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而逝,轉眼間又過去了幾日,眼見得再有一日,深淵海域之內的兩大秘境,就要開啟了。
在一片幽深昏暗的深淵海底水域世界裡,有一根巨大的白色玉柱突兀的聳立而起。
那玉柱色澤瑩潤如玉,潔白如象牙般的表面上,散發著柔和的白色毫光,使得玉柱四周的水域,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這根奇特的玉柱,粗約十丈,至於高度,恐怕就沒人能夠知道了。因為,它是從那最底部黑水世界的岩層之中破土而出,一直向上,延伸至弱水與沉水交界的地方。
也不知這玉柱究竟蘊含著什麽樣的威能,它竟似乎一點也沒有被那三千丈弱水影響,直接從海底深處的岩層裡破土上來,穿透了三層水底世界,直插至沉水底部才停止了向上的趨勢。
在這片水域世界裡,隨著那玉柱聳起之後,其一側的水域也開始發生劇烈變化,黑水向四面分湧,玄水向八方散去,一個奇異的世界,在那玉柱旁憑空出現。
那是一片散發著奇異光芒的海底世界。
那片世界,約有千裡大小,其間生長著無數色彩豔麗的奇花異草,一些奇異的珍禽異獸,一些奇異的水族生靈,在那些奇花異草之間徜徉覓食。
那片世界裡,山林密布,霞光異彩猶如水雲一般在山間浮動。在那世界的中央,有一座散發著琉璃寶光的輝煌宮殿,被一條用七彩寶石鋪就的小道,連接向突然聳起的這根奇異玉柱。
這裡好似一片完全獨立於水世界外的海底仙境,令人有種如夢似幻般不真實的感覺。
無論是玄水世界,還是黑水世界,都被排斥在外,絲毫無法影響那仙境一般的世界。因為,那仙境一般的世界,被一個巨大的透明氣泡狀的奇異界膜包裹住了,所有醜惡的東西,都被那界膜排斥在外,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被那界膜包裹在內。
那玉柱便立在了界膜的外壁,好似一根定海神柱定住了那氣泡狀的界膜,使得這方美麗的如同夢幻一般的世界,得以完好的坐落在這深淵之下的地底。
此時,在距離那玉柱數十丈遠處,玄水世界和黑水世界交界的界面之上,有一座方圓百丈大小的藏青色孤峰兀然聳立。
在這座孤峰的頂上,此時正有十五名海族修士盤坐其上,似在等待著什麽。
“元瞋大哥,再有兩日龍宮水府的大門便要開啟,到現在那玄元島的吳岩還沒有出現,莫非他不打算來了,亦或者在路上出了什麽意外?”一名皮膚幽藍的修士目光有些焦慮的向一名皮膚烏黑的修士道。
這些人自然是趕在龍宮開啟之前抵達龍宮之外的一眾海族修士了。
那皮膚烏黑若炭的海族修士,正是海族最高神王,海魔族出身的元瞋神王。聽到藍迦神王的話,元瞋隻淡然笑了笑,道:“藍迦賢弟,放心吧。那吳岩一定會來的。我已經感應到黑龍鱗的氣息,距離此地已不遠了。”
聽到元瞋的話,其他海族修士面上均是一怔,均有些疑惑的向元瞋望去。
碧天神王奇道:“那黑龍鱗只有在水中被激發,而且相距千裡范圍,彼此間才會生出感應,如此說來,那吳岩早已進入這深淵海底。這倒是奇了,這玄水世界和黑水世界,就連你我這些長期生活在水下的海族,若是沒有做好特殊防范之前,都不敢輕易在這裡逗留過長時間,他怎麽敢這麽大搖大擺的在這裡橫衝直闖?”
“憑此人的魔體神通,若是不進入黑水世界,只在這玄水世界穿插行進的話,倒也不會有什麽太大危險。莫要忘了,此人上次在獵海城與一名元嬰後期修士交手,手腳被斬斷,還能重新長出新的手臂,這種詭異的分身神通,有著極強的恢復能力,就連我們這些海族也未必比得上他。”元瞋語氣之中,對吳岩似頗有讚賞之意。
“大哥,你說若是讓此人知道咱們這次進入龍宮要做的事情,他還會不會依約相助咱們?”藍迦神王目中透著一絲憂色的道。
元瞋苦笑道:“我也不敢確定,說不得只有先隱瞞此事,把他騙進龍宮再說了。”
沉吟了一下,元瞋又接著道:“他手裡有那件寶貝,進入那八卦鎮元殿不在話下。只要咱們把那八卦鎮元殿內收藏的寶物向其透露一二,其實也不愁他不出手。”
其他海族修士聞言均點頭稱是,那碧天神王語氣有些怏怏的道:“唉,說起來真是丟人,咱們這麽多人手,居然連那一百太古魔族的魔將都拿不下,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攻入黑龍大殿,若是攻不進去的話,就是有那吳岩手中的寶貝,但無法接近八卦鎮元殿,也是徒勞無益啊。”
元瞋面露堅毅之色的道:“無論如何,此次也要拚死一試。說不得本王就是舍下坐騎不要,引開那魔神,也要把他送入黑龍大殿,去啟動那八卦鎮元殿。只要他能成功,我們這次必可順利拿下龍宮。付出多大代價都值得。”
其他海族在聽到魔神之名時,面上不由自主的都露出了一絲驚懼之色,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元瞋口中提到的那魔神。
似乎那魔神極其厲害,在提起他時,就連旁邊的碧天神王和藍迦神王這兩大化神級別的海族,臉上也毫不例外的露出了驚懼之色。
幾人說到這裡時,似乎都陷入不快的回憶之中,一時竟然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在開口說話。
失去了說話興致的三大神王,一個個的索性都閉上雙目假寐起來。
一個時辰後,元瞋忽然睜開眼,推浪直身而起,喜道:“他來了!”
其他海族也全都精神一震,推波起身,順著元瞋的目光望了過去。
果然,就見在玄水世界中間地帶的數千丈遠處,一道幽影遁速極快的正在向這邊而來。那人影似乎已經感應到了眾海族所在的位置。
只是,就在眾海族向那邊窺探之時,那人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卻忽然停了下來,片刻後,一道強大無匹的神識陡然掃過這裡,落在了那玉柱之上,接著又探向那界膜,最後被界膜之上的特殊威能一彈之下,那人似乎吃了一驚,稍一猶豫便迅速的收回了神識。
元瞋等人盡皆駭然。他們自然已經感覺到了那神識的強大,只有修為達到化神中期的修士才能施展出來。
藍迦面露驚色,聲音同時也帶著一絲喜悅,吃驚向元瞋低聲問道:“大哥,這人天資怎地如此高?這才五年未見,竟然已經達到了化神中期境界了?這也太恐怖了吧?”
“不可能!就是天靈根的人族修士,而且就是擁有再大的氣運機緣,也絕對不可能在五年時間,修為從魔嬰期跨越三個小境界,一個大境界,一躍達到化神中期修為。”元瞋同樣也很吃驚,不過卻根本不信,搖著頭,接著又補了一句,道:“更何況,我等盡管已經撤離妖魔海,但對妖魔海發生的一切事情卻依舊了若指掌。若吳岩真的破境的話,必要引動小風雷天劫洗煉元神。這幾年,本王可從未聽說妖魔海有哪裡出現過天劫的動靜。”
正在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吳岩的身影卻突然破水而至,出現在了距離眾人不足三十丈遠的地方。
吳岩掃了眾海族一眼,淡然的笑了笑,向元瞋等人拱手道:“三位神王,久等了。吳某沒有錯過時間吧?”
元瞋先是在吳岩身上掃視了片刻,接著才哈哈大笑道:“沒有沒有,吳教主來的正是時候。龍宮水府的大門,明日才會開啟。吳教主一路辛苦,可先在此稍作休息。”
吳岩笑了笑,但其目光向眾人所立的孤峰掃了一眼,雙眉不由微微皺了一下。元瞋時刻留意吳岩,見他如此表情,旋即恍然,笑道:“吳教主稍等,是本王疏忽了,這便布置休息之所。”
吳岩淡然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元瞋則張口噴出一團藍光,其身旁十幾名海族同時遁出孤峰,讓開了位置。
元瞋打出數道法訣在那藍光之上,那藍光驟然一亮,如同氣球一般的迅速膨脹起來。元瞋抬手一拋,那藍光登時便落在了其腳下所站的孤峰之上。
眨眼間,一座面積約有百丈大小的水元洞府,出現在了那孤峰上。這水府被一層透明的界膜緊緊罩住,其內絲毫水跡也無的樣子。數十間面積大小不一的高大石屋,坐落其內。
“吳教主,請!”
元瞋向吳岩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著,一道法訣打在那水府的界膜之上,便見光芒閃爍間,一個數丈大小的透明門戶,出現在了界膜上。那門戶也當真神奇,把湧向其內的玄水自動推開, 使其無法湧入界膜之內的水府中。
吳岩也不客氣,當即閃身穿過門戶進到了水府之內。其余海族緊隨元瞋一起,抬步也進到了水府之內。
待所有人進入水府之後,元瞋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在水府的界膜之上。
那罩住水府的界膜,陡然幻化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緊接著卻是一閃之下,消失不見。伴隨這陣強光消失的,還有其內的水府。
刹那間,這處孤峰又恢復如初,其上哪裡還有什麽水府?
很顯然,元瞋神王祭出的這座隨身水府,有著很奇特的隱匿神通。而置身水府之內的眾人,卻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異常變化。
在水府的會客室中分賓主落座後,吳岩收起了龍鱗寶甲的避水神通,這才不慌不忙的向元瞋問起了此次被邀要做之事。
“元瞋神王,吳某既然已經到了這裡,神王也該告知吳某,究竟要讓吳某幫助諸位做什麽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