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覺師弟,此事恐怕不妥吧?那吳岩雖然跟師弟有些仇怨,但咱們若是在這等時候破壞他突破境界的話,傳出去,本宗必然會遭人非議的。甚至一個搞不好,若是破壞了此島大陣,放出了裡面困住的那部海魔族,恐怕有可能會破壞了眼下戰局的平衡啊。”釋無暝搖了搖頭道。
其他四人也紛紛點頭附和釋無暝,勸說釋無覺不要衝動,以免在這等特殊時期,給須彌宗惹來非議。
“哼,這事沒有落在你們頭上,你們當然能夠心平氣和的看著那小子突破。反正這個仇,我是無論如何要報的。”釋無覺不滿的道。
他們這邊竊竊的議論著,其他三派的令主小圈子裡,此時也出現了類似的爭論。不過,很顯然,這四個小圈子中,除了血魔宗那個小圈子的最高話事人邪厲和血疾,有同樣想要破壞吳岩的計劃外,其他三個小圈子的話事人,都不主張出手破壞人家的好事。
眾人之所以跑來此島之上觀望玄元島的動靜,一方面固然是來看熱鬧的,想看看吳岩是否能夠突破魔功境界更進一步,畢竟,在眾人眼中,吳岩早在九年前便已是元嬰期境界的仙道修士,此次若是再能順利的凝結魔嬰,那他可就是雙元神的特殊修士了,若真如此,眾人也可做好隨時拉攏的準備。另一方面,眾人對吳岩修煉的這魔功也相當感興趣,當初聽聞此子在凝結魔種時,天現異象,有鯤鵬神獸虛影衝天而出。如今此子再次突破境界,不知這次還會不會再有類似的天地異象出現。
若是他這次能夠突破境界,並再有鯤鵬神獸的虛影衝天而出的話,那此子的魔功神通便非常值得修習了,就是花多大代價,眾人也有換取下此魔功修煉心法的打算。
只是,這些人中,可不止釋無覺一人跟吳岩有過節,有不少人都跟吳岩有過節。是以,小圈子裡的意見出來之後,有幾人顯然對本圈子的人感到不滿了。
一有不滿意見出現,自然就會有反常的舉動出現。不久之後,釋無覺領著幾名隨從弟子,唐煌也同樣領著幾名隨從弟子,再加上幾名跟吳岩不對付的獵海聯盟出身的令主鼓動,這些人便紛紛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新的小圈子。
這個小圈子為首三人,自然便是釋無覺,邪厲,唐煌三人,附庸之人,除了這三人的隨從弟子外,尚有血疾,倪家的倪長河,閻家的閻飛,以及雲闖四人。為首三人均已是元嬰期境界,附庸四人,有一人是元嬰期境界,其余三人都是結丹後期大圓滿的境界,再加上其隨從弟子,也有二十幾名結丹期修士,這股力量就頗為強橫了。
六人聚在一起,一邊面帶怨毒之色的盯著玄元島的方向,一邊悄悄以神念密謀著。
另一邊其他三大宗派的弟子,既沒有附和他們的提議,也沒有出聲阻止。這些人或多或少,在前番的獵海對戰考核之中,以及後來奪佔鱷蛟島的戰役之中,都吃過吳岩的苦頭,受過吳岩的牽連,這時候能站在一旁看熱鬧,而不是參與進去破壞他衝擊境界,其實已算的是難得了。
六人密議一番後,於當晚悄悄離開了這處無名荒島,不知所蹤。
第二日,荒島之上便只剩下了須彌宗,九鬼門,天道宗三派的余下弟子,但凡一起來卻不知所蹤的,想來都參與進破壞人家突破境界的惡人之列了。
對此有人幸災樂禍,樂的看好戲;也有人無比擔憂,思前想後的想要設法通知島上之人;絕大多數則純粹要作壁上觀,無動於衷了。
當即,眾人在這無名小島之上各自布置下法陣,開辟了簡單的落腳洞府,靜觀其變。
對玄元島鬧出的這動靜關注的,自然不止這些人。
在玄元島的另一個方向,數千裡處,有一建在海底深處的水元洞府,此時正有數名妖修也聚在洞府大殿之內盤算著。
與人族修士不同的是,無論是深淵海域出身的海族修士,還是妖魔海本土的水元妖族修士,洞府一般都不喜歡建在海島上,而喜歡建在水下的水元陸基之上。
這座水元洞府,乃是近年來才修出靈智,化形成功的一頭海章王。此海章王本體是一頭八腳海章魚妖,化形之後,便在這海下開辟了自己的水元洞府,收羅了附近數千裡海域之內的水元妖獸,歸在自己部下統領。
數年前,海章王在附近海域偷襲吞吃弱小海獸時,救下了兩名妖修。這兩名妖修,當時身受重傷,落在海底,正好被巡海路過的海章王發現。巧的是,海章王識得這兩名妖修,正是當初佔據鱷蛟島的大大王鱷蛟王和二大王鐵羽王。
海章王當初還在這兩大妖王手下當過差,後來因要渡劫,便離開了鱷蛟島,在海底深處開辟了渡劫洞府閉關渡劫而去。海章王見到這受傷的兩大妖王,當即便把兩大妖王救回了自己的水元洞府。
鱷蛟王和鐵羽王在海章王的洞府內閉關療養數年之久,這才徹底恢復。想著當初原本去追殺搶走了自己結義兄弟的人族,卻反而被那人族打傷,甚至差點喪命,兩大妖王自然心中憤恨,發誓要報仇。
可惜,如今九年過去,物是人非,自己的地盤被人族修士給奪佔了,手下兒郎更是死的一個不剩,悲從中來的鱷蛟王和鐵羽王,自然也把奪佔了他地盤的人族修士給恨上了。
幾年來,海章王不斷替鱷蛟王出海打探消息。鱷蛟王恢復過來後,聽得這些消息,也漸漸弄清了當時發生在鱷蛟島上的一些事情。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這個佔據了他地盤,卻從未聽說過的人族修士吳岩,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事實上,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與他結盟的海族靈帥藍鯊,就是吳岩假冒的。
在得知了那支海魔族大軍侵入鱷蛟島並最終被困在島上的事情後,他便一直以為是海族靈帥欺蒙了他,是以也把海族給恨上了。
但不管如何,眼前首要之務,顯然還是要把屬於自己的地盤給奪回來。
“焦大哥,那佔了你洞府的人族修士,如今正當衝擊境界的緊要關頭,若是能設法在其沒有成功前加以破壞,大哥不僅能得報大仇,還能奪回洞府,此乃天賜良機啊!不知大哥對此可有計較了?”水元洞府之內,一頭生著八隻觸手般手腳的醜陋妖修,滿臉帶笑的向端坐首位的鱷蛟王鼓動道。
鱷蛟王的旁邊,端坐著金發飄逸的鐵羽王,不等鱷蛟王開口,鐵羽王便凝眉說道:“海章兄說的好不輕巧,你莫非不知,如今鱷蛟島上,已被那人族修士布置下一座威力極強的大陣。據說,就是化神仙祖也無法強力攻破,我等如何能夠潛進去破壞那人族凝結魔嬰?”
海章王古怪的掃了鐵羽王一眼,又把目光轉到鱷蛟王身上,賊笑著等他發話。
鱷蛟王掃了海章王一眼,咂摸咂摸長嘴,道:“海章老弟,多承你這幾年借洞府給本王療傷,此恩情本王定會報答。你放心,本王答應的事情絕不會食言。等將來奪回洞府,本王定會把一半的藏寶送於你,以報答老弟你的收留之恩。”
“嘿嘿,焦大哥說笑了。什麽恩情不恩情的,小弟能與大哥結識,已是榮幸,怎敢貪圖大哥的饋贈?嘿嘿。”海章王趕緊眼神閃爍的陪笑道,但下一刻話鋒一轉,道:“大哥真肯以半數藏寶相贈?”
鱷蛟王和鐵羽王臉上同時露出鄙視不屑表情,不過卻很是隱晦。鱷蛟王道:“本王向來說一不二,放心吧,海章老弟。嘿嘿,這次,只要你我兄弟聯手,在加上老弟手下這一千妖兵,定可奪回洞府。幸好本王當年在島上留了後手,那島下深海陸基之上有一海眼,連接著真水峰的地泉,就是那大陣,也絕對不可能罩住此處海眼。咱們只要覷準時機,從那海眼潛入,進入真水峰上,便可一舉攻破人族防守,重新奪回鱷蛟島。”
“大哥,小弟聽說,那部海族大軍此時佔據著真水峰洞府,咱們即便真能從海眼潛入島上,又當如何應對這支海族?”鐵羽王憂慮的道。
“哼,這些年本王也從人族身上學會了隱忍。本王不信,這支海族不想脫困。只要本王暫時先放下這段恩怨,與他們聯手,必然可輕松把那些人族滅殺。現今人族和海族在海界線那邊打的火熱,這支海族,必然不會在島上久留,待殺滅了所有人族修士,他們必要第一時間趕赴海界線去支援,此島還不是本王囊中之物?”鱷蛟王自信滿滿的說道。
“大哥謀劃果然精妙,如此小弟這便點齊手下兒郎妖兵,隨時待命出發!”海章王大喜道。
鱷蛟王冷笑道:“不急,你不是說附近海面出現了不少高階人族修士嗎?這些人族,最喜歡自相殘殺,等他們先自己打起來,那時豈不是更加省力?”
鐵羽王和海章王聞言大喜,諛詞如潮的吹捧起來。鱷蛟王卻不為所動,隻冷笑的掃了兩妖一眼,便抬眼向海上望去,目光似能穿透千丈深海水,幽幽望向鱷蛟島的方向,他臉上露出的仇恨之色,似比眼前這幽幽海水還要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