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傑的艙室內,此時依舊是四人齊聚。
軒轅傑似乎談興較高,一貫淡漠的臉上,此時竟帶著些許微笑,他向其三位師弟道:“這吳岩,倒是個人才。在如此羞辱之下,還能安穩的躲在艙室之內潛修,如此隱忍之輩,當真是少見。看來他所圖不小啊。”
“大師兄,就他還人才?一個狂妄無知,卻又膽小如鼠的家夥,也配稱人才?被那些築基期的小輩如此欺凌辱罵,都不敢開門還一句嘴。就這樣的人,大師兄還說他是人才,太可笑了吧?”唐煌在一旁撇了撇嘴道。
“哦?唐師弟,你這麽說,莫非以為我很可笑,是嗎?”軒轅傑森然的盯著唐煌,嘴角邊掛著一絲譏誚之意的道。
看到眼前三人臉上都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軒轅傑忍不住搖了搖頭,愚蠢,當真是愚蠢的可怕。誰若是把這種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隱忍之輩當成廢材看待,那他才是真正的蠢物廢材。宗內的這些所謂的天才,一個個平日裡眼高於頂,看不起普通修士,連最起碼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得,長此以往,如何不沒落?
被軒轅傑如此盯著,唐煌嚇得登時連連擺手,慌忙的解釋道:“不是,不是,大師兄切莫誤會,小弟哪敢說你可笑。小弟是說那叫吳岩的無膽鼠輩可笑。”
“唐師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最近和那釋無覺走的很近,那些須彌宗的小輩天天跑那吳岩艙室門外去挑釁,恐怕也有你們在其中使的一份力吧?記清楚你們自己的身份。這件事,你們最好別再摻合進去,否則,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可讓我這個做師兄的不好向宗門交代了。”軒轅傑冷冷的盯著唐煌等三人,一字一頓的道。
“是,是,是!小弟以後絕不敢再跟須彌宗的人隨意來往!還請大師兄原諒小弟們這次吧!”唐煌等三人臉上全都露出慌亂表情,向軒轅傑哀告求情起來。
“獵海聯盟的人想試探那個吳岩,就讓他們去試探好了。我們天道宗,可也需要這等人才。你們這麽做,若是讓那個吳岩知道,他還怎肯甘心被我們收服?你們讓我真的很難做啊,看來,我先前說的話,你們還是沒記住。這樣吧,從明日起,罰你們禁足一段時間。不到獵海城,不準踏出艙房半步!”軒轅傑冷哼了一聲,眸子亮的三人背脊發涼。
“這?大師兄,是不是有點……”三人企圖再辯解一二,軒轅傑冷幽幽盯著三人,不再說話。
“是!”三人無奈的乖乖答應下來,在軒轅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之後,悄悄退了出去。
待三人離開,軒轅傑眯著眼沉思片刻,自語道:“此人倒是值得拉攏。這次他被須彌宗的人欺辱,又被獵海聯盟的人忽視,想必心中已懷有恨意。再等等,讓他在獵海城再吃點虧,只要到時候我出手拉他一把,想必他該會乖乖降服了。在這須彌海內,若想獨立於四大宗派和獵海聯盟存在,哪有那麽簡單?一個小小散修,志向倒是不小,只是可惜,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沉吟了片刻後,軒轅傑譏誚的笑了笑,也有些覺得自己太過於重視此人了,倒是把其他的競爭對手忽略了。他旋即收拾心情,盤膝打坐,修煉了起來。
……
獵海神舟最頂層,有三間獨立的艙房。最前面一間,乃是此飛舟的駕駛艙,其內有三名結丹期的駕駛師操控著此飛舟的靈陣盤,使此飛舟得以快速平穩的在萬丈高空行駛著。
緊挨著駕駛艙的中間艙房,則是劉青雲的獨立艙室,最後一處艙房,則是倪泉極其隨扈所住的艙室。
此時,在劉青雲的艙室內,劉青雲和倪泉相對而坐,正在輕聲交談。談話的內容,竟也跟吳岩有關。
只聽倪泉語氣有些不滿的抱怨道:“劉副城主,我就不明白了,像吳岩這等潛力巨大的散修,你為什麽要放棄呢?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不信須彌宗的人還敢如此囂張的對他。”
劉青雲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聽倪泉如此抱怨,劉青雲淡然的搖了搖頭,道:“倪島主,你認為自己看透那吳岩了嗎?你知道他的過去嗎?你知道他的真實來歷嗎?你能看出他身上的問題嗎?”
劉青雲一股腦拋出四個問題,倪泉登時有些傻眼了,他正要張口回答,但想了想,卻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何曾看透過吳岩?既然看不透,又怎知他的過去?不知其過去,何談知道他的來歷?至於他身上的問題,不是跌落了元嬰期境界的修士嗎?難道還有其他問題?
“劉副城主,難道此人真有問題?”倪泉沉吟良久,忍不住一臉鬱悶的問道,想想在此人身上下的重注,他的心在滴血。
“他當然有問題。若不是我曾修煉過天眼神通,恐怕也無法看到其身上的問題。這一船天才,估計也就只有那須彌宗的釋無暝同樣有可能看出了。至於其他人,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他們還真看不出此人身上的問題。”劉青雲神情中透著一絲不屑和凝重,倪泉卻聽的雲裡霧裡,不明所以,看到他臉上表情,劉青雲笑了笑,接著道:“此人身上血煞之重,乃是我生平僅見!就是那些雙手沾滿無數海獸鮮血的大能修士身上,也沒他身上的血煞重!”
“他身上帶有很重的血煞?!難道,他曾經殺過無數的海獸?或者說……他曾經殺過無數的人?!”倪泉震驚的站了起來,滿臉不敢置信之色,望向劉青雲,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他這一身的血煞,到底是殺了什麽才沾染上的,我也無法判斷。不過,他身上的血煞之重,的確已經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說他殺人如麻,恐怕也不為過。這種人,心性必然是堅忍之輩。須彌宗對他這般羞辱,恐怕他早已在心底記恨上了。不過,這是他們須彌宗的事情,跟我們何乾?呵呵,被這種人盯上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劉青雲好像生怕倪泉被震撼的還不夠,繼續說道。
倪泉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不過這口氣似乎還沒緩過來,忍不住問道:“他身上既然有如此重的血煞,那說明他應該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啊,如此羞辱,他怎能不報?不過,這種人,不也正是我們聯盟需要的人才麽?劉副城主為何還要放棄不管?”
“他的確是個人才,不過可惜,他的修為境界,此生恐怕是沒希望更進一步了。血煞如此之重的修士,怎麽可能凝結元嬰和魔嬰?恐怕不等他凝結成功,已給天雷劈死了。”劉青雲歎息一聲,似在為吳岩已經注定了的未來命運感慨。
“這?難道傳聞是真的嗎?身上血煞過重,結嬰時會引來天雷重劫!難道就沒有方法化解?”倪泉臉帶憂色的問道。
“化解的方法?也許有吧,呵呵,可惜我從未聽過。一個無法結嬰的人,而且還是跟須彌宗和血魔宗都結怨的人,你覺得值得我們獵海聯盟拉攏嗎?”劉青雲自嘲的笑了笑。
“唉!可是,為了這次獵海大戰,我在他身上可是下了重注,難道就這麽白白浪費了不成?”倪泉鬱悶的歎息起來,想起在吳岩身上投下如此之大的本錢,最終可能要血本無歸,心頭都有種滴血感覺,鬱悶的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倪島主,放心吧,此人雖然無法結嬰,但是憑他的神通和殺性,說不定真能在這獵海大戰之中大放異彩,替你掙取到足夠的獵海功績值。你還是回去想想,該怎麽勸服他跟爾寶長河他們精誠合作才是。說實話,這種獨來獨往慣了,卻又殺性極重的散修,可不大合群。”劉青雲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是逐客了。
倪泉哪能聽不出來,隻好向劉青雲拱了拱手,神色陰晴不定的走了出去。
……
吳岩手中拿著一枚玉簡,仔細的研讀著。
這枚玉簡,是青牛真人遺留的四枚功法玉簡其中的一個。玉簡中,記錄了一門很古怪的佛門密咒神通修煉功法。
此功法名為《不動明王咒》,乃是須彌宗的不傳之秘。青牛真人當年出身須彌宗,據其自稱,其師為須彌宗的宗主。這《不動明王咒》正是其師傳給他的秘法。
此咒共有九道,對應著“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道真言法訣。玉簡中介紹,修煉此不動明王九字真言法訣可結界,收驚,除煞,降魔,得雄辯。
吳岩真正動心的,便是此真言法訣神通修成後,可除煞這一點。這煞指的便是血煞。如今他被血煞纏身,若是不盡早除去,早晚會有大禍患,甚至無法凝結元嬰。
只可惜,當年青牛真人因為境界修為的原因,隻學了六道真言法訣神通,並刻錄在了玉簡之內,其余的三道真言法訣,雖然刻錄的也有,但他卻沒有學成。他後來因緣巧合,被傳送去天洲大陸,再也沒有機會重返須彌海,以至於飛升之際,對此還念念不忘。
吳岩獲知了此九道真言法訣神通可以除掉一身的血煞,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便開始嘗試著修煉起第一道“臨”字真言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