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岩凝魔衝關成功,鯤鵬神獸虛影異象顯化之後不久,玄元島一乾弟子便均放下了懸著的心。負責操縱烏雲戰舟的陳野,在收到了那海魔族魔帥送上的求和信物後,不久,又接到了天算子的密令信符,著他即刻前往玄元宮面見教主。
他當即不敢遲疑,帶著這片海魔族送上的神甲鱗片,一路疾馳向玄道教宗門核心的玄元道宮而去。
此時,吳岩已經從閉關的洞府出來,見過了天算子等一乾先一步返回玄元道宮的弟子。
在玄元殿內,天算子等一乾人向吳岩恭喜道賀之後,便把這九年來發生在玄元島上的事情,詳細的跟吳岩說了起來。
吳岩此時正端坐在玄元殿正中央漂浮的那寶座之上,聽完了天算子等人的匯報,就聽殿外有弟子稟報道:“啟稟教主,大執事,大長老和負責烏雲戰舟的巡邏弟子都返回來了。”
“請他們進來。”天算子當即道。
不片刻,玄鴉子等人全都走進大殿內,見到端坐在寶座之上的吳岩神華內斂,魔威驚人,全都驚喜的上前見禮道賀。
吳岩面上帶著一絲微笑,大手一揮,一股柔和之極神力托起眾人,口中道:“諸位辛苦了,不必多禮,都入座再談吧。”
玄鴉子等人當即在各自座位坐好,滿臉喜色看向吳岩。那長老陳野,並未就坐,而是趁勢趨前拱手道:“教主,屬下剛才在真水峰巡邏,接到了海魔族那魔帥獻上的求和信符。那魔帥說,這信符乃是他們海魔族神王從島外傳進來的,說是那海魔族的神王專門傳給教主看的,屬下自覺此事事關重大,未敢輕動,還請教主定奪。”
說完之後,陳野取出了那片巴掌大小,閃爍著烏光的鱗片。
吳岩抬手一招,那鱗片便從陳野手上飛起,落在了其手中。其他人神色各異的望向吳岩手中的鱗片。
吳岩則不慌不忙的把神識侵入鱗片之內,掃視了片刻,而後眉頭一展,便把那鱗片拋向空中,抬手打出一道魔氣在那鱗片之上。
眨眼間,那鱗片在吸收了吳岩的魔氣後,瞬間烏光大放,接著便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那鱗片之內傳出。
“本王乃海魔族神王元瞋,先恭賀道友凝魔衝關成功。本王聽聞本族一部兒郎被困在道友島上,因此本王希望在兩日後與道友在島外西三千海裡之處一晤,磋商此事,望道友屆時能夠現身一見。此鱗片乃本王送於道友第一件賀禮,好叫道友得知,此鱗甲乃進入深淵海域一處秘境的密鑰,還望收下。”
這聲音不高不低,渾厚之極,言語之間客氣異常,眾人聽在耳內,均有些不敢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海族之事,海族神王,那可是相當於最高級別的統治者了。
眾人面面相覷之下,目光禁不住都集中向了寶座之上的吳岩。
吳岩此時已把那烏黑鱗甲重新招入手中,正好奇的把玩著。
“海魔族的神王,元瞋,誰知道此人的來歷?他要約我一敘,諸位怎麽看?”
吳岩識得這個鱗片的來歷,此鱗片是海族極其罕見的能夠用來傳信和破禁的特殊材料,一般而言,只有海族的大修士才擁有這種東西。因為,這東西名為黑龍鱗,乃是從龍宮秘境流傳出來的寶物。
若論算計之精明,在座莫過於天算子,但若論見識之廣博,恐怕卻要數玄鴉子了。
玄鴉子當年被倪道溪禁住,困在了獵海城。三百年之間,他為了解決身上禁製的問題,幾乎查閱了獵海城內所有的文字典籍,秘密研究了各大種族的來歷和功法特點。
“教主,關於海族三部十二支,想必不用老夫多言。這元瞋,乃是海魔族當代神王,據說修為已相當於化神中期,還是三大海族神王之中,修為最高的神王。可惜的是,此神王絕少在妖魔海出現,因此外間對他也多不了解。不過,有人曾把他和須彌海修仙界人族第一大能修士仙祖帝釋天相提並論,言道這元瞋的神通修為,已經跟帝釋天相差無幾。”
“帝釋天?須彌宗最神秘的那位化神仙祖麽?”吳岩摩挲著手中的黑龍鱗,此鱗片之上散發出的氣息,讓他有種既親切,又熟悉的奇怪感覺。或許,跟他修煉的魔功和煉化的墨蛟魔種有關吧,“聽說此仙祖已經閉關近千年,參悟須彌宗某種至高的修煉心法。當然,也有人說他已經是化神後期的大能修士,正在為渡飛升的九重雷劫而準備著。可以肯定的是,這位老祖已經有千年時間未現身了。能與這等老祖相提並論,這元瞋神王,看來果真是三部海族第一人了。他約我相見,能有什麽事?見,還是不見?”
“當然不能去見他!”玄鴉子出口反對道,“咱們把他海魔族四支魔軍中的一支困在本島長達十年,肯定已經惹惱了此人。若教主出去見他,必會遭他刁難甚至毒手的。”
吳岩把目光轉向了天算子。
在這大殿之內,稱得上是他心腹,又有見識的,也只有玄鴉子和天算子。其他人,或許也是有見識,或許不少對吳岩都是忠心耿耿的,但均無法與兩人相比。事實上,吳岩還是相當看重天算子的意見。
至於劉寶鑫,他跟吳岩的關系自是沒的說,而且也極有主見,但此時他還沒有確定是否要加入玄道教,不方便就此事多說什麽。當然,若是他覺得吳岩所做不妥的話,肯定會出聲提醒,這是毋庸置疑的,畢竟兩人的情誼在那裡擺著,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兄弟犯險。
天算子沒有開口,而是一翻掌,取出了三枚古錢。他把這三枚古錢往空中一拋,古錢化作三道黃芒,在天算子的面前虛空,滴溜溜的旋轉著,凝結成了一個方圓數尺大小的光球。
“教主,請取一滴精血,連同那片黑龍鱗,打入小弟這卦爻靈鑒之內,讓小弟為教主卜上一卦,看看吉凶。”
吳岩笑了笑,屈指一彈,一滴精血連同那片黑龍鱗便從其手中飛遁而出,沒入了天算子面前的光球之內。
精血沒入卦爻靈鑒之內,陡然便顯化成為一個小小的血人,模樣與吳岩一般無二,那黑龍鱗卻一動不動的漂浮在靈鑒的中央,不時閃爍出陣陣烏光,罩住那血人,極快的顯化出一些除了天算子外,其他誰也看不懂的破碎畫面。
天算子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卦爻靈鑒。
數刻後,叮叮的幾聲清脆落地聲響起,那卦爻靈鑒已經消失不見,三枚古錢落在了地上,呈現出一副只有天算子才能看得懂的卦象來。吳岩那滴精血,已自動回到其手中,被其一吸之下,重新沒入體內。
吳岩現在已是魔竅期的修為,渾身的精血早已不是普通之物,而是有了靈性的靈血,自然不能隨意灑落外界,浪費掉了。
那片黑龍鱗,則又重新回到了吳岩的手上。此物乃是元瞋送來相見的信物,按照元瞋的留言,此物算是他送給吳岩的一件見面禮,乃是能夠進到深淵海域某處秘境的密鑰,吳岩自然要好好收起。深處深淵海域的秘境,又是密鑰,這讓吳岩莫名的就想到了龍宮。莫非這是能夠進入龍宮秘境的密鑰?
“奇怪,真是奇怪了。卦象竟然無法顯示吉凶,這還真是首次遇到。教主,這太奇怪了。”天算子面上的凝重之色更甚,收起三枚古錢後,一臉擔憂之色,向吳岩道。
吳岩灑然一笑,道:“無妨,這元瞋神王連這等秘境的密鑰都送來了,而且又是要商談那支被困的海族問題,肯定不敢對我怎樣的。見見也無妨,且看他怎麽說。”
眾人一想也是,島上還困著兩千多海魔族呢,他們沒有脫困之前,那海魔族的神王不可能敢把吳岩怎樣。
“教主這次凝魔衝關成功,又適逢獵海大戰即將結束,我玄道教也要開山立派,廣收門徒,這次必要廣告天下,舉辦一次盛大的慶典,大肆慶賀一番。還請教主擬定一個日子,我等也好著手準備!”
此事議定後,玄鴉子當即面帶興奮之色,站起來向吳岩大聲提議道。
大殿之內,其他長老和執事,此時也全都站出,一個個臉上均帶著難掩的喜色,站在玄鴉子之後,躬身請命。
吳岩苦笑了一下,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種無謂的熱鬧,但玄道教想要立足發展,卻又必須造出聲勢來,作為一教之主,他自然不能因自己的喜好而隨意輕下決定。
微微沉吟片刻,吳岩的目光便轉到了玄鴉子和天算子身上,見二人臉上都有成竹在胸之色,便道:“甚好。此事就交予大長老和大執事二位全權負責。至於慶典的日子,就定在獵海大戰結束後的兩個月內如何?具體的日期,屆時再由大家商議擬定,未知兩位可肯擔此重任啊?”
這話自然問的多此一舉了,但當著殿內眾多長老和執事之面,吳岩卻必須要維持自己的威嚴和教派的規矩。這是他和玄鴉子等人商談多次,被反覆強調的事情。
私誼歸私誼,輪到教派公論規則,若想要玄道教真正強大起來,這公私就必須要清楚分明,否則難以服眾。
可惜暫時玄道教人手有限,能夠出謀劃策,主持事務之人畢竟還不多。
“請教主放心,我等必全力以赴,辦好此次慶典盛會!”玄鴉子和天算子同時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