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淡然笑著道:“破壞他們凝聚的殺戮戰魂的最好方法,當然是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把那座戰獸雕像和供奉朝拜雕像的神龕和聚神魔香直接毀掉。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不能再凝聚出殺戮戰魂,戰鬥力必然會大大降低。”
“不可!”
“萬萬不能毀掉戰獸雕像!”
吳岩的話音剛落,白彪和謝修幾乎異口同聲的先後開口急急否決了這項提議。就連一旁的元瞋,也是神色一變的想要張口阻止,但眼見其他二人反應,又看吳岩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元瞋硬生生把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嘿嘿,吳教主,其實,根本不用毀掉戰獸雕像。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他們只有朝拜那戰獸雕像,點燃聚神魔香,才能凝聚殺戮戰魂下界助他們提升戰力。只要把那聚神魔香給設法弄熄或者讓他們根本點燃不了不就行了?”白彪乾笑幾聲,掩飾方才表現出的心急模樣。
謝修也點頭道:“白彪兄說的不錯,吳教主,其實根本不用毀壞戰獸雕像吧?看吳教主信心十足的樣子,想必對此應該早有計較。吳教主不妨直說吧,只要合理,我等一定會采納的。”
吳岩笑了笑,再次瞥了一眼躲在白魁身後的鱷蛟王后,便閉口再也不說話了。
到了這時候,三族大王也明白了,吳岩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若三族大王還不有所表示,以示誠意的話,恐怕吳岩真有什麽主意,也肯定不會再多說了。
元瞋和謝修同時把目光望向白彪,眼中催促之色一閃而逝。白彪稍一猶豫,深深看了吳岩一眼,哈哈笑了幾聲,扭頭對白魁身後的鱷蛟王道:“焦賢侄,你且上前來給吳教主認個錯。你也看到了,為今之計,只有吳教主才有能力破除蚩家魔族的戰鬥力。本王希望你和吳教主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以前種種,再也不用提了。”
鱷蛟王呆愣當場,顯然很不明白白彪大王為何突然如此。不過,他卻不敢違背白彪大王的吩咐,當即心不甘情不願的從白魁身後走了出來。
“大王,你真要讓小侄向他道歉認錯?”鱷蛟王猶自有些不甘的望向白彪問道。
白彪把臉一沉,暗中向他使了個眼色,道:“焦賢侄,休要多言,按照本王說的做就是了。”
鱷蛟王愣了一下,這才轉身走到吳岩身前,背對著白彪等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收起滿臉的仇恨和憤怒,暗暗咬著牙,面無表情的躬身向端坐的吳岩低頭道:“吳教主,以前是焦某的不對,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啊!”
鱷蛟王的話還未說完,陡然感到頭頂傳來陣陣劇痛,妖身陡然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瞬間開始崩潰起來,妖魂也在片刻間被強大的威能禁錮住,大有衝出妖身,被收攝而起之狀。
四周修士,皆面露異色的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元瞋和謝修顯然早已猜到這一結局,其他修士此時尚未完全明白。就連那一直護著鱷蛟王的白魁,也沒有料到會有這種變化。
“大哥!你怎麽對焦中龍下此毒手?為什麽!?”白魁怒吼一聲,便要上前去解救焦中龍。
此時,白彪一隻手正按在焦中龍的腦後,強烈的妖光從其手掌心噴出,正在狂暴的吞噬吸收著焦中龍的妖元,另一手抬起,握著一顆珠子,對準著焦中龍的頭顱,放射出強烈黑光。在那黑光照射之下,焦中龍的妖魂正在一點點被那黑光拉扯而出。
焦中龍顯然根本就沒有料到白彪會下狠手滅殺他,毫無防備之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便被白彪拿下。
“白彪大王,為什麽?為什麽?我焦中龍一心一意投奔你,你為何要如此狠心對我?”焦中龍極力掙扎著,只是,其妖元正在瘋狂的脫體而出,被那白彪大王吞噬吸收,其妖魂也在那黑珠的黑光攝拿之下,一點點脫體而出,哪裡能有任何反抗能力?
“焦賢侄,既然你已經投奔了本大王,你的命就是本大王的。今日,本大王需要用你的命來完成一樁大事,你就當是為本大王盡忠效力了。你死得其所,本大王絕不會忘了你的忠心的。安心去吧!”白彪面容冷漠,咬牙森然的向焦中龍道。
白魁驟然聽到白彪的話,猛然意識到什麽,往焦中龍對面的吳岩望去。暴怒的白魁,突然收起滿臉怒色,目光森然的掃了吳岩一眼,一言不發的掉轉頭退至一旁。
“啊……我……我……好不甘啊……”
焦中龍下面的話甚至沒來得及說出,整個妖身刹那間崩潰成點點綠光,化為漫天齏粉,融入水中消失不見。他的妖魂更是在下一刻被那黑珠一吸,隨著黑珠光芒倒卷而回,也消失不見。
他的聲音隨之戛然而止。洞府之內,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白彪目光冷然的看了手中的黑珠一眼,這才收了起來。他眼中的狠色一閃而逝,眨眼又恢復了滿臉笑容,看向吳岩道:“吳教主,這下你可滿意了?”
其他人見白彪如此狠辣,眨眼間滅殺了自己手下心腹,還能談笑自若,不由心中發冷的向後撤了撤。
吳岩呆呆看著白彪,好半晌才搖了搖頭,似才回過神來一般,歎息了一聲,頗有些感慨的道:“白彪大王,其實吳某並沒有說要殺焦中龍,真的只是想要化解這段恩怨而已。吳某聽說,妖族有一門神通,可以把妖魂的某些記憶封為靈念球吸出,然後毀掉,以便讓人能忘掉過往不該有的記憶。方才吳某沒來得及說出,想不到大王竟然已經動手。嘖嘖,這,這真是有點讓吳某難以預料啊。”
其他人聽到吳岩的話,面色均是一凝,不由自主的向他看去。吳岩臉上帶著淡淡的遺憾和惋惜之色,似乎真在為此事歎息。再看此時呆立當場的白彪,眾人不由為此人的狠辣和武斷再次感到心寒。
就連虎蛟族其他三名帥級修士,此時眼中也帶著一絲難掩的恐慌之色,望向了自家大王。
“呸!虛偽!真他娘虛偽!人族都他娘的虛偽!”白魁一掌拍在一旁的谷地海石上,壓低聲音咆哮著道。
嘶……
白彪深深的抽了一口氣,勉強壓下一口衝上喉頭的逆血和被耍的羞辱,強忍下心中滔天的殺意,勉強咧嘴一笑,退回了己方陣營。
若非當著海族和海蟹妖族的大王和一乾修士的面,白彪此時恐怕早已經被氣的一口逆血噴出口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這虛偽的家夥。
不過,若真說虛偽的話,恐怕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虛偽至極。這一點,從洞府內其他修士看向他的目光就能證實。只是,白彪卻根本就沒認識到這點而已。
“吳教主,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方法了吧?”謝修的注意力顯然還是在如何攻破蚩家魔族上,見眾人此時都有些失神,當即便開口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大家最關注的事情上來。
吳岩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謝修大王,你太瞧得起吳某了。呵呵,吳某只不過是個魔嬰期的人族修士而已,哪能想到更好的對策?方才吳某的提議,其實便是吳某思慮再三,覺得最切實有效的對策。不瞞諸位,吳某雖有把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黑龍殿內,但卻沒有絲毫辦法能夠在不破壞那戰獸雕像的情況下,熄滅聚神魔香。”
嘭!
一聲沉悶的巴掌聲,從白魁的方向傳來,卻是這家夥聽到吳岩的話,再次被氣的暴跳如雷,卻又不知該如何發火,隻好把滿腔怒火朝著其旁邊的洞府石壁發泄。他一掌下去,登時把那洞府石壁拍成了齏粉,震的整個洞府也為之顫動起來。想必,他這一巴掌最想拍的應該是吳岩。
吳岩不好意思的嘿嘿乾笑了幾聲,故作看不見白魁怒火衝天的樣子。
問話的謝修和一臉關注之色的元瞋,白彪等人皆是一愣,旋即卻沉吟思索起來。
白彪城府果然夠深,他很清楚眼前最大的麻煩是該如何想到對策解決蚩家魔族的事情,而不是跟吳岩置閑氣。只要能夠攻滅蚩家魔族,拿下黑龍殿,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對付這個把他耍的滿肚子怒火和氣悶無法發泄的吳岩。
看著白彪和白魁那滿腔怒火和氣悶卻無處發泄的模樣,吳岩面上總算是有了一絲舒暢的笑意。
他安能看不出,這虎蛟族的兩大妖王,由始至終其實都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眼前為了大局,兩人強壓下心頭被耍的怒火,恐怕真等攻破了黑龍殿,就是他吳岩倒霉的時候了。
“娘的,什麽狗屁虎蛟族大妖王,氣的就是你。眼下老子還不是你對手,這口氣雖出了,但這羞辱之仇卻還沒有親手還報。說不得只有借助蚩家魔族的魔神之手才能達到報仇的目的了。”
吳岩一邊沉思謀劃著下一步的打算,一邊淡然瞥了白彪和白魁兄弟二人一眼,暗暗在心底嘀咕盤算著。
三族大妖王此時的注意力皆在如何才能不損那戰獸雕像的前提下,破壞掉蚩家魔族凝聚殺戮戰魂之上。只可惜,他們卻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即便他們真能想到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豈不知最終進入黑龍殿實施這計劃的人,還不是要落在吳岩的頭上?他們想要把那戰獸雕像擁為己有,吳岩在見識到了那殺戮戰魂的厲害之後,同樣豈能不動心?
眾人各懷鬼胎,思謀著對策,整個海馬洞府當即陷入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