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完全沉浸在了學習太極兩儀劍訣的感悟之中,渾然忘掉了四周的一切。
他在第三遍的時候,便已完全學會了那太陽傀儡劍士所使的太陽劍式。
那太陽傀儡劍士在見到了吳岩長劍之上帶出的靈力漩渦之後,便微微一頷首的退至一旁。
太陰傀儡劍士,接著便抬步上前,站在了陣中,開始緩慢的舞動起手中長劍,打起了另一套的太陰劍式。
吳岩神色鄭重的一振長劍,動作跟上了此劍士的動作,又學起了這太陰劍式。
陣外的所有修士,面上都露出狂喜之色。他們都沒想到,吳岩竟然如此的大方,在引導著那太陽傀儡劍士反覆的練完了一套劍式之後,竟然又引導著另一具的太陰傀儡劍士,練起了一套新的劍式。他似乎並不避忌眾人也跟著學習此劍式。
陣外所有人,此刻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太陰傀儡劍士的動作,把其動作模擬在識海之內,銘記了下來。大家再望向吳岩時,很少有人再帶有敵視情緒了,甚至有幾人,臉上居然露出了無比感激的表情。
此刻的吳岩,心神全都沉浸在了學習太陰劍式之中,似乎絲毫都不在意陣外的人也能學會這套劍式。
其實,他並非是不在意,而是他根本就不擔心這些人能學會這劍式。
因為,吳岩早就在方才的長時間觀察之中,發現了這其內的玄虛。劍道修煉,重意而不重形。形只是其表,隨時可以變化,而其意卻是不變的。若不能領悟其意,即便學會了其形,卻絲毫用處都沒有。
所謂劍道,其實便是劍意而非劍形。若不能領悟劍意,劍形舞動的在好看,對敵之時,也是毫無用處的花架子而已。
吳岩正是在方才觀察了片刻後,結合對兩儀分光劍訣的劍意領悟,才漸漸領悟到了這太陽劍式和太陰劍式的劍意,是以此番跟兩具傀儡劍士學習此劍訣,正是在磨練他感悟到的太極兩儀劍訣的劍意。
劃動出的圈圈軌跡,引動了四周天地靈氣的變化,這就說明,他已經完全的領悟到了此劍式的劍意真髓。
可惜,陣外這十幾名修士,包括閻縛這名元嬰期的修士在內,都未能察覺出其中的玄虛真意,還以為吳岩這是故意大度賣好,對其感官瞬間便有了很大不同的變化。
又是在第三遍的時候,吳岩劃動的圈圈,成功的引動了天地靈氣,化作黑色的靈氣漩渦,那太陰傀儡劍士便退回自己的位置站定,似在等待著什麽。
吳岩收劍站定,雙目閉上,似進入冥想。兩具傀儡劍士也不催迫,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等候。
眾人此時同樣已經把兩套不同的劍式完全的銘記於心。受了吳岩此好處,眾人便沒有任何人出聲,似乎生怕打擾了吳岩的感悟。
片刻後,吳岩睜開雙眼,朝著兩具傀儡劍士深深施了一禮,兩具傀儡劍士則朝他點了點頭,便各自站在陣眼上,擺了起手式後,各自再次劃動起圈圈來。
吳岩提起長劍,同樣擺了個起手式,向著太陽傀儡劍士的方向劃動了一個太陰劍式的圈圈之後,一個黑色靈氣漩渦便即成型。其手中動作並不停止,而是靈動的向另一側一擺的又朝著太陰傀儡劍士的方向劃動了一個太陽劍式的圈圈。一個白色靈力漩渦同樣也即成型。
吳岩手中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一忽兒左,一忽兒右,不斷的劃動著不同的圈圈,攪動起一黑一白兩個不同的靈力漩渦。
漸漸地,一個太極模樣的巨大靈力漩渦,在其劃動之下,已然在其面前成型。
“去!”吳岩見太極圖案的靈力漩渦成型,當即面色一喜,毫不遲疑,以手中長劍輕輕劃動之下,帶的此太極圖案靈力漩渦向兩具傀儡劍士甩脫而去。
而在同一時間,那兩個傀儡劍士劃動的一黑一白兩個不同的靈力漩渦成型之後,尚未來得及被其凝聚在一起,結成太極圖案靈力漩渦,便遭到了吳岩的進攻。
轟然的一陣無聲撞擊,吳岩的太極圖案靈力漩渦撞在了那一黑一白兩個不同的漩渦之上,並隨之的吞噬掉兩具傀儡劍士劃動而出的黑白靈力漩渦,兩具傀儡劍士陡然的向後飄退,並模擬出一般人開心時的大笑表情,開心無比的望著吳岩大笑起來,似對吳岩如此快速領悟了這太極兩儀劍訣劍意大感滿意。
吳岩再次收劍站定,隻覺一道若有似無的清氣不知從何方陡然鑽入他眉心之後,便消失不見。吳岩呆了呆,神識內視之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古怪的搖了搖頭,吳岩這才朝著兩具傀儡劍士深深一禮。兩具傀儡劍士滿意的點了點頭,便隨著一陣的靈光閃爍,消失不見。
而整個的太極兩儀陣,也在此刻靈光一陣渙散之後,消失不見。吳岩的前方,露出了一條青石道路,直通往深處的大衍石筍林。
吳岩把手中長劍向旁側一拋,那長劍忽地化作漫天塵土,消散不見。方才的一番施為,此劍實則早已被天地靈氣震的崩潰,若非攪動而出的天地靈氣支撐,此劍恐怕早就在方才潰散成塵埃了。此刻太極兩儀靈氣漩渦消散不見,此劍也完成了它的使命的潰散消失。
“哈哈哈!痛快,痛快!今日可要多謝閻家了!閻前輩,閻坊主,多謝了!在下要去參加論道大會,就先走一步了!”吳岩當即大笑著,頭也不回的朝著其內大步而去。
吳岩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良久,眾人才回過神來。
閻縛長歎一聲,語聲帶著蕭索和感慨的道:“此子真乃練劍的絕世天才啊!他竟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就能完全領悟了此太極兩儀劍訣的劍意!真是一個怪胎妖孽!”
閻經呆呆失神片刻,被其兄長的言語驚醒,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的頭。沉吟了一下,才道:“二哥,既然此劍訣劍式大家都已看的清楚分明,只要回去模擬出來,咱們豈非也能修煉成這太極兩儀劍訣劍意?”
十幾名尚未離去的散修戰隊令主,同樣目露激動之色的向閻縛望去。在這裡,此人修為最高,若是要對方才發生的事情發表什麽看法的話,也就只有他才有此資格了。
“呵呵,三弟,你想的太簡單了。此套劍訣,其實大哥早就已經模擬出來了,可惜,這百余年來,大哥一直閉關靜思,領悟其中劍意,卻始終不得其法。”閻縛再次歎息一聲,目光幽幽望向陣法的另一端,似乎穿透了此法陣,還在凝視著離去的吳岩一般。
閻經沉吟不語,一雙長眉緊緊皺在一處,顯然內心也是極度不解的糾結著。
“閻前輩,為何會如此?難道學會了這劍式,長期修煉,還不能領悟其劍意麽?大不了,咱們也如那吳岩一般,闖進陣中,跟著那傀儡劍士學上一學,未必不能領悟其劍意吧?晚輩才不信,此子的悟性真有那麽高。咱們在這裡的這些人,既然排名都比他高,說明資質悟性應該都不比他差吧?”這時,一直都沒有開口的田長凱,忽地朝著閻縛拱了拱手的問出了憋在心中的疑惑。
閻縛嘴角露出一絲譏誚微笑,淡然瞥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田長凱一眼,稍一沉吟,便古怪的笑了笑道:“田道友既然如此自信,何妨再進陣去試一試?”
田長凱聞言面色登時便是一喜,小心的看了閻縛一眼,看他是否是說笑之詞,但細看之下,卻見閻縛表情淡然,似乎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拱手道:“閻前輩,可是晚輩方才已經闖陣失敗,若是再去闖陣,難道並不算違反規矩?若是晚輩這次僥幸成功了,能否還去參加論道大會?”
其他失敗的令主面上均露出意動表情的熱切看向閻縛和閻經兩人。
閻經面色微微一冷,雙眉皺了皺就要開口訓斥,閻縛卻抬手阻止了他要說的話,嘴角譏誚的笑意更深,道:“好,老夫就做這個主,若是諸位中有誰能如方才吳岩那般,也能領悟了這太極兩儀劍訣的劍意,破了此陣,便可破格去參加論道大會。而且,老夫還答應讓他能在大衍石筍林內多待三日,感悟上古悟道遺跡。老夫言出如山,誰若想試試,盡管進陣就是。”
得到閻縛的肯定答覆,眾人都是大喜。那田長凱當即不再遲疑的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把普通的法器長劍,他自恃身份,當然不會像吳岩一樣,也會在身上帶著一把地攤貨的普通青鋼長劍。
一振手中的頂階法器長劍,此劍當即便化成一柄三尺長青鋒。田長凱抬步便跨進了太極兩儀陣內。
靈光閃動之間, 太極圖案和傀儡劍士再次顯化而出,如同先前一般,此兩具傀儡劍士站在各自位置,擺了個起手式便舞動起了手中長劍,劃起了一個個不同的圈圈。
田長凱面色一喜,當即站在方才吳岩所站的位置,也學著吳岩一般,擺了個同樣的太陽劍式的起手式,跟著便舞動了起來。
誰知,還未等田長凱劃起圈圈,陣內的兩具傀儡劍士,卻陡然的爆發出衝天氣勢,接著便大怒的提劍向田長凱狠狠的斬殺而去,大有把其一劍斬殺在陣內的架勢!
爆裂的天地靈力波動,在陣內閃爍不定,兩具傀儡劍士的速度之快,如同鬼魅,其手中長劍,竟在眨眼間便已到了田長凱身側!
眼見那田長凱便要被兩具傀儡劍士斬殺於陣內,眾人都是大驚失色,駭然望著陣內不知所措起來。那田長凱身處陣內,其感受比陣外眾人不知要強烈多少倍!
一陣強烈的死亡氣息,在田長凱心內泛起,他大叫一聲,再也顧不得舞動長劍,便要祭出法寶的抵擋一二,以作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