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神識分身的魂力,因為眉心那三個天地人元符的凝聚,已然達到了相當於二階巔峰吞魂凶靈的程度。
人元符,只有一瓣元符,地元符,則有兩瓣元符,而天元符,則有三瓣元符。
這也正好對應了吞魂凶靈的等階。不過,真正令吳岩感到玄妙的,卻是這些元符所在葉瓣的根部生出的根莖觸須。
正是這根莖之上所生出的十二根觸須,才凝聚出了大量的生機之靈,使得元符靈種有了靈軀。
在吸收煉化了一顆二階下等,擁有四枚元符葉瓣的元符靈種之後,吳岩終於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原來,在這顆二階下等元符靈種之內,那四枚元符葉瓣,其實正是由一枚人元符,兩枚地元符和天元符的一瓣凝成,它們的根莖卻是長在一起的,而非分開。
這就是區別。
吳岩眉心的天地人三元符,卻是各自生長,各有根莖,是三個不同的元符靈種,而非一個元符靈種。
換言之,要想凝聚出完整的混沌元符,恐怕只有讓這三元符的根莖連成一體才行。
這個發現,與他之前所猜想到的方法,有些出入。不過,只要稍作改變,那方法也是可以實施的。
為了更為精準的把握這個猜測到底有多少可行度,吳岩當即把儲物戒指中唯一的一枚二階上等,擁有六枚元符葉瓣的元符靈種取了出來。
這是一顆擁有完整天地人三元符的元符靈種,或許只有從這顆元符靈種之中,才能徹底找到融合三元符使其成為混沌元符之法。
吳岩當即把此顆元符靈種握在手中,開始煉化起來。
良久之後,吳岩終於把這顆元符靈種煉化完畢。他臉上浮起了一絲滿意之色。
這兩顆二階元符靈種,直接把他的神識修為,推至大乘初期巔峰狀態,這一點顯然有些出乎了吳岩的預料。
畢竟,他很清楚,類似的靈物使用的越多,能夠為自己帶來的好處就會越少,甚至到了最後,完全就會失去效用。
而真正讓吳岩感到滿意的,則還是通過對這顆元符靈種的吸收煉化,他終於找到了最完滿的凝聚混沌元符的方法。
下一刻,吳岩沒有任何休息的意思,竟是一鼓作氣,按照推衍出來的方法,開始了凝聚混沌元符。
……
在距離吳岩玄光陣旗不知有多遠的地方,混沌霧海上空的空界之內,有一道門戶,憑空一打而開。
那門戶,正是一道空界之門。就見,此空界之門打開後,一道晶光,陡然從那空界之門中衝出,並隨之向下方的混沌霧海延伸而去。
仔細看時,那晶光,竟是一條徑直約有兩丈的空間通道。晶光外壁,竟然完全都是由某種神秘的空間晶石煉製而成。
空間通道之內,是有著一階一階台階的玉石晶梯。此玉石晶梯由空界之門延伸而出,並向下不斷延伸而去,方向竟是直指混沌霧海。
空間通道首端,那玉石晶梯上,卓然而立著一位面色沉凝的中年修士。
此修士身穿紫色龍袍,腰盤仙玉腰帶,頭上戴著一頂皇冠,手中則托著一柄尺許長的紫色如意。
那紫色如意,也不知是什麽寶物,此刻竟綻放出強烈之極的紫色光華。那紫色光華罩定了晶光通道之首,凝成了一個數十丈大小的紫色魔蠍虛影,引領著這條晶光通道,不斷向下方延伸而去。
那紫色魔蠍虛影,向下遁去的速度極快,幾乎不過才隻刹那時間,便已引著晶光通道到了混沌霧海上空,碰到了霧海之內的那一層無形力量。
紫袍中年修士臉上的凝重之色更甚,尤其是在感應到了那層無形的力量之後。
不過,紫袍中年卻沒有任何退卻打算。卻見,他把手中紫色如意往頭頂一舉,紫色魔蠍虛影上的光芒,驟然間大亮起來。
同一時間,那紫色魔蠍虛影,在紫袍中年控制之下,彷如有了靈魂一般,竟然瘋狂的把兩隻巨大魔鉗,揮動了起來,向那混沌霧海不斷刺下,並隨即高高揚起,似乎在撕裂著什麽一般。
那混沌霧海,在此紫色魔蠍虛影的施為之下,頓時猶如滾沸的開水般,不斷翻騰起渾濁無比的霧浪。
忽然,一陣無聲的氣浪爆裂而開,隨著這氣浪的爆出,刹那後,那混沌霧海竟裂開了一道巨大縫隙。
紫袍中年修士一見此幕,臉上微微一喜,當即便手捧紫色如意,控制那紫色魔蠍虛影,向裂縫之中衝了進去。
晶光通道,也隨之衝入裂縫之中。
只是,隨著晶光通道不斷向下衝去,那紫袍中年卻停了下來,同時把手中紫色如意一拋,使其凝定在了混沌霧海之下,形成了一個紫色結界,護住了晶光通道穿入混沌霧海的入口之處,護著晶光通道,使其不至於被混沌霧海中那無形力量擠壓破裂。
不知過了多久,紫袍中年已控制著晶光通道,下到了霧海盡端,出現在了一片渾濁的死寂海面之上。
這海水渾濁的猶如青黃之色的泥漿,但卻又平滑如鏡,給人異常詭異的感覺。
而在看到這渾濁的海面之後,那紫袍中年,臉上凝重的神色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沉。
他凝眸仔細的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
紫袍中年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浮起了意思頗為不適表情。神識在這裡竟然無法探測出去,而目力也只能看到百丈范圍之內的情況,作為一名在外間呼風喚雨,法力無邊的大修士來說,自然有些不適。
這裡,沒有任何的聲音和氣息,猶如一片死地。奇異的是,這裡任何地方都沒有發光的東西存在,到處卻都是青蒙蒙的,又能讓人輕易看清眼前的一切光亮。
紫袍中年稍微停頓了片刻,強壓下心頭不適,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翻掌,取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青銅古戈。那青銅古戈上,隱隱有太古滄桑氣息顯露而出,一看便不是凡物。
紫袍中年修士抓著此青銅古戈,雙臂之上,竟然已是青筋畢露,面上也微微泛出潮紅之色,顯然此刻已是因過度用力才導致如此。
他再次深吸了幾口氣,然後驟然瞪大雙目,吐氣開聲,大喝著雙手高舉青銅古戈,而後狠狠向下方平滑如鏡的泥漿海面狠狠一劈而下!
詭異的是,此紫袍中年修士,明明吐氣開聲的大喝一聲,這裡卻沒有任何聲音出現。就好像,他壓根就沒有開口一樣。
而那青銅古戈之上,隱隱有一層青蒙蒙光芒一閃而逝。
青銅古戈的矛尖,已然劃落在那平滑如鏡的泥漿海面,但卻沒有激起任何一絲一毫的泥水。那泥漿海面,彷如鉛水銀漿,被劃過之處,只有一道淡淡波痕留下。
青銅古戈再次被紫袍中年高舉而起,又一次狠狠劈下。
依舊是隻留下了一道淡淡波痕,除此外再無其他任何變化。
那紫袍中年,對此似乎早有所料,盡管揮出這兩戈之後,沒有顯現出任何效果,他卻依舊沒有放棄,再次舉起青銅古戈,向泥漿海面狠狠劈落而下。
他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開山工般,一戈一戈的不斷劈落下去。那泥漿海面上,在其劈出數十戈後,終於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
就見,一道約有寸許寬的裂縫,隱然已經出現。
見到此幕,紫袍中年臉上終於露出欣喜之色,一邊不斷揮戈下劈,一邊神識微動的從腰間玉帶的儲物空間內取出了一大顆魔氣濃鬱之極的仙魔晶,吸收了起來。
……
同樣的一幕,也在這混沌神海的其他不少地方上演。
在距離此紫袍中年約有百余裡的另外一處地方,此刻正有一名毛發濃稠如老猿的壯漢,手中握著一把古樸陳舊,裂紋斑斑的巨大石斧,一斧一斧揮汗如雨的向那泥漿海面劈著。
眼見得一個兩寸多長的裂縫隱然出現,那壯漢喜得狂笑不止,手中石斧劈落的更加密集了。
另一處地方,一名穿著蓑衣,蹲在一艘破船上的漁翁模樣老者,此時手中抓著一杆泛黃的古舊魚竿,不斷揮舞著此魚竿,以那魚竿之上連著的石鉤,不斷向泥漿海面甩落。
不大一會的功夫,一個寸許大小的圓洞裂縫,已然出現。
老者同樣是一臉狂喜,不過卻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手中的動作反而越發快了起來。
另一個方向,同樣是相聚百余裡左右的樣子,一名宮裝美婦,兩隻秀美玉手中,握著一把寬闊鏽跡斑斑的青銅古劍,同樣也吃力的一下下向下方泥漿海面猛烈刺去。
一名穿著厚厚黑色袍子的老嫗,在距離此宮裝美婦數十裡外的另一處地方,手中握著一根古怪的石拐,也是一下一下狠狠的以石拐的尖部, 向下狠狠的撞擊著那泥漿海面。
若是有人能夠進到這裡,會發現,在這泥漿海面上,這些人竟不約而同,都選擇了這約有方圓二百裡大小范圍的一片地方,用著各種各樣不同的遠古異寶,向泥漿海面轟擊著。
一個穿著血袍的童子,拿著一顆裂紋斑斑的石珠,不斷轟擊著泥漿海面,已經有一個拳頭大的裂縫,出現在了他轟擊的地方。
一名白衣如雪,衣袂飄飄的絕色少女,手中揮舞著一條枯死的滕根,不斷抽打著泥漿海面同樣一個地方。
一位儒雅的青年書生,一手抓著一卷裂紋斑斑的石書,一手握著一支石筆,不斷以石書和石筆向同樣一個地方轟擊著。
一個身穿獸皮,蜂腰猿臂的野人,手中擎著一杆石矛,不斷向下方的泥漿海面拋刺而去。
一名神色凝重的老道,身周漂浮著大量的石殼甲蟲,這些石殼甲蟲在老者催動之下,形成了蟲雲風暴,不斷向下方的泥漿海面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