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冷眼望著飛遁而來是四名白府結丹期修士,絲毫沒有跟他們說話的興趣,直接大袖一甩,祭出“玄甲困仙劍”。
土黃色靈光一閃之間,“玄甲困仙劍”刹那化作一把十丈余長巨劍,在那四名白府結丹修士駭然之間,轟然爆裂出數十丈大的一團龜甲形靈光。
那靈光刹那罩定了四名白府結丹期修士。這四名結丹期的修士,駭然之間,各自卻是怒喝一聲,祭出了各種法寶,轟向“玄甲困仙劍”。
吳岩魔訣打出,口中斷喝一聲:“禁!”
四名修士的法寶尚未轟出,已被“五靈風魔禁神旗”的威能禁住,其四人的元神肉身,在魔旗和玄甲困仙劍的雙重禁控之下,刹那失去一切抵抗,形同木偶,漂浮在了“玄甲困仙劍”的靈光威能之中。有此靈光護持,這些人的元神魂魄雖然被禁,但肉身卻並未即刻損毀。
下方的白府之人,此時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修為高的修士,紛紛飛遁了上來,一探究竟。吳岩對於這些人,一概暫時封禁,並未用“五靈風魔禁神旗”把這些修士焚成灰燼。
他一邊封禁這些遁上來的白府修士,一邊一拍青牛袋,取出一個奇怪的瓶子。此瓶非金非木,非石非玉,從外觀來看,很是醜陋,就像蹩腳的陶匠用黃泥捏成的黃泥瓶,而後燒製成的陶瓶。只是,此陶瓶卻形製古樸滄桑,而且別有一股太古蠻荒的氣息隱然透出。似乎不是當世所有之物。
陶瓶之內,封禁著一滴天鵬魔王的精血。
這陶瓶乃是貪狼王送給吳岩的。據說,此器皿,乃是出土自太古蠻荒的古墓之中,屬於太古蠻荒時期的人族修士煉製的盛物法器,可封禁裝收一切生靈的精血。
天鵬魔王的精血,非同尋常,修仙界普通的法器法寶,根本不能裝盛,也只有這種太古蠻荒時期的古物,才有這種功效威能。
吳岩噴出“神珍滅仙劍”,在左掌之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出來。那傷口翻卷,但傷口之內殷紅的鮮血,並不流出,外層被一層淡淡的靈光包裹,隱隱的還有絲絲黑色魔氣繚繞。
吳岩口中念出一段晦澀拗口的古樸滄桑的口訣,隨著其口訣念完,那陶瓶之內,忽然噴出一道黃色霞光,霞光之中,一點指甲大小的黑色魔血,隨之而出。
那滴黑色魔血,仿佛有千鈞重量,顫顫巍巍,隨著霞光,噴向了吳岩傷口之上凝兒不出的殷紅精血。
兩種不同的精血剛剛碰到一起,那黑色魔血,竟仿佛活物一般,眨眼間便融進了吳岩的精血之中。
吳岩抬掌一看,但見左掌心那道翻卷的傷口,在噴出道道魔氣之後,竟開始快速的愈合起來,數個呼吸之後,就只剩下一道紅色的印記。
吳岩的臉色微微一變,口中念誦之聲變得更為凝重古樸了。
此時,一股很奇特的感受,在他的體內遊走。被其吸收進入魔種血脈的那滴魔血,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蘇醒過來了,正在他的體內四下亂走,根本不聽他的指揮。
若說這點令吳岩感覺到吃驚詫異的話,那麽,數道元嬰期修士正在接近的氣息,則令他感到皺眉和驚慌了。
從那鋪天蓋地的神識靈威之中,吳岩感受到,正在接近而來的數名元嬰期修士,個個修為似乎都不弱,而且,好像並非魔道修士。
吳岩暗自奇怪,不是所有的元嬰期以上修為的修士,都去往萬壽仙宮探秘了麽,怎麽這裡忽然出現了這麽多元嬰期的修士?
再想想前日見到的金玄老祖,吳岩臉色猛然的一變,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
若萬壽仙宮探秘之事結束了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迦樓城內隨時都可能會多出數名,乃是十數名的元嬰期修士?那他的復仇大計,恐怕將很難在實施,甚至自身都有被滅殺的可能。
“五靈風魔禁神旗”的威能雖然厲害,但對付像烏墨那種毫無防備,且剛剛進入魔竅期不久的元嬰級別修士,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想要憑此對付一些早已進入元嬰期境界,甚至於元嬰中後期境界的修士,恐怕就是找死了。
前日,金玄老祖起初見到他這魔寶之時,也僅僅只是有著一絲驚奇和駭然,他多半是看出了此寶來歷,才會如此。但片刻間他神色既恢復如常,由此推測,他似乎並不怕此魔寶,甚至還有可能有抵擋此魔寶的手段。否則,以那老家夥一向的精明,怎麽可能老神在在的任吳岩以此魔寶封住他的四方而無動於衷?
他沒有出手,肯定是看在金師的面上。
只是,現在再想這些,卻似乎有點晚了。天鵬魔王的精血已經吸入,古老的血祭秘法咒訣,業已進行到了一半,想要停下來,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吳岩咬了咬牙,暗道,既然已無退路,那就殺吧!只要血祭秘法能夠順利的完成,自己未必就會死。何況,他也不願意放棄眼前即將實施的復仇大計。
若不趁現在滅殺白鵬,滅掉白府,那白微塵魔帥一旦返回迦樓城,他就得帶著仇恨,遺憾離開大周修仙界,再回來時,還不知會是個什麽情況。若真如此,那他即便修煉的再厲害,心裡也終會留下一絲不可消除遺憾和悔恨。
與其如此,不若放手一搏,看看這上古的血祭秘法,威力究竟有多厲害!
他索性不再理會四周圍來的修士,專心的操控著“五靈風魔禁神旗”,口中不斷的誦念著某種古老神秘的咒訣。
血祭秘法,相傳源自大周開國封魔滅妖之戰時。那時,殷商皇朝尚未覆滅。暗中支持殷商皇朝的修仙者大軍的統帥,乃是當時修仙界大名鼎鼎的萬獸門通天道人的大弟子血天仙祖。
他為了威懾天下敢於對抗殷商王朝的不軌諸侯,在滅殺了起兵造反的東路諸侯之後,把東路諸侯數十萬大軍的屍首收攏在皇城東郊的羊丘山腳下,以五十萬凡人的屍骨為泥,開壇築台,以血祭秘法築為京觀祭台,禱告天地,祭祀諸天神魔,祈求庇護殷商皇朝。
相傳,此京觀祭台築成之日,天降血雨示警,地陷古靈山崩毀以告,可惜依舊未能阻止那血天老祖的京觀血祭。
血祭秘法成功的當日,一頭太古蠻荒的魔神被從上界召喚了下來,在那魔神的襄助之下,殷商皇朝在封魔滅妖之戰中,差一點點就反敗為勝了。若非之後天降天地人三鎮封至寶,毀掉了人道傳承,誅滅鎮封了大妖古魔,恐怕就不會有現今的大周修仙界。
吳岩此刻心中所想和現在正在做的,就是這複古的京觀血祭秘法。
京觀血祭,一則威懾警示所有膽敢冒犯的仇敵,一則召喚上古魔神以為復仇的臂助。
若非有此依仗,他一介小小結丹期修士,如何敢大言不慚,想要滅白府,屠迦樓城?他,要以天鵬魔王的精血,召喚復活此上古魔王,助其滅仇屠城!
“天香三聖在此,何方小輩,膽敢在迦樓城放肆?”三道靈威豁然降臨此間,把吳岩圍在中心,其中一位吳岩頗有些眼熟的老者,雙目精光一閃的喝問道。
此三人,竟是吳岩上次參加天香閣拍賣會時見過的三名元嬰期修士。吳岩清楚的記得他們的名字,布賈,談機和智海。方才開口之人,正是那布賈。
吳岩此刻引動的咒訣正在緊要關頭,血脈之中,那天鵬魔王正在複蘇,哪裡有功夫理會這三人?
他也不言語,隻大袖一甩,千余道綠色光點,驟然間被其甩出,刹那間如同旗花火雨,四散而遁,密布在了四面八方。
緊接著,吳岩口中的咒語似乎突然的一頓,完成了血祭之前的密咒禱告。 但見其大手一抓之間,十幾名白府的修士已被其攝住,如同疊羅漢一般的構成了一個肉形祭台,被其踩在了腳下。
血光隨之從這些人的身上衝出,把吳岩包裹在了其中。慘叫此起彼伏的從其腳下傳來,場面顯得混亂而殘酷。
天香閣三聖見吳岩對他們的威嚇視而不見,當即齊齊怒容上臉。礙於身份,三聖相視一眼,那布賈冷哼一聲,當先跨步而出,大手一揮之間,已祭出了一件瓶狀法寶。
“小輩,快放了那些白府的修士,否則,老夫便要把你攝入此‘青陽瓶’中,以青陽魔火,煉化了你!”布賈再次開口喝道,他此舉倒是顯得很有風度,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先以言語警告吳岩,令其自己掂量後果。
吳岩冷眼相看,眼見此三人如此,自己若在不開口,那就顯得太狂妄了。此時血祭咒訣已經完成,體內正有一頭上古魔王在覺醒,多方考慮,吳岩當即向三人一拱手,道:“三位前輩,晚輩吳岩,跟這白府仇深似海,今日特為報仇而來。白鵬前日滅我吳氏凡人一族,屠滅我吳家居住的整座吳城百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公地道,難道三位前輩今日要阻我復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