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和軒轅傑二人回到玄元島玄元道宮後不久,天算子和陳青眉便先後而至。
眼下因為接連斬殺了血魔宗和須彌宗的真傳弟子,玄元島的防務自然更要加緊才是。
吳岩把自己的意思跟天算子和陳青眉一說,二人領會之後,便下去忙碌安排了起來。
接著,吳岩又把負責打理玄元道宮一應長老護法弟子等住宿問題的執事邢逍給叫了過來。
“教主,不知召喚弟子有何事吩咐?”邢逍恭敬的向吳岩參拜後,又客氣的向軒轅傑拱手見禮。
軒轅傑頷首微笑,對玄道教弟子,頗為客氣。
“邢逍,在玄元道宮附近,找一處上佳洞府別院,安排軒轅道友住下。一應供需,比照本教元嬰護法對待。”
“是,弟子這就去辦理。軒轅前輩,請這邊走。”邢逍躬身領命,然後向軒轅傑施了一禮,做了個請的動作道。
軒轅傑向吳岩拱手拜謝,道:“多謝吳教主收留,只是,若那……”
“軒轅兄,勿用客氣。既然吳某已經答應了你,其他事情自會一並處理好,隻管在此住下便是。若是軒轅兄還有需要接來本島入住的弟子門徒,可一並告知天算子,他自會安排獵海神舟,前去把軒轅兄的弟子門徒一並接來。”吳岩笑道。
軒轅傑面上感激之色更甚,但卻不再說其他感謝的話。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是徹底與吳岩綁在了一起,這個天大的人情,只有日後徐徐相報了。
在青蚨島的日子,他就像個囚徒一般,被風天狩安排的弟子門人監視的死死的。當然,憑他的神通,隨時可以離開,不過麻煩的是,他的弟子門徒和親信之人尚有數十人,亦皆在青蚨島上,若他自己離開,勢必會給這些人帶來毀滅性的災禍。
“既然教主如此說,那小弟就不說什麽感激的廢話了。教主若是方便的話,還請現在便安排一艘戰舟,小弟將親自趕赴青蚨島,把小弟的一應門人弟子接應過來。那風天狩性情寡恩殘暴,小弟怕回去遲了,他們會遭此人毒手。”軒轅傑頗有些擔憂的道。
吳岩微微沉吟一下,頷首點頭,道:“如此也好。”想了想,又道:“軒轅兄,可需要吳某陪著走一趟?”
軒轅傑感激的看了吳岩一眼,這才頗有些傲氣的道:“教主好意心領了,若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軒轅傑何以在這須彌海修仙界立足?”
其言下之意,自是不怕那風天狩。只是先前苦於受到其他事情牽絆製衡,這才不得不選擇了對那風天狩種種行為忍讓。
吳岩笑了笑,把一面金色令牌取出,交給邢逍,道:“也好,邢逍,你領軒轅道友往大衍殿去,傳本座令,著陳野領八十名弟子駕馭獵海神舟,陪軒轅道友往青蚨島一行。”
“是!”邢逍恭敬的領命,接了令牌,引著軒轅傑步出玄元道宮大殿,架起遁光,往大衍殿而去。
吳岩目送二人離去後,這才轉身進入內殿,穿過重重院落和禁陣,抵達了一處洞府獨院大門前。
只見,那大門上橫著一道匾額,上書“懷祖別院”四個大字。
這裡便是玄鴉子現在隱居修煉的洞府所在。這別院的名字,自是玄鴉子自己取的,含有追懷祖源之意。其實,玄鴉子內心,又何嘗甘心就這麽在須彌海修仙界坐化,他內心裡,十分渴望能夠回到天洲大陸,去當年玄家的發源之地看一看。
吳岩取出一道傳信符,對著口唇說了幾句,然後一道法訣打入,傳信符便化作一道靈光,沒入陣內消失不見。
片刻後,只見“懷祖別院”的禁製湧起陣陣靈力波動,一道靈光門戶出現在眼前。吳岩抬步跨入其內,卻見玄鴉子已經命看守別院的童子打開了大門,他自己正從別院中疾步走出,親自迎到了大門前。
“拜見教主!”玄鴉子向吳岩躬身一禮道。
吳岩微微露出一絲苦笑,但卻並未阻止玄鴉子行禮參拜。其實,他實在有些厭煩這些虛禮,但是,玄鴉子和天算子二人,卻一直強調“無禮不成規矩,無禮不能立教”之類的話,是以吳岩漸漸也就不再就此多言。
“師兄無需多禮,近幾日感覺如何了?”
兩人一邊並行向宅院大堂走去,吳岩一面開口關心的問道。
“教主賜下的丹藥,靈驗無比,老夫感覺身體衰敗的趨勢大大減緩,甚至隱有些許恢復之色。”玄鴉子臉上帶著笑意,語氣頗有些感慨的道,“教主,說實話,若是真能不死,老夫真不想就此撒手而去啊。守愚他們八個,如今都尚未結丹,老夫此生最大心願,便是能領著他們重返故土,若是不能成行,畢生遺憾啊。”
兩人入得正堂,童子為二人獻上香茶後,被玄鴉子打發了下去,一時間,正堂只剩下兩人。
聽得玄鴉子如此感慨,吳岩微微一笑,抬手取出五行煉仙鼎,法力催動之下,一道匹練倒卷而出,其內裹著一團光華,閃爍暝迷。玄鴉子頗有些不解的看著吳岩施為。
吳岩抬手再次一點,那匹練霞光霍然消失,只是,其內裹著的那團光華卻並未隨之返回,依舊靜靜漂浮在空中。
吳岩打出一道法訣在那光華之上,那團光華刹那間亮起一團青光,下一刻,一張四四方方,靈光乍隱乍現的陣圖顯露而出,漂浮在了大堂的上空。
玄鴉子驟然見到此陣圖,目中精光四射,滿是又驚又喜,不敢置信之色。
吳岩笑道:“師兄,若是有此物在手,你凝結元嬰的信心能有多少?”
玄鴉子激動的道:“教主,這,這莫非就是傳聞中的先天靈寶萬象陣圖?”
吳岩頷首道:“正是此寶。”
玄鴉子胸腹間起伏不定,臉上更是一片潮紅,顯然是因太過激動所致。好半晌,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無比激動的情緒,道:“不是有傳言說,此物已被那破陣子祭煉成功了麽?怎麽又到了教主手上?莫非,教主已經把那破陣子斬殺,奪走了此物?”
吳岩再次點頭,笑道:“不錯,既然這些人要對我玄道教不利,那咱們又何須跟他客氣?再者說,師兄你凝結元嬰,若是單憑丹藥,恐怕幾率還是渺茫,為防萬一,小弟說不得隻好做一些狠辣之事。”
原本情緒漸漸平複的玄鴉子,此刻再次激動起來,看向吳岩的目光,已經不能用感激來形容,此刻,他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語氣哽咽道:“教主大恩,為兄,為兄真是……唉,為兄此刻心亂如麻,教主……”
“師兄,你我之間,還用說這些話麽?小弟相信,此事換在小弟身上,師兄必然也會如此做的。”吳岩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玄鴉子一眼,見他目光異樣,隱隱有淚光閃爍,吳岩知道玄鴉子此刻內心難以平靜,為防他尷尬,便故意在玄鴉子的洞府別院緩步而行,打量著整個別院內的布置陳設,“哈哈,想不到師兄移居此地後,竟是越來越有雅興,把自己的洞府別院裝扮的如同書堂一般,莫非師兄還有志向做學問?”
玄鴉子擦了擦迷蒙的雙眼,激蕩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面上湧起前所未有的豪情,哈哈爽朗大笑道:“為兄壯志尚未得酬,豈肯就此罷手歸隱,做那只會做學問的酸腐之士?何況,為兄尚未追隨教主完成大業,又豈能撒手而去?教主,莫要取笑為兄了。”
聽到玄鴉子這豪放爽朗大笑,吳岩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笑著轉回玄鴉子身前,道:“此陣圖之內殘留的氣息已被小弟用仙級陰陽火焰洗去,師兄可以放心祭煉此寶了。不過,這等先天靈寶,必須要先領悟了其內的道境法則,方可祭煉成功,幸好師兄你於陣道一途之上,頗有心得,想來領悟這萬象陣圖的陣道法則,應該不會有太大難度。”
玄鴉子豪情盡複,聞言大笑道:“區區陣道法則,豈能難得住為兄?教主,莫非忘了,我玄家最擅長的便是布陣施禁。數年前,為兄已領著守愚他們把先前玄家所藏之物盡數取回。憑著玄家祖上留下的陣道心得感悟,煉化此寶,不在話下。”
吳岩松了一口氣,聽得玄鴉子提起其玄家有關陣道心得感悟之事,面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猶疑之色,本想重提昔日之事,但想了想卻打住了,隨之亦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師兄且安心祭煉此寶,待小弟把融元丹和真靈仙丹煉成之後,一並送來,師兄便可再次閉關,衝擊結嬰境界。”
“真靈仙丹?教主,卻不知此丹有何妙用?莫非也是能對衝擊結嬰有幫助的丹藥麽?”玄鴉子心細如發, 對於吳岩面上表情看到一清二楚,一邊奇怪問著,一邊微微思索起來。
“非也,師兄可能不知,祭煉先天靈寶,一旦成功,卻有一樁隱疾。此樁隱疾只有用這真靈仙丹方能徹底清除。”吳岩道。
“隱疾?教主莫非指的是把先天靈寶祭煉成功之後,導致體內靈力不純的情形?”玄鴉子皺眉思索,沉吟了片刻,奇怪的開口道。
吳岩對於玄鴉子竟能知道此事,倒是頗有些吃驚,不由問道:“師兄竟也知道此事?”
玄鴉子哈哈一笑,並未回答吳岩的問題,而是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吳岩,道:“教主,為兄近日把本族祖上留下的有關陣道的各種心得感悟仔細梳理了一番,全都篆刻在了此枚玉簡之內。關於此事,為兄祖上家族老祖亦曾有心得傳下,教主一看便知。此玉簡乃為兄特意為教主準備的,還請教主務必要收下。”
吳岩微微一怔,神色間無比鄭重的接過此玉簡,本想說點什麽感謝的話,但眼見玄鴉子臉上真情流露,一派至性之色,旋即醒悟,二人心意相通,同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