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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第786章 雷霆沐身,意在東華
呼呼呼~

  高空,疾風陣陣,冰寒徹骨,又有罡風吹拂,能將一切久存其中的生靈滅絕!

  轟轟轟!

  罡風之上,雷霆跳動,一道身影在其中沉浮,赫然正是邱言的神靈身。

  神靈的力量,超凡脫俗,起於眾生之念,卻又居於其上,反過去利用和奴役眾生,最受人道排斥,就算邱言的神靈身靠著巧妙之法,融合了部分人道之力,又有人文神道為輔,但神軀中的神通部分,依舊還是被雷霆不斷衝擊著。

  但是,他並沒有如那七尊神靈一樣,用香火心念覆蓋在神軀體表,去挨過雷霆轟擊,而是完全不設防的侵染其中,仿佛在隨著雷霆漂浮,好似水中漂葉。

  如此一來,雷霆衝擊過來,便將他的神軀破壞,若非神軀中早有人道的聖賢精神如骨骼般支持和維持神軀形狀的話,只是雷霆轟擊,就足以將神靈身破滅!

  而在破滅後,邱言又抽取體內的神力補充,將神軀迅速修補過來,如今的他,吸納了那封禁之地的千年民願,轉變而成的神力之雄厚,遠超一品神靈,已然接近星君的神力總量。

  說起來,之前在暗淡星辰上,邱言雖也以神靈身為本,牽引了雷霆之力過來,但並未用神軀直接接觸,與眼下不可同日而語。

  這種雷霆破滅神軀、再以神力修補的過程,看似無恙,卻好似將一個血肉之軀的人,不斷敲斷全身骨頭、剝掉渾身皮膜,然後再給修補完好,複來上幾遍,周而複始,固然外表無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只是對面這等巨大的痛苦。邱言卻只是皺緊了眉頭,八十年沉寂廟宇中練就一顆不動心,有了一點破碎的征兆。

  不過,他頂著這些個痛楚,依舊在雷霆中沉浮,利用神軀的破碎和重組,去感悟和捕捉雷霆中的人道之意,試著以神靈的視角,接觸人道秩序之力。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四日,四日之後。就算是邱言的神靈身,也接近了極限,有了徹底崩潰的趨勢。

  “看來,我這神軀的極限也就在此了,可惜沒能進一步接觸到秩序之力,雖然血肉身念合幾道秩序,但都是以生靈的角度感悟,若能用神靈和心魔的角度,再分別感受。應有助於對人道進一步了解,由另一個方面接觸神通本質。”

  這樣想著,念頭一動,再次重組的神靈身急速下墜。眼看就要離開雷霆肆虐的范圍。

  “不過,這四天卻也不算毫無收獲……”

  念頭落下,神靈身從雷霆層穿出,到了無雷霆阻礙的高空罡風層。只是那身上卻還纏繞著一道道人道雷霆,沒有半點要消弭的跡象,亦沒有要回返雷霆層的意思。赫然已鑲嵌在神靈軀之內!

  原來,在神靈身的不斷破碎和重組中,雷霆逐漸侵染其中,再加上留存在神力空間內的聖賢精神牽引,與這幾道精神相關的秩序,分化出一點皮毛化作雷霆,留存在神軀中!

  而今,就算邱言離了雷霆層,雷霆依舊如影隨形,在給神靈身帶來一絲痛楚的同時,卻也令他的靈覺瞬間提升!

  呼!

  在這一刻,邱言的感知,隨著罡風擴展開來,乘風而去,扶搖萬裡!

  頓時,天下景象在他的感知視野中展開,就好像一幅畫,慢慢鋪展開來——

  雲層稀薄,透過雲霧,能見廣闊大地,那大地中央,一條巨大的黃龍龍脈盤踞,貫穿整個大瑞,正在翻身,帶動江山萬裡隱隱動蕩;

  在黃龍的北邊,廣闊草原,稍小的黑龍正仰頭嘶吼,一派凶悍模樣,凶狠的龍目正注視著黃龍龍脈,在其龍背上,兩團浩大兵勢各自積蓄力量,就要碰撞在一起;

  除此之外,在中原西南的屋脊之地,一條青龍盤踞不動,似在深眠,其龍更似蛟龍,半身粗糙,有股蒼老將殆之意境;

  另一邊,在黃龍的南邊,一條細小的紅蛟正踽踽獨行,其蛟尾掃過十萬大山和五沼之地,蛟首落在嶺南道,嘴中銜著一朵白蓮花;

  又有東邊海洋上,一條藍色神龍興風作浪,龍首向著齊魯之地延伸,在那裡正有幾顆星辰閃爍,有天罡地煞之分……

  “這天下看來並不平靜,反而是暗潮洶湧,”邱言感知擴展,種種信息在心底清晰浮現出來,“黃龍主中央,黑龍窺伺,又有兩軍交鋒在即,而西南青龍對應的或是前朝橫行一時的大番,曾與前朝在那西域爭鋒,更曾入寇關中,逼得前朝皇帝南狩,但而今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想著想著,他的注意力又在火紅蛟龍與興風作浪的藍龍身上掃過,看著那白蓮花和天罡地煞,念頭一轉,也有了猜測。

  “這些都是隱患和阻礙,神靈身這次回來,要抓緊時間行事,不提持目星君被困時間不長,單是暗淡星辰上的長發神靈,就不會給我多少時間,不過,他們口中藐視香火,卻又被香火影響,若我所料不差,那吞噬孫雍的複蘇神靈,已被信民香火亂了心念,才會不知進退……”

  想到這,他的注意漸漸集中到了南疆處,那裡乃血肉身的出僧地,更有灶公的祭祀基礎,除此之外,在五沼之地中,灶沼部族聯盟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

  “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掌握東華,這五沼之地或是個選擇之處,而且如今大瑞興兵,四邊都蠢蠢欲動……”

  放眼一看,能在五沼中看到幾種截然不同的光輝,除了代表灶公祭祀的法域神光外,有佛光佔西,七彩光輝佔據南疆深處,直抵十萬大山,而且隱隱醞釀刀兵,要往中原一行。

  更有星光盤踞在沼地東部一隅,正是之前下凡攻伐沼地的天兵天將,在持目星君離去後,滯留凡間,漸漸生根。

  思緒變幻,目光最終落在那片天兵天將身上,邱言已然有了決定,但旋即又想起一事。

  “欲要征伐,還需將自家根底鞏固才是,九靈山的事要先解決了!”帶著這樣的念頭,邱言神目一轉,神光落在西南大地之上,掃過連綿山脈。

  頓時,漫山遍野,被各色光輝蒙上,赫然是一片一片的神靈法域!

  在這些法域之上,又有兩層最為宏大的法域籠罩,

  其中一道涉及生靈、人類活動之處,核心多在城池,為道城隍之法域,已有暗淡跡象。

  另外一道,籠罩山嶽河流,體現出轟然大勢,厚重、沉重,有種鎮壓一方的味道,那是西南山嶽使的法域。

  一方山嶽使,足以和一道城隍抗衡,神位四品,司掌境內的山川,如九靈山這樣的大山脈,亦在其法職麾下。

  ……

  “嗯?”

  大地深處,陰陽交界處,陰司宮殿挺立其中,其形如山。

  宮殿深處,如山嶽般雄壯的身影端坐其中,發出一聲輕咦。

  “有神靈以神念,探尋本座之法域,當真膽大至極!如今劍南境內的神靈,厘清多少?”

  其言一落,座下就有兩尊神靈走出,都泛著青色光輝,為五品神靈,齊聲道:“啟稟山嶽使,凡有反心之山神都已拿下,或鎮、或封、或押,余者歸順,還有許多不知去向的,不是我等所能尋得,只是山神之外,尚有諸多雜神,還未一一查清。”

  那雄壯身影,正是西南山嶽使,從沉睡中眠醒,發現劍南道神道形勢大變,遂順勢而起,要整合法域之內的神靈,另一方面,更有心佔據空出的道城隍法域。

  聽了回報,山嶽使便吩咐一尊神靈,搜尋那探查山脈法域的神靈,跟著就道:“對了,對凡間的影響如何了?有多少人將道城隍看成是山嶽的一道化身?”

  這是他在發現道城隍不見後,生出的念想,利用信民的念頭偏轉,讓他們相信道城隍只是山嶽正神的一道分身,從而靠眾生念頭,凝結出嶄新法職,接管道城隍法域,一統劍南道。

  那五品神靈就回:“屬下等正在去做, 只是有點問題,最近劍南道,有不少嶄新神靈的祭祀誕生,也在搶奪道城隍的祭祀根基……”

  “哼!是那些天外神靈在搞鬼!”山嶽使眯起眼睛,冷笑起來,“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星君離去的消息,又發現劍南道道城隍之位空懸,所以聚集過來,想佔便宜,笑話!簡直不把本座放在眼裡!不過,你們先不要動手,且讓他們跳,正要引出眾神,最後一網打盡……”

  說著說著,山嶽使的話陡然間停下,露出一絲驚疑不定的表情。

  座下幾神便都露出疑惑之色,有心要問,只是不等疑問出口,就被大地的轟然震動給打斷了思路,露出驚容。

  “怎麽回事?山嶽大地,乃山嶽使的法職,這般震動大地,等於是破了山嶽使的面皮,是誰人所為?難道不怕引得山嶽使大怒?山嶽使如今在這劍南道,可謂一手遮天……”

  在這一個個猜測念頭中,有一點異樣神力氣息飄蕩過來,立刻讓殿中眾神明白過來,那始作俑者乃是尊神靈。

  “外來神靈?”頓時,他們又有了新的念頭。

  隨後,卻被山嶽使的一句話將思緒喚了回來:“去!即刻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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