將來若碰上羽化宗弟子,暴露了根腳,可不容易解釋得清。”
“六道宗的術法多為陰、冥屬性,陽屬的不是沒有,但肯定比不得羽化宗的深奧,畢竟這是人家的道基,月湖真人是一片好意,我不能辜負。”
羅豐細細翻閱了一遍玉簡中的內容,隻覺神魂中的靈紋模具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好不容易按壓住。
“修煉這門神通,就算想仗著修為來越階學習,也得等到以術修法門突破四重境後再說,否則有自毀根基的危險。”他從來不缺乏克制力。
通天古書慫恿道:“根本的道意不能學,但一些簡單的法術還是可以上手的,我看裡面有幾門擁有治愈效果的法術,恰好能填補你的短板。”
“朱雀浴火,浴火重生,跟鳳凰涅盤有異曲同工之妙,相比《炎凰訣》,更偏向道行的修行。”羅豐略微一思考,便有了計劃,“接下來的一個月,先祭煉五行劍丸,以及嘗試《朱雀浴火妙法》,之後便去歲寒苑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