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朱君玉如此情意懇切之言,吳岩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了。
“吳岩,能取下你臉上這嚇人的鬼臉法器嗎?”見吳岩沉默不語,朱君玉歎息一聲道。
神識掃了掃院中,吳岩發現這院子內除了“言笑顏妍”四美婢外,並無其他人。她四人退出正堂之後,關了門,正侍立在廊下,低垂眼瞼,一副對外界事情不聞不問的樣子。
吳岩苦笑了一聲,隨即取下鬼臉法器,道:“玉仙子,你這又是何苦?”
朱君玉看著吳岩熟悉的面龐,嫣然的笑了,隨即在吳岩的旁邊落座,道:“真的,我真的可以進入天機武庫的,你不相信嗎?”
吳岩坐回椅內,背靠椅背,手指輕輕在旁邊桌幾上敲著,苦笑道:“我當然相信你能夠進入天機武庫,甚至也能取到我想要的東西,但你認為我會要嗎?你覺得我吳岩是那種人嗎?”
“這?可是……”朱君玉臉色一呆,似乎想到,眼前這男子好像真的不是那種不勞而獲之人,若非他如此與眾不同,自己一顆芳心,似乎也不會如此對其傾心吧。
“好了,玉仙子,此事到此為止,以後別在提了。你既然來了,我正好有些事情頗為疑惑,不知你肯不肯幫我。”吳岩笑著道。
“什麽事?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朱君玉笑顏如花,望向吳岩道。
“你能不能把你二哥參加這妖府考核的事情跟我詳細的講講,順便把這迦樓城內的勢力也說說。”吳岩想了想,道。
來此城中之後,吳岩一路所見,甚感奇異。此城竟是建在了天劍峽谷的半山腰上,東西寬三十裡,正好與這峽谷的寬度相當。城下便是大周最大的一條江流滄浪江。此江水幽深陰寒,飛鳥難渡,水中漩渦激流密布,即便是修士也不敢輕涉其中。
這滄浪江從天劍峽谷內流出之後,水勢一轉,沿著巴蜀山脈折而向東,奔騰而去,據說終點便是極東之地的無涯海。迦樓城整座城等於是扼守住了整條峽谷,長度竟達百裡。
此城依山而建了一座極其龐大的法陣,外間修士想要進入巴蜀三川府境內,似乎只有通過迦樓城的這一條路可行。
如此重要一處妖府據點,吳岩才不信城內沒有元嬰期的老祖坐鎮呢。但是,他進城之後,卻發現這迦樓城城內,似乎也與其他城池沒什麽分別,街坊市集林立,修士和凡人雜居其間,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妖魔景象。
朱府位於北城之內,乃是妖神宗的弟子聚集之所,中間乃是吳岩聽到好幾次名字的都尉府,至於南城,聽說是天魔宗管轄之地。
“好吧,你既然不願離去,那我就把這件事詳細的跟你說說,也免得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惹下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朱君玉無奈的道。
接著,朱君玉便詳細的跟吳岩講解起這迦樓城內的事情以及妖府內部的一些隱曲。
原來,妖府這個組織,的確是最近幾十年來才組建起來的。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朱君玉也不甚清楚,她隻記得,妖府成立之後,他的父親便被選為妖府統帥,離開了嶺南家鄉,遠赴千山萬水之遙的三川府任職。
妖府的核心弟子,一直以來都是從妖神宗和天魔宗兩門之內選拔的,是以,
在妖府之內,也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大派系,妖軍和魔軍。 妖府共有一名正職統帥,三名副職統帥。為了平衡雙方,這四個名額,雙方各佔其二。此府軍成立之初,因是妖府的朱大帥被選為正職統帥,因此府軍也被冠以妖府之名。若當初是天魔宗內挑選出的統帥任了正職,那這府軍恐怕就該被稱為魔府了。
朱君玉之父實乃妖神宗內最傑出的一名妖帥,其不僅修為境界已達元嬰後期巔峰,更為難得的是,他精通兵法,胸有韜略,乃是妖神宗千年不遇的軍事奇才。就連天魔宗的宗主也對其才能讚歎有加,甘願讓其出任正職統帥。
在妖府的府軍轄下,分出了十二都尉軍,妖軍和魔軍各佔其半。為防兩宗產生不必要的信任危機,妖軍和魔軍向來是交互參雜管轄的。就如每一都尉軍編定的名額為三千人,其中兩方就各出一千五百人編定其中,五百人為一部曲,部曲統領稱將。要想成為部曲統領,就必須要通過妖府特定的考核才行。
如今,妖府大軍已全面出動,在萬獸群山之內以及其余正道仙劍派所佔區域的邊緣都建立了據點,似乎正在謀劃什麽。而其中天狼郡的據點,其上一任的妖將不久前因為突破境界,返回妖府府軍總部所在的豐都城述職去了,這一職位也空了出來。巧的是,朱大帥的二公子因為來邊境歷練,正好趕上了此事,而原本有機會直接升任魔將的白副魔帥的親子白鵬,卻不得不接受對戰考核,爭奪這妖府部曲將的名額。
勝的一方,自然直接升任部曲將,並能接管一部曲軍,並能在部曲軍之外,另外組建兩部編外軍。這編外軍卻大多是部曲將招攬的散修之士或收降的其他宗派修士俘虜。比如像原來的多目老道,他就屬於投入妖府的編外軍人員。
迦樓城現任的都尉軍都尉,正是朱君豪和朱君玉的長兄,朱大帥的長子朱君傑。而城中的副都尉紫羅蘭卻是出自於白副魔帥的白魔軍一系,其正是白副魔帥的首徒,白鵬的師姐。不僅如此,白副魔帥的父親,更是天魔宗內一位千年不出的太上長老,據說其修為早已達到化神期。
白鵬的身後有著如此雄厚的靠山,無怪乎朱君傑也要勸其弟弟諸多忍讓,而朱君玉得知了吳岩在城下得罪了白鵬,立刻便趕來此地勸他快走了。
聽朱君玉說起這白鵬的靠山,吳岩此時已經被驚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的在正堂內走來走去。
“吳岩,聽我一句,趁現在事情還沒有糟到無可挽回的余地,你趕緊離開迦樓城這個是非之地吧?”朱君玉見吳岩聽完自己的解說,臉色陰晴不定,神情躊躇,當即又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