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劉寶鑫的言語和表現,進一步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四大宗派跟獵海聯盟之間,果然矛盾重重。
“三位高看吳某了。呵呵,論修為,三位均是結丹中期,我吳岩才隻初期而已。論神通,三人乃是神木島海域的天才修士,而我卻才剛剛凝丹成功。吳某這次參加獵海大戰的目的很簡單,隻想取得中階海島島主獵海令,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獨立海島而已。至於四大宗派跟獵海聯盟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小小散修置喙?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請恕吳某失陪了。”
三人本來全都期待的望著吳岩,卻不料吳岩竟說出如此言語來。雲闖登時有些急了,那倪長河,此時也漲紅了臉,急切間插口道:“吳兄,家兄說你有元嬰修士……”話一出口,倪長河似突然想起什麽,臉色漲的更紅,但下面的話卻生生憋了回去。
吳岩面露不悅之色,當即拂袖站起,向倪長河喝道:“倪兄,你說什麽?”
“是在下失言,請吳兄見諒!”倪長河慌忙站了起來,向吳岩不住的道歉賠禮。
“哼,吳某若是有元嬰期修士在身後撐腰,豈能用得著參加這勞什子的奪島大會?諸位的心意吳某已然知道,但有句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三位請吧!”吳岩甩袖轉身,向邢逍道:“送客!”
邢逍趕緊小跑到三人跟前,滿臉堆笑的拱手道:“三位前輩,請!”
“這,這?倪兄,你怎麽亂說話?唉……”劉寶鑫臉色鬱鬱的指著倪長河,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雲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地向吳岩拱了拱手道:“吳兄的心思,雲某已經知道。呵呵,劉兄,倪兄,咱們走吧。”
“雲兄,你怎麽……”倪長河狠狠在大腿拍了一巴掌,似對自己方才言語,頗有悔意。
雲闖當即不由分說的拉著兩人,向房門走去,邢逍恭敬的為三人打開房門,目送他們離去,這才向吳岩道:“主上,他們走了。”
“嗯,知道了。你也回去吧。告誡其他人,這段時間,無論是哪路戰隊來套近乎,一律不予理會。”吳岩沉聲向其吩咐道。
“主上放心,屬下心中有數。屬下告退!”邢逍離開艙房,關好門告退而去。
吳岩在房內踱步沉思起來,片刻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自語道:“這雲闖,哪裡像外間傳聞那般莽撞?分明是個心思細膩的謹慎之人。看來,我不願摻合進兩方爭鬥的意思,他聽明白了。看這架勢,想必天道宗的人最近也要找上門了,真是麻煩。”
……
邢逍出去後,當即便把所有的報曉戰隊隨扈召集到自己的房間。等人到齊後,邢逍關好大門,檢查了禁陣,這才神色鄭重的把吳岩的話,告知了眾人。
他一說完,當即便有人提出了疑問:“邢頭,主上為什麽不許咱們跟其他戰隊的人接觸啊?要知道,這獵海大戰,各海島之間若是不能團結協作,根本沒法抵擋海獸和海族的侵襲啊?”
“是啊,我參加過上一屆的獵海大戰,對這點深有體會。記得當時有一個戰隊,領頭的也是結丹期前輩。他想獨自一人作戰,好積累更多獵海功績值積分。哪料到,那位前輩因為不跟別的海島協作,導致大量海獸湧向他駐守的海島之後,其他海島的戰隊全都看著,並沒有人援手相助,結果導致那位前輩及其戰隊,全都命喪在海獸之口。邢頭,雖說咱們主上神通了得,連結丹期前輩,也能輕易製服,但是這獵海大戰,可不是只靠個人神通就能獲勝的啊!”五名招募的隨扈之中,一個叫譚朝的中年修士,心有余悸的向邢逍說道。
邢逍其實心內也有這樣的想法。他雖然沒有參加過獵海大戰,但是他活了五六十歲,在四大海域聽過的傳聞卻是不少,人情世故圓熟,豈能不懂這其中的齷蹉?不過,這事既然是吳岩吩咐下來的,無論其中有什麽道理,他都只有遵照著做。
“你們哪裡知道主上的苦心?看眼下這種局勢,恐怕四大宗派跟獵海聯盟的關系,已經開始出現問題。主上這次參加奪島大會,一心隻想能夠獲得一枚獵海令,獨立出去,並不想受任何勢力節製。所以,主上才會告誡我等,不可與任何戰隊有瓜葛。”邢逍沉思了一下,面帶憂色的向幾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只是,主上這樣想,未免有些想當然了吧?試問,現如今的須彌海修仙界,哪有能夠獨善其身的島主存在?”那譚朝倒是有些見識,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道。
“無論如何,這是主上的意思。大家遵照著辦吧。想必,主上心中自有計較。說不得,主上還有其他未展現出來的神通手段也未可知。嘿嘿,說實話,我老邢可是對主上信心十足!”邢逍說著,卻自豪的笑了起來。
其他一直跟隨吳岩的那些報曉戰隊的隨扈,也隨聲附和的笑著點頭。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吳岩無疑已經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眼見邢逍如此,那譚朝便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哼!竟是個狂妄之輩!”眾人正在邢逍房內聊著,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冷哼,那說話之人,聽起來極為年輕,但是他的聲音,卻能透過禁陣傳入房內,修為顯然極高。
邢逍等人臉色大變,搶到房門前,迅速打開房門,向外喝道:“什麽人膽敢無恥偷聽我等談話?”
走廊之中,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在?眾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全都把目光集中向邢逍,似在等他拿主意。
邢逍沉吟了一下,看了譚朝一眼,道:“譚朝,你跟我一起去見主上。這件事,必須要讓主上知道。”
譚朝點了點頭,道:“好,邢頭放心。”
“你們都各回各房。記得我方才告誡你們的話。”邢逍向眾人道。
眾人點頭答應,隨即各自散去。
邢逍領著譚朝,走到吳岩艙房門口,發了一道傳音符進去。片刻後,房門打開,只聽吳岩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悅,“都進來吧!”
邢逍領著譚朝進到吳岩的艙房,關了門,向吳岩躬身行禮,譚朝面色有些拘謹,跟著也向吳岩恭敬的施禮問候。
“怎麽回事?”吳岩皺眉看向邢逍。
他正準備靜修參悟天地洪爐的變化,沒想到邢逍竟去而複返,打斷了他剛剛調整好的入冥狀態。
邢逍也看出了吳岩臉上的不悅之色,當即恭敬的向吳岩小心的講述起方才發生的被偷聽的事情,順帶的,邢逍也把方才眾人所擔憂的事情講了出來。
吳岩聽完邢逍所言,面沉似水,似陷入思索之中。片刻後,吳岩把目光望向譚朝,問道:“你就是譚朝?你以前參加過獵海大戰?”
“回稟主上,屬下以前的確參加過獵海大戰。不過,屬下參加的是自由海域的獵海大戰,並沒有機會參與外海之爭。聽說主上這次準備去外海作戰,屬下心中甚感憂慮。”譚朝這還是首次獨自面對吳岩,不免有些緊張,不過說話倒是很有條理,而且,言語之間,竟不懼吳岩的逼視,把心中所慮之事當面講出,頗為難得。
“哦?說說看,有什麽區別?”吳岩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饒有興致的看向譚朝問道。
譚朝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番思緒,然後正色道:“主上,在自由海域作戰,風險比外海小了很多。畢竟自由海域前有一道由四大宗派聯手布控的海界防禦線,絕大多數的海獸和海族,都被擋在了海界線之外。只有少數比較狡猾,或者境界較高的才能潛入海界線內。但即便如此,與其作戰也是十分凶險。海獸向來是群聚而出,甚少有單獨行動者。一旦哪座海島遭遇大群海獸侵襲,必然難以抵禦。若是沒有可靠的盟友,獨自作戰的話,根本難以抵擋。內海尚且如此,更遑論直面獸潮的外海了。其凶險處,更勝內海百倍。所以,屬下覺得,主上應該在獵海大戰之前, 聯絡一些可靠的盟友,共同進退。遇險時,也方便召喚盟友共同抵擋獸潮。”
說完這番話,譚朝面色惴惴的偷眼望向吳岩,卻見吳岩此時沉吟不語,目露沉思之色。艙房之內,一時陷入寂靜之中。
盞茶光景,吳岩忽然笑了,道:“譚朝,你說的不錯,看來是我有些武斷了。這樣吧,你就做邢逍的副手,共同參謀此事。不過,聯絡可靠盟友的事情,你們就不必操心了。獵海大戰之前,你們務必把所有隊員訓練成善於聯合作戰的隊伍。”
邢逍和譚朝同時松了一口氣,目露喜色,躬身道:“是。主上放心,屬下二人必定竭盡所能,訓練好隊伍!”
“去吧,至於被人偷聽這件事,對誰都不要提起,就當從未發生過。我自會親自處理此事。”吳岩接著道。
“是!屬下告退!”兩人躬身退出艙房。
吳岩淡然的瞥了某處一眼,冷然的笑了笑,自語道:“天道宗的天才弟子,也不過如此。一群鼠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